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君心難測情難控
- 帝皇冷妃
- 暉寶
- 3083字
- 2020-12-18 11:06:27
太后全然以為流玥是默許了這個計謀,微微笑道:“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你都要為云非墨生下這個孩子,哀家給你一年時間。你如果敢壞了哀家的好事,莫要怪哀家下手狠。”
流玥的眼睛捕捉到太后那瞳仁里的一絲兇狠,心里又是一愣,看來假如拂了她的意,有可能后果比和云非墨作對的下場好不了多少。只好答應下來:“回太后,流玥不會讓太后失望的。”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流玥從那后屋中走出來時,只是覺得仿佛這天地又換了一種顏色一般。她還繾綣依戀在和云非墨山林相戀的美好,還沉醉在倘若無國仇家恨的夢中,如今還未完全醒來,卻又跌進另外一個計謀中。流玥略微一思忖便就可以明白:這不過又是一個傀儡皇帝的把戲。太后想要一個孫兒,雖然說得冠冕堂皇,在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母慈子孝,兒孫和諧。可是太后的心思,分明就是轉移權力,重立新皇,為的還不就是獨掌天下。
流玥仰面,春時花期短暫,一枚桃花輕輕地落在她的面頰上,她捻起那一朵花,放在掌心,輕嘆一聲。如今引來太后的注意,宮中這條路,是越來越難走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
走了幾步流玥瞧見一株剛剛發芽的柳樹。她停住腳步立在樹下,踮起腳尖,輕觸那一枝剛發嫩芽的柳條。淺綠色的柳葉嬌嫩好看,劃過流玥的手心,留下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那酥麻感似是傳到心尖,流玥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微皺柳眉,酥麻退去竟是刺穿心尖的痛楚。
就如細長的繡花針,扎入胸口后的刺痛。
可是,痛又如何,艱難又如何?自己除了咬著牙慢慢走下去,再無別的選擇。
天慢慢暗了下來,流玥抬頭,看著天邊浮現的紅霞,那般紅艷,就如兒時自己見過的桃花。她猛然很想念那片桃花林。陽春時節,桃花開的正是燦爛,遠遠望去,如天邊落下的紅霞。若走近看,便會知曉,紅艷燦爛的桃花在青翠欲滴的綠葉映襯下,更顯得鮮艷嬌美。
而自己,何時才能再見到如此嬌嫩的桃花?
大概再也見不到了吧。畢竟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流玥想哭,卻先露出了微笑。
太后的接風洗塵之宴,草草收場。在外堂等著太后的皇上和親王,聽著從后屋傳來的這一句話,都明白想要再等到太后現身,今日是不可能了。在云非墨離席后,大臣和親王們留下了禮品之后,也都退了出去。精致華美的前殿里,一時寂靜。
云非墨卻并沒有走遠,他站在慈寧宮隱蔽的地方,等著流玥出來。他知道,自己把太后當做自己的母親,不應該有什么防備的心里。可是太后一回來第一個見的人是流玥,這也實在有些奇怪。他退散了時時跟著他的長祿,獨自一人靠著慈寧宮的背面。他在金鑾殿下,并不喜歡那刺眼的明黃色,而是偏愛這用青黛色細秀了龍紋的墨色袍子。他今日來赴這太后接風洗塵之宴,便就是這么一身墨色,腰間玉帶緊束,看起來精神挺拔,卻也更加冷冽。他靠在朱紅色宮墻上,宮墻背著陽光打下一片暗淡的陰影,這陰影把云非墨籠罩了起來。
流玥正一邊整理著心緒,一邊走出著慈寧宮。還未走出幾步遠,迎面就來了個人,她心中一驚,這正是在太后宴上,沒有機會問候的蕭王。經過那次大亂之后,云水寒在混亂中離開,不僅云非墨在全國搜捕他,流玥也在宮中默默等他的消息,可是他既沒有落入云非墨手中,也沒有給流玥傳來消息,今日卻這樣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太后的筵席上。因為云非墨下令誰都不允許亂傳這件事,所以他的出現,只是讓云非墨和流玥吃驚不小,其他大臣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現在他不遠不近的站在流玥對面,流玥看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心中大喜。吃不準到底是云非墨遵守了諾言,沒有殺他,還是他命大躲過一劫,總之只要活著就好。流玥快走幾步奔向他,臉上不自覺的已然帶了欣喜之色。云水寒依舊是那一身淺清的樣子,腰間那兩塊清脆的玉佩也不曾改變,這衣衫明顯比從前更加華貴,那氣度也更加軒昂。從前只是一番儒生模樣,如今看來倒是多了幾分豪邁豁達。
