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貧窮限制了想象

顧婉華嬌笑著，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甄華表姐日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叫做……”

甄次雪搶答，“只選對的不選貴的！”

甄元秋略微矜持的點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顧婉華這次笑的更甜了，果然甄家的表姐們才是真愛，都是神助攻，若不是沒打過招呼，真以為是排練好的呢！

顧老夫人剛剛擁至嘴邊的話，就那么又被噎了回去，這臉上還得掛上得體的笑，“甄家行武出身，當(dāng)是需照看華姐兒一二。”

甄家雙胞胎站起身來，躬身施禮，“自當(dāng)如是。”

隨即賞了兩個姑娘兩匹匹錦布，讓她們自己下去自行安排。

只是，望著顧婉華與甄氏姐妹離去的背影，臉色就有些不好看，許久才長長的嘆息一聲，“終究還是有了隔閡！”

景姑姑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有些話，不是她這當(dāng)下人的能說的，老夫人所倚重的是兩個嫡子，對嫡親的孫女兒自然亦是歡喜的，只是姑太太顧茹嘛，嫁的是個五品的員外郎，與甄家大舅一起共事。

多年也不曾調(diào)動過，房里還有好幾個妾氏，顧茹自己只有兩個女兒，卻無有嗣子，不孝有三無后最大，因著這重不自在，即便是顧太傅都不能對姑爺大小聲。

做兄長疼顧茹這個妹妹無可挑剔，嫂嫂卻是外人，不可能對小姑子掏心扒肺的疼寵。

老夫人疼女兒更疼外孫女兒，便想著讓陳香凝和陳香雪與華姐兒多多親近，時常把與華姐兒年紀(jì)相仿的陳香凝接來顧府小住，為的就是讓她們多親多近，多積累些自小的情誼，她百年之后，陳家姐妹也好多些照拂。

不曾想到，一味的偏寵，把她們姐妹養(yǎng)成了如此驕縱的性子。

完全不懂老夫人心意的姐妹二人，與三房的顧婉芳成了閨蜜，與華姐兒時常疏遠(yuǎn)也就罷了，偏偏一個與人合伙算計華姐兒，一個又掐尖爭東西，這還如何相處？

說句不忠不孝的話，如果換做是她，也會舍棄掉的。

“景兒啊，你說我這么一把年紀(jì)了，圖的還不就是個合家歡喜，你敬我愛的嗎？”

被點名的景姑姑勸說道：“都是小孩子脾氣，多大點兒人啊，過了這股子氣性，回頭還不是又歡天喜地的在一處了？”

“會嗎？”

景姑姑腹誹，連你都知不會，何必問我？

卻還是說道：“咱們家華姐兒心最軟了，一起長起來的親表姐妹，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情，哪里會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于她們來說，確實是最終亦未得逞的大事情，可于顧婉華來說，那可是生死之仇，怎么可能當(dāng)無關(guān)緊要的玩鬧了呢？

然而對于母親的顧慮，她也只能繼續(xù)打著馬虎眼兒。

甄氏雖然疼女兒，可同時也想到了顧茹家的兩個女兒，女兒此次既然選了甄家的表姐妹，去圍場秋獵的時候，就肯定不再會帶陳香凝或是陳香雪。

皇家九月底會有一場圍獵，顧太傅做為帝師，是有這個資格的，至于顧文風(fēng)和顧文禮，以前也沒去圍場陪王伴駕的資格。

畢竟與打獵有關(guān)，除了少數(shù)文臣，那就是數(shù)量不等的武將了，多以年輕的武將居多，可能帶家屬的大臣就更不多了，所以以前即便是沒有太后欽點，顧婉華也都有資格前往。

只是顧婉華人懶，性惰，哪次都不想去，因為陳家姐妹喜歡的原因，都勉強前往，所以這么些年以來，因為一直低調(diào)，連馬騎得都不算太好。

今年，尋了甄氏姐妹，看來興趣是空前的高漲了。

“我的兒，畢竟是你姑母的親生女兒，這樣妥當(dāng)嗎？”

不只是甄氏，就連霍氏也都心有憂愁，顯而易見的意思，都不忍祖母為難。

顧婉華挑眉，“二嬸也是如此想的？”

霍氏此時也不知作何表情，論理兒大房小兒女之間的事情，是輪不到她多言的，何況，甄家姐妹是大嫂請來的，這還不能表明大房的態(tài)度嗎？

可顧文禮在得知消息之后，憂心忡忡地長噓短嘆著，說什么三房也就算了，畢竟當(dāng)年與母親之間存了太深的罅隙，三弟又不爭氣，若是違了母親的意，當(dāng)是不孝。

可是，顧茹是他們嫡親的妹子，雖說兩個外甥女不懂事兒，年紀(jì)小還可以好生教導(dǎo)一番，想來這亦是長兄之意。

霍氏就是再想裝聾作啞，也不能夠了，如今亦只能按照自家男人的意思跑一趟大房了。

如今聽了侄女的話，只得笑笑道：“你是表姐，凡事需多忍讓一二的。”

