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不該讓你去金地?”某尊閻王立在黑暗里,兩眼射出紅色的光,“還是說,我讓你去頒獎禮,是去喝酒劃拳的。”
他們今晚是劃拳了……很難想象,優雅從容的馬視后一只腳踩在椅子上五魁手的情景。
神志不清的安星河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大概是凌晨兩點了,隔壁奶奶家古老的掛鐘剛剛敲響兩下,鐘聲磬遠悠長,飄蕩在一片漆黑的空間里,拉出一遍又一遍的回響。不同于Bars的燈紅酒綠,深夜的公寓樓靜得沉寂。
漂亮閻王將她壓在門板上狠狠地親,澤澤出聲,安星河酡紅著臉,被他親得玉頸后仰。后腦勺都挨著木板門上疙疙瘩瘩的花紋。冰涼。
不知什么時候,顧巖猛地抬起頭,星點月色撒進他雙眼,照出那里面一片猩紅的暴戾。
“親一個醉鬼……真他媽沒意思!”
他扭過頭強制自己不看她的睡顏,胸膛起起伏伏喘著粗氣。那人兒軟在他懷里,軟嫩的臉頰貼著他手臂,小口小口地呼著熱氣。高大的男人閉著眼睛咬肌微鼓,手臂一緊,將人運去床上。
第二天,白云悠悠,陽光溫暖。室外的光線透過寬大窗簾照進屋子,被子里的人兒迷迷蒙蒙睜開眼睛。
床邊坐著個人,她頓時清醒了。
“你怎么在這?!”
顧巖看著她,眼睛里不著痕跡地布上一片紅血絲,不說話。
安星河咽了口口水,大腦漸漸開機,她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兒,也不問他為什么在了。
“睡得跟豬樣,你就這么信我現在是個正人君子。”他煩躁地擰著眉,低眸想摸一根煙,手指卡在半空中,轉而伸進上衣口袋摸出一片利口糖。
安星河看見,是咖啡味的。他不愛吃甜。
嘴里嚼著,模模糊糊地,低聲嘟囔:“九年前就這么親著我睡過去……我有那么好睡嗎。”
“不好睡。到現在都沒睡到。”安星河耳尖,膽大,且嘴賤。
顧巖瞥她一眼,這一眼瞥得她毛骨悚然。今天的顧巖,好像有什么不一樣。
“別急。”他說,“等婚后。”
安星河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噗嗤一聲笑了,笑得可開心。
顧導還真是。古板得……那么可愛。怎么看怎么可愛。
她用一種老母親看兒子的慈祥目光注視著床邊的男人:“眼里都有紅血絲了,昨晚沒睡好吧?”
顧巖低低嗯了一聲。
安星河正要滿懷關切地再開口,顧巖打斷她的話:“昨晚跟誰喝的?”
“……”
僵住。果然可愛用在顧巖身上都是錯覺。
“嗯……就,沒誰……就,馬唯姐,酒吧老板,還有徐述。徐述帶我認識的馬唯,我挺喜歡她的。嗯…劃拳很好,帶我飛。”
在顧巖陰氣森森的目光下,支支吾吾地說完一大段,小狐貍眨巴著美麗的卡姿蘭大眼睛,期待獵人將目光放在新晉視后馬唯姐身上。
奈何獵人并不買賬。
“哪家酒吧?”
“JXK。馬唯姐帶我去的。”她繼續期待地看著他,暗示那是個安全的地方。
“老板叫什么?”
“……”終于還是來了,“蔣旭愷。”她很乖覺地,沒有用他那個英文名字。瞞不過顧巖的。
她總覺得,顧巖現在,給她一種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俊美與高傲之下,透著絲絲縷縷的危險和暴戾。
“蔣旭愷?”果然,他記得這個名字,“那個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矮冬瓜?”
安星河摸摸鼻尖:“現在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