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入宮門深似海
- 帝皇冷妃
- 暉寶
- 3057字
- 2020-12-18 11:06:27
繯碧嚇壞了,已然帶了哭腔:“那怎么辦啊!”
云水寒已然抬腳向門外走去,夜色已然茫茫,云水寒踏出每一步都把自己的內(nèi)心看得無比清晰:他的心里已然有了流玥,他不愿意留她在這里受半點的苦。
月仙宮里云非墨一柄利劍抵上流玥脖頸:“誰準(zhǔn)你來的,不知道這里是禁地么!”
流玥退了一步靠著窗幔,說道:“我如果說是珍妃,你會信么?”
云非墨冷笑道:“朕上次下令不準(zhǔn)她們再為難你,你這樣栽贓,又有什么意思?”
流玥閉上眼睛,引頸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如給我個痛快。”
云非墨收了劍,朗聲道:“來人,宣珍妃。”
他湊近了流玥的耳邊,冷聲道:“不要以為朕是個偏頗的人!”
話說云水寒緊走幾步趕到月仙宮門口時,卻被一個艷紅色的身影拉住。定神一看才發(fā)覺原來是那珍妃。
“你怎么在這里?”云水寒斜瞥了一臉,有些奇怪。
“怎么,我不該在這里么,我答應(yīng)在這里給流玥解藥啊。”珍妃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云水寒,笑得很是滿意。
“你不知道這里不該來么!”云水寒大怒。
“哈哈哈哈哈……”珍妃掩了紅唇,大聲笑起來,“溫和有禮的蕭王爺也有這樣失態(tài)的時候,真是有趣啊……”
珍妃收斂了笑,繼續(xù)說道:“蕭王爺你喜歡流玥,是不是?”
云水寒失笑,一時無語,皺起眉頭來。
珍妃又笑了笑道:“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沒有什么功夫陪你考慮什么人生大事,我也懶得騙你了,皇上不過一會兒就會在這里,宣我覲見。”珍妃指了指,隱在紫色晚霞里的月仙宮。
“這里?他已經(jīng)到了?他看見流玥了?”云水寒急道。
珍妃還未說什么,從月仙宮里急急跑出來個太監(jiān),看見珍妃恰巧就站在門口,眼前一亮,說道:“珍妃娘娘,您竟然在這兒,皇上召您進(jìn)去吶!”
珍妃挑了挑眉毛,說道:“你看,果然來了。”
云水寒抬腳急急也要跟進(jìn)去,被珍妃攔下:“蕭王,不要忘記,外臣是不能進(jìn)這里來的。請您還請想清楚,您當(dāng)真不顧生死去護(hù)著流玥?”
珍妃笑的奸佞,也笑得得意,恍如是在春風(fēng)里得意的一株芍藥。
云水寒張口結(jié)舌,珍妃說的不錯,他不能再走進(jìn)去。他若是走進(jìn)去,不就是毀了自己的掩藏么。他若是走進(jìn)去,不就是毀了流玥的純潔么。他不能走進(jìn)去,他只能看著珍妃肆無忌憚的高傲的走進(jìn)去。
月仙宮,云非墨收了青鋒劍,斜著眼睛睨這跌在一旁痛苦神色的流玥。這碎魂散又一次發(fā)作了,在她身體內(nèi)翻來覆去的折磨。她蜷縮在角落里,微微顫抖著。
云非墨看著她,心里竟然有著千萬般的不舍。可是他克制著自己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護(hù)在懷里的沖動,努力的克制著。
“見過皇上!”珍妃款款走了進(jìn)來。
“珍妃,你明知這月仙宮是朕下過明令的禁地,為何還要讓流玥到這里來?”冰冷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
“什么?”珍妃一雙明眸瞪得很大,全然一副混不知情的樣子,“臣妾聽不懂皇上您在說什么啊……”
“珍兒,流玥說是你讓她到這里來的,可有這回事?”
珍妃萬般驚恐,伏在地上:“臣妾不知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云非墨斜過臉去看著憔悴也有些驚訝的流玥,冷聲說道:“你聽見了么,還有什么可說的!”
其實流玥看見珍妃施施然地走進(jìn)來,她要說什么話,她就明了于心了。她閉上眼睛,忍住身體中那難以抑制的細(xì)微顫抖,用及其低若的聲音,喃喃道:“碎魂散……”
云非墨皺眉,她在說什么,碎魂散,碎魂散?他依舊朝珍妃冷冷問道:“你可知道,碎魂散是什么東西?”