“蕭王!流玥給蕭王請安。”流玥說罷,便是一個俯身,臉上的笑意卻一絲都不減。
蕭王扶起流玥的肩頭,那久違的淡淡笑聲就在流玥耳邊蕩漾開來:“流玥,這些日子你還好吧。”
流玥一低頭,款款笑道:“云非墨說那件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所以我也沒受什么苦。倒是蕭王,在外顛簸……云非墨雖然答應我不傷害你,但也應該到處都在找您吧。蕭王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蕭王心頭一熱,雖然預見到了流玥幫他求情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但是還是一把把流玥攬在懷里,緊緊抱住:“你不該為我求情的,云非墨傷不了我。”
流玥深吸一口他身上莫名的清香,有一些貪戀,但因為顧忌著這宮里妃子的身份,只好推開蕭王,低下頭去微微一笑:“平安就好。”
站在宮墻陰影里的云非墨看得心頭一痛:流玥,朕這般待你,你還要投入蕭王的懷抱?手握了拳頭一把砸在宮腔上,手上雖痛,卻也不及心頭之痛。
眼看這蕭王和流玥言笑晏晏,并排走遠,云非墨也說不清楚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滋味。他總是強迫自己的心里除了南宮晴兒,再也不能有其他人,可是這幾日來,他發現,他守了五年的心,竟然已經打開了。流玥是一個意外,她撲打進他的深宮大院里來,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困住她,沒想到困到的卻是自己。
他并沒有跟上去,而是自己緩緩的走回了御書房。長祿被他支開做別的事情了,一時身邊沒有了太監宮女,云非墨的身影有些落寞。來回走動的宮女,見到皇帝,紛紛下跪。云非墨也并不叫他們起來,順著他們身邊走了回去。
長祿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看見云非墨背著手走回了御書房,面上的冷冽更比平時勝了幾分,連忙垂了手:“皇上,現在可是要批折子?”
云非墨擺擺手,他的心里有一些亂,什么都不想做。長祿一向是個主意多的,又把掌著后宮之事的公公的差事承了上來:“皇上,要不先把今夜的牌子翻了?”
云非墨斜眼看了長祿端來的那個盤子里,擺滿了那種兩指寬的小竹箋。它們反扣在那盤子中,正面寫的是后宮中每一個妃子的賜字。云水墨心煩,伸手隨便一翻,竹片聲輕輕一響,一塊竹箋翻了個面,一個端端正正的“月”字映入云非墨的眼眸。他心頭一跳,氣血有些莫名的上涌,隨機手掌一握:這是天意。
云非墨的牌子翻了流玥,這對于后宮妃子來說,是一種寵幸。但對于流玥來說,還不如說是一個任務。現在身處宮中,并不能像之前那茅草屋中隨便。雖然和云非墨熟的不能再熟,可是最基本的打扮還是要的。
繯碧幫她梳弄了一番,她在鏡中已然又是那般驚人的貌美了。她才從銅鏡面前站起身來,云非墨便已經走到她身邊,她退開一步,俯身:“流玥,見過皇上。”
云非墨不管什么禮數,直接扣著她的手腕,就往那羅帳下的床榻走去。打橫抱起流玥,甩在那床上。流玥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她,有些顫抖的往床沿內側縮了一縮。
云非墨似乎是和她并著一口氣,看了眼床上那人,冷言冷語道:“過來,替朕更衣。”
流玥聽說云非墨今日翻的是她的牌子,心頭還是有一些竊喜。雖然在太后那里應承下來,卻并不只是為了太后。沒有那個女子不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流玥當然也不例外。她發現自己心里雖然也是不停的逼迫自己,但這時間的推移讓她心里家仇國恨的那一塊陰影,竟然在慢慢地退縮。取而代之的,是對云非墨的在乎。他白日里看折子的樣子,他在地牢里大赦她的樣子,他在茅草屋把她攬入懷里的樣子,竟然如跗骨之蛆進入到了她的心里。
云非墨站在她的床頭,她跪在床榻之上,伸手去把云非墨的腰帶解開。伸出手的那一剎,一雙手就被云非墨鉗住,云非墨另一只手繞道她胸前,手指輕輕一扯,流玥的外衣就落在了床榻邊的地上,只剩下白色褻衣。流玥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雙手被云非墨扯得生痛,躲無可躲,只好扭過頭去。
云非墨騰出一只手,在自己身上隨意的一扯,再奮力一摔,把自己的外衣甩在了流玥脫下的外衣之上。兩人便都是白色的褻衣相對。之前在地牢之中,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加上那時滿腔的恨意,流玥近乎垂死的掙扎,連害羞都不會。今天,還未赤身,流玥的臉頰上就飛起兩朵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