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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你還有我

第114章你還有我

望著顧婉華呆愣的小模樣,楚云皓一顆心軟成了一團,在那張淚痕斑斑的小臉兒上輕啄幾下,“莫擔(dān)心,我府里的胡嬤嬤是從宮里出來的,圍場之事,你聽她安排便可。”

胡嬤嬤是宮中的老人,有她照顧,想必不會出差錯的。

顧婉華下意識地點點頭,有楚云皓在身邊的時候,腦子都要被養(yǎng)廢了……凡事都有人安排的感覺,真好。

“奴婢見過大老爺!”是在外邊值班的素晴的聲音。

“誰在屋中守夜?”父親顧文風(fēng)的聲音。

與顧婉華四目相對,在耳邊低聲說道:“別怕!”

別怕,我會很快娶你為妻,成為你永世的依靠,令你免于傷免于痛,免于受傷害。

顧婉華搖搖頭,示意他不必離開,對于父親,其實她還是有怨的。

前世不解詳情的父親以為自己不知廉恥,甚是失望,臨死之前都沒得過他一個好臉色,更不用說對她事事上心了。

此一世,她已經(jīng)把普慶寺的細(xì)枝末節(jié),訴說了個清楚,以他的精明,怎會看不出其中的手段?

他沒替自己這個女兒主持公道,從理智上可以理解,畢竟都是他的血脈至親,可卻不該再拿自己做筏子。

“華兒,睡了嗎,是爹爹呢!”

顧文風(fēng)彈指敲了敲房門,心情亦十分復(fù)雜,女兒受了委屈,他亦知,都是家里的親人,他還能持刀宰了哪個不成?左右為難,亦只能委屈親生的女兒了,父女無隔夜仇,她還能真的生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氣不成?

“華兒,可是生爹爹的氣!”

這是準(zhǔn)備向自己賠罪的嗎?即便是父親,也休想再讓人傷害自己,圍場若非太后的旨意,她真的不抱什么想法,而若想讓自己拖上那一對充滿算計和奇葩姐妹,想也別想。

推了推楚云皓,示意他從后窗跳走。

父女間的事情,她還不愿意讓第三者摻和,楚云皓亦不例外。臨走前,輕輕碰了碰姑娘的瓊鼻,輕聲在耳畔低語,“記著,你還有我。”

屋外的顧文風(fēng)完全不知曉,屋子里已經(jīng)跳走了一個男人,正嗓音低沉地講述他與弟弟,妹妹們小時候的種種,“阿堂同樣亦愛你與阿英,與你們之間的感情相比,我們那時候……”

顧婉華咬著帕子,心里一片冰冷,這是要打感情牌嗎?

“大人是想逼死華姐兒嗎?”

不知何時,甄氏站在門前,望向顧文風(fēng)的眼神,帶著十足的冷意。

“夫人,何至于是?”

因著白日的爭吵,顧文風(fēng)有些手足無措的尷尬。

甄氏未作理會,在門口輕聲喚著:“華兒,是娘親呢!”

房門嘩啦一聲,由里而外打開,顧婉華一頭撲進甄氏懷中,帶著哭聲,“娘親,女兒害怕!”

“乖女兒,娘在這兒呢!”娘倆相依相擁著走進屋子,咣當(dāng)把顧文風(fēng)關(guān)在了門外。

“娘陪女兒睡覺,女兒害怕。”

父親不是搬去了書房嗎?那就隨他吧!

既然他做事畏首畏尾,不再能成為自己和娘親的依靠,那么,便讓她成為母親依靠。

“娘的乖乖女,睡吧,娘會一直陪著你的。”

眼底不自主的又流下了淚,“娘真好!”伸手抱住甄氏的腰,這種被母親疼寵著的感覺,一如回到小時候,真的好幸福。

“別怕,”甄氏輕撫著女兒有些零亂的烏發(fā),“娘跟你一起去圍場,她們誰也不能欺負(fù)了你去的。”甄氏是真生氣,誰家孩子誰心疼,女兒能忍事兒,但并不就意味著做母親的不會介意。

在娘親的懷里拱來拱去的,正準(zhǔn)備舒舒服服入睡的顧婉華突然怔住了,她終于想起來了,前世的時候,她沒有前去圍場。

是陳家姐妹和顧婉芳一起去的,那一次發(fā)生了意外,詳細(xì)情況她是不知的,大體是,一場電閃雷鳴的雨水過后,圍場發(fā)生了山體滑坡,正砸在宿營的泥洼地,死傷無算。

太后也在那次受傷,之后一直病體纏綿,沒幾年就死去了。皇上痛定思痛,為給百姓一個交待,不得已下了罪己詔,各地流寇以此為由,發(fā)生動亂,其實后來她才知,是當(dāng)年叛王歧王舊部借機發(fā)難,蕭武正是靠剿匪升上去的。

甚至于,陳香雪的左腿就是在那次事故中砸傷的。

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頭,這么關(guān)鍵的情節(jié),自己怎能忘記了呢?

“娘親,你不能去。”她自己不去不行,可若再把親娘搭上,那是萬萬不能夠的。

“因何?”甄氏心疼的抱著女兒,完全沒有了以前肉乎乎的感覺。

“你又不會騎馬,跟去做甚?”