顧婉華窩在甄氏身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仰著小臉問道：“母親和二嬸可知去歲在圍獵場，孩兒是如何玩耍的？”

霍氏想了一下，“記得凝姐兒和雪姐兒回來的時候，都興高采烈的樣子，說是獵到不少好東西。”

顧婉華嗯了一聲，“是喲，她們自小跟著陳府中的哥兒一起，馬騎的好，也會打獵，去得圍場就跟在了五城兵馬司杜大人千金杜月嬌的身后，也得過不少好東西。”

“我的兒，那你呢？”甄氏心頭一緊，每次都不記得女兒曾帶回過獵物，只是以為她不喜那種太血腥的東西。

“我嘛？就是負(fù)責(zé)守在營地，替她們收拾烤制打回來的獵物，倒是練了一手燒烤技術(shù)。”

霍氏神色亦是一僵，這還讓她如何勸慰？

“數(shù)年來老是燒烤和后勤，所以女兒厭了。”若不是太后的意思，她真的不想去圍什么獵，“甄華表姐擅燒烤，秋表姐和霜表姐都擅打獵，興許，今年女兒也能痛痛快快的玩一場呢！”

霍氏嘆息一聲，“能不能多帶兩人，不然你家祖母和二叔會被鬧的很煩的。”

顧婉華笑瞇瞇道：“祖母很該向陳家老封君看齊喲，二嬸！”

也是祖母太過寵愛她們了，親眼所見，在陳府老太君面前，她們二人從不敢爭什么搶什么，那規(guī)矩做的也是極好，也只有到了顧府才會有恃無恐。

事后不知二嬸是如何與二叔解釋的，總之，在顧婉華一行四人前往莊子之時，再無人出言相勸。

八月下旬的時候朝廷公布了會試成績，楚云皓的成績是二十三名，在錄取三百名考生的成績中，尚算可以。

得到這個消息之后，騎在馬背上的甄華不知犯了什么病，竟然笑了個不樂乎，全程跟個二傻子似的，她這個笑有點意思，因為之前臉破了相，現(xiàn)在雖說基本痊愈了，卻還有些小挫傷，結(jié)了疤，怕笑的時候撐開傷口，所以就想笑又不敢笑的用力憋著，雙肩不停的抖動。

甄元秋毫不客氣地說道：“今兒這是又抽什么羊角瘋呢！”

甄次雪接口道：“用她的話來說，多抖動能消耗熱能，興許一會兒想多吃一碗大肉。”

被多方埋汰的甄華也沒針鋒相對，強忍著暴笑，“都不對，妹妹我這是替楚二公子高興啊！

你想想啊，當(dāng)初他對咱們峰哥兒如此照顧。

為了報達(dá)他，三妹我是求佛上香加參拜，如今他如愿得中，妹妹不是得替他多高興高興的嘛！”

雙胞胎齊齊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兒，峰哥兒是咱們弟弟，咱應(yīng)該替他開心才是。

顧婉華冷眸，這也就是騙騙心思單純的雙胞胎表姐吧，以她對甄華的了解，這貨也只有發(fā)財?shù)勉y子時，才會笑成這樣。

果不其然，在顧婉華拭目而待之時，急于想和人分享的甄華終是沒忍住，扯了顧婉華的袖子來至一旁，先是抱著她的胳膊笑成了豬叫，半天之后才止住，“表妹，楚家二公子真是表姐我的福星呢，自從碰到他之后，表姐就紅運罩頭，干啥啥得力，做啥啥賺錢，遇到的還都是貴人。”

顧婉華抖了抖肩，她怎么感覺這一直是表姐夸自己的話呢，原樣照搬給楚云皓，真的合適嗎？

原來，會試之前，有一處商號忽然開始押寶，從四千多個考生中押中今科的進士，是一項多么不易的工作啊，如果再能精確到名次，那就更不容易了。

甄華這貨揣著二十兩銀子，為了表示對楚云皓的支持，押他中了個前五十，結(jié)果人家中了二十三名，平白得了一百兩銀子。

“哈哈哈，表妹，一百兩啊，你說這算不算鴻運兆頭！”

顧婉華側(cè)了側(cè)頭，沒好意思說什么，以二兩銀贏得了一百兩，這個比例確實不低，可如果讓她知道自己贏了兩萬兩，不知她會不會直接崩潰。

那處押寶點兒，顧婉華也看到了。

有賴于前世的驚人記憶，她記得絕大多數(shù)中第的考生。

雖然今科試題做了些許調(diào)整，她相信氣運使然，實力所在，真正有學(xué)問的人，不會因為考題的變換有太大差距，頂多是名次間的變動，所以押了二百兩，沒成想，竟然賺了兩萬。

結(jié)果早在兩天之前就已經(jīng)出來，顧婉華差人兌換了好幾次，才把銀子全部兌換出來。

不知道被貧窮限制了想像力的甄華尚且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鄙視了，還在那喋喋不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