珍妃依舊是這樣不知所粗的無辜表情:“碎魂散?珍兒從未聽說過……”
云非墨心頭煩悶,揮手讓珍妃退下,喝道:“來人,把流玥打入地牢。”
云非墨定定地看了流玥一眼,然后甩袖離開這月仙宮。
流玥睜開眼睛看著云非墨看著她的眸子,那眸子里似乎是什么都沒有,但又似乎是又質(zhì)疑有問罪有憂懼什么都有。那碎魂散在流玥身體里肆意作祟,流玥再也支持不住靈臺的清明,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云水寒站在月仙宮外雖全然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略微思忖就知道里面是個什么情況。眼看這云非墨一臉怒氣從月仙宮甩袖而出,他在門外暗處隱隱一躲。夜風(fēng)烈烈,云水寒的淺青色長衣被風(fēng)拂起,溫柔俊朗的側(cè)臉被夜色襯托得深沉幾分。他隆起眉頭,那柄十二骨的折扇在他指尖玩弄著,掌心濕滑的手汗沾染在扇柄上,有些拿捏不住。
不過片刻,紅艷艷的珍妃就從月仙宮款款邁步而出。她現(xiàn)在很得意,臉上的笑容似乎要比越上枝頭的牡丹更加艷麗,發(fā)髻上那根細(xì)巧的步搖也搖晃出幾分氣勢。看見她的身影,云水寒馬上從黑暗中現(xiàn)身,一躍到她面前。
“流玥呢?”
“蕭王爺,您還在這兒呢!”珍妃伸手撫了撫發(fā)髻,柔媚地問道。
“我再問一遍,流玥呢!”云水寒的聲音低沉得有些怒氣。
珍妃并不想激怒他,于是端正了神色,說道:“流玥啊,她擅自踏入禁地,已經(jīng)被皇上送去地牢啦!”
云水寒溫柔似水的眸子,猛得一瞪,心往下沉去。是他害了她中了珍妃的毒計,是他幫了倒忙!
“解藥,你說的解藥,拿來!”云水寒強壓著怒氣,再多一刻就會鋒芒畢露。
珍妃勾起紅唇嫵媚一笑,從袖中拿出個小瓷瓶,遞給云水寒:“蕭王,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云水寒自然沒有忘記,他答應(yīng)了珍妃,要幫她升一個品階。他皺眉道:“自然沒有忘!”
看著珍妃施施然邁著步子媚態(tài)十足地離開了,云水寒將那白瓷的解藥瓶子緊緊地攥在掌心,仿佛要嵌入到掌心中。晚風(fēng)旋旋,他心里已然再明朗不過,流玥,一定要去救。
流玥醒來時,渾身的衣衫已然濕透,鼻腔里滿是一種說不出的潮濕氣息。她努力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并看不清東西。昏暗的小屋,滿地是骯臟的荊棘,周圍以枯木做高高聳立的柵欄。地上的荊棘細(xì)密而粗糙,在流玥細(xì)膩的皮膚上硌出條條紅印子。
連日來不曾停歇的碎魂散的痛,流玥一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此刻醒來,周身昏暗無比,流玥勉強坐起身來,昏昏沉沉想了一番,明白過來,這里就是地牢。而自己中了碎魂散,沒有幾日可以活的了。
“醒了?”昏昏黃黃的不遠(yuǎn)處,傳來個茶壺擱在木桌上的聲音。
流玥覺得那聲音很是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那人一步一步走到這昏暗的牢門前,一步一步的腳步聲聽得很是清楚。那抹明黃色龍袍衣擺下是一雙威嚴(yán)墨色的皂靴,細(xì)小的龍紋盤踞。這明黃映入流玥的眸子。流玥瑟縮著,往角落躲了躲。
在這陰暗潮濕的地獄里,等著流玥醒來的,正是云非墨。
他開了這牢房上這生了銹的鎖,一把推把牢門推得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不知為何手下生風(fēng),顯得多了幾分怒氣。
他一步步走進(jìn)蜷縮在角落的流玥,蹲下身去,卡住她的脖頸,逼她與自己對視:“你究竟為什么去月仙宮?”
“我已經(jīng)說了,只是你不信……”流玥玉背抵住粗糙的墻面,擦出道道血痕,咬牙低低說道。
“珍妃叫你去你就去?”云非墨手上加重了力道,流玥又往后縮了縮,握住他的手腕。
流玥喉頭的骨頭仿佛是要被捏碎了一般,云非墨依舊冷聲問道:“告訴我,究竟為什么?”
云非墨松了手,流玥就倚著墻頭,滑落在角落,大口地喘息著,瘦弱的肩頭劇烈的抽搐著。她喘了口氣,說道:“前幾日,皇上說要從我身上拿一樣?xùn)|西,今天可是想好了?”
云非墨不知道她想說什么,只是冷然地看著墻角的她,眸子如潭水一般深不可測:“你問這個做什么?”
流玥喘了口氣,聲音依舊有些沙啞,繼續(xù)說道:“不知皇上還記不記得那日我說的話,我說妾身是一個惜命的人,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因為只有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云非墨想看看這個女人想說些什么,漠然道:“記得。”
流玥扯出個慘白的笑容來:“皇上記性不錯,但可還記得要保全流玥一條命?流玥現(xiàn)在被珍妃娘娘下了毒,中毒七日,不得解,必死無疑。昨日的月仙宮之事,也是珍妃娘娘說要把解藥給我,我才去的。”
流玥一口氣說了這不少的話,有些氣短,于是閉上眼睛養(yǎng)養(yǎng)神。
云非墨一愣,難怪那日御花園她神色憔悴,原來已經(jīng)是在苦苦支撐。難怪夜闖月仙宮時她蒼白虛弱,原來只是性命堪憂在求解藥。朕的珍妃,你真是聽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