指定不能說圍場有危險的,不然娘親還不得急瘋了。

“你這丫頭,又怕受人欺負(fù),又嫌棄娘親礙事兒,到底要娘怎么辦才好呢?”甄氏點點她的鼻尖,一臉寵溺。

“娘才是冤枉女兒呢!太后面前,娘也說不上什么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生了是非。

何況是,好不容易學(xué)了馬術(shù),好歹也要懷幾個表姐獵點兒有意思的東西回來孝敬娘親。”

到底是個孩子,幾句話就歡脫起來,甄氏心底忽然沒以前那般沉重了,“那就在府中,等我們?nèi)A姐兒獵來的好東西。”

顧婉華將頭在甄氏懷里拱了又拱,跟只沒斷奶的小獸般撒著嬌,“娘也不用擔(dān)心女兒。女兒如今已經(jīng)想清楚了,以前是不想撕破了臉面,我若不愿,誰都欺負(fù)不得的。”

屋外的顧文風(fēng),感覺整個人都零亂了……有些事情,貌似脫離了控制呢!

第二天醒來,甄氏看著女人紅腫的雙眼,心又是一陣揪痛,剛想掀被下床,中衣就被女兒的小手揪住了,“再睡會吧!”

女兒家都嬌,也只有在娘家時,才能有貪睡的福氣。

“怕是不能了呢!”側(cè)側(cè)頭,又順在甄氏大腿上,“怕是新晉的榜眼和探花郎要來府上了。”

“哦?”甄氏倒是被驚了一下,實在超出了想像。

于是,顧婉華就把甄家雙胞胎與榜眼和探花的關(guān)系,簡短的述說了一下,自然隱去了自己的算計和小心思。

“這還真是……”甄氏啼笑皆非,都不知該做何表示了。

“娘親給大兄說一聲,以后左右是同僚,讓他姑且先認(rèn)識一下,而且……”

而且也當(dāng)讓母親掌掌眼,如果合適的話,后邊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讓你們碰上,這合該也是緣份,你再睡會兒吧,娘會去安排的。”

既然是好姻緣,她這個做姑母的沒道理要往外推,好歹也算是為長兄分了憂呢!

同時她也理解了女兒如今的做法,是想給她這個娘長臉拉勢力呢!望著女兒又沉沉睡去的臉眼,心又開始揪疼。

張運也好,薛平也罷,都是顧婉華不能涉及的外男,這種事交給母親和大哥是合適不過的了,至于他們?nèi)绾慰吞祝绾谓煌遣皇撬紤]的事情。

日上三竿之后,顧婉華才爬起來,一睜眼就看到甄華那張還沒完全不破相的臉,打了個呵欠,“表姐早啊!”

甄華一副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她的腦門兒,“平時張牙舞爪的,其實也就這么點兒本事。

不過就是那對小白花想跟著,你隨她們意就好啦,還能被嚇個半死,白白辜負(fù)了表姐對你的諄諄教導(dǎo),臉呢?”

“就是,”甄元秋嘴里塞著半個果子,沒來得及往下咽,就開口了,“你說說你,值當(dāng)嗎?看不慣跟表姐我說啊,一人一巴掌,保管再不敢當(dāng)尾巴,看把她們得瑟的喲。”

顧婉華知她們是在開解自己,不禁噗嗤一聲笑,其實表姐們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有時候文的不行,不如試試武的。

比如說,她們想跟著,自己就得讓跟了嗎?

臉都撕得破破的了,何必再維系那重表面的平和?

父親不想護自己,他有自己的難處,自己不必怪他,護好自己就成,有這樣彪悍的表姐團,怕她們做甚?

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大兄是不是在會客啊?”

甄元秋臉一紅,甄次雪將臉扭到了一旁,只有甄華大大咧咧地說道:“表妹你是不知,昨天咱救的那位老夫人啊,感情是游街的榜眼和探花的長輩,而且與咱們表姐還是割不斷的親戚。”

“表妹,我去幫你打洗臉?biāo)!闭缭锍鋈チ恕?

“表妹,我去幫你熱牛乳。”甄次雪也跟出去了。

甄華和顧婉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地想道:有奸、情,而且還不一般!

午膳過后,甄氏斟酌著對顧婉華說道:“薛姨娘的娘家人,雖為新貴,卻不能由娘出面。”

顧婉華知道,大舅舅能認(rèn)可的外家,只能是甄夫人的娘家人,姨娘的娘家人,不能算做正經(jīng)親戚。

“有句話叫做救急不救窮,張薛兩家家底太差,以翰林院的薪水,還不足以支撐他們在京城的應(yīng)酬。”

翰林院那點米糧,日常用度尚可,可入了官場就得有不同的應(yīng)酬和各方交際,再加上一個生病需人好生伺候的老夫人,想要在京城站穩(wěn),還真不是一般的難。

清寒新貴,說起來好聽,也占朝廷一個流派,可那也得是在能維持一家人生活的前提下吧!

如果連最基本的生活也維持不下去,且不說他們的個人意志,即便兩個表姐嫁過去,也不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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