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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未經(jīng)人苦莫說人惡,無邊旖旎雌雄難辨

  • 那刀客
  • 坦坦生
  • 5211字
  • 2020-12-19 17:58:42

“慢著!”

一聲輕喝在身后響起,韓典匣心神激蕩,眼中恢復(fù)一絲明亮。

“呦,今兒還真是熱鬧,這種美人著實罕見呀~”黑袍道姑盯著大殿門口的白衣戲謔道。

“老白?不是讓你在車上養(yǎng)傷嗎?你來干嘛!”韓典匣看著白少君蒼白面容急道。

白少君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管我?這美人見者有份!”

韓典匣一翻白眼:“你瘋了!真以為我來這魔窟與她共度春風(fēng)?”

白少君走到身旁站立,眼神閃爍:“我說過,賴上你了?!?

“嘖嘖嘖!”

黑袍道姑幽幽道:“小笨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好一對癡男怨女!”

“這么說,那首《千萬恨》不是作給我的?”道姑眼神逐漸暗淡。

白少君輕聲道:“此時道觀,和眼前女子不似幻象。”

韓典匣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不像!”

然后對那道姑厲聲道:“的確不是作給你,你這等不知羞恥的女子我是很喜歡的,但倫理綱常容不得你,迷霧村的男人是不是你拐走的!”

道姑掩面大笑:“哎呦~有趣有趣~真是個實在人,好一個倫理綱常,他那年有你這般坦蕩我又何至今日!”

韓典匣煩躁道:“費(fèi)什么話!問你迷霧村男子在哪,別扯亂七八糟的,圣人所筑的倫理綱常專治你這等怨婦!”

道姑神色由哀傷轉(zhuǎn)憤恨,仰天大笑:“未經(jīng)她人苦,便說她人惡,你們這些渾身惡臭的男人,若不貪圖美色,又怎會死在自己幻境里?”

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饒有興趣的看著一黑一白,幽幽道:“如果是她,你會怎么做?”

叮鈴鈴~

道姑黑袍飄蕩,一手舉酒狂飲,一手拿著一個烏黑鈴鐺輕搖。

叮鈴鈴~

韓典匣又要破口大罵,卻發(fā)現(xiàn)嘴動不了!漸漸地每個神經(jīng)變得麻木,腦海中只剩清晰的鈴鐺聲......

道姑聲音再次娓娓傳來:

那是天昭十三年~洛陽一個落魄秀才染病離世,留下十五歲的女兒和妻子,女孩名喚“魚幼薇”......

母女二人淪落青樓,洗衣為生,這是她一生最痛苦又開心的時光,一切都因那個人的出現(xiàn)......

黑袍道姑的聲音像細(xì)小蟲子,鉆入韓白二人腦海中,如跗骨之蛆。漸漸地眼前空間飛速旋轉(zhuǎn),時光一晃回到了洛陽早春。

咚咚咚~

白少君睜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處小院中,手里正拿著棒槌,搗洗衣物。旁邊坐著個容貌清秀的婦人,也在洗衣服。

“這是第一次見面,那時的他很普通,卻死死吸引著我......”突然晴空中傳來女子哀傷的聲音,白少君殘留的一絲神志徹底消失,成為了幻境中的魚幼薇!

院外響起一陣叩門聲:“請問,魚家小妹,是住這里嗎?”

魚幼薇放下手中衣物,抬頭看到了一張平平無奇,甚至有點(diǎn)丑的臉,一個渾身補(bǔ)丁的中年男子,正探頭張望。

魚母起身后小心翼翼:“這位公子,您有事嗎?”

中年男人作揖道:“在下謝亭筠,是青樓作曲先生,聽聞魚家小妹擅作詩,便冒昧來探討一二。”

“哦,您就是謝先生啊,快請進(jìn)?!濒~母早聽說這個在洛陽城有些名氣的落魄書生,趕忙打開籬笆,讓了進(jìn)來。

謝亭筠來到魚幼薇身旁仔細(xì)打量這個傳言能七歲作詩的女孩。

十五歲的她也眨著水靈眼睛好奇這個容貌丑陋,卻詩才有名的奇人。

謝亭筠看著魚幼薇的臉,突然感到一絲虛幻,仿佛在哪見過。一個絕美的白衣在腦中閃爍不已。

“老白?”謝亭筠沒來由說道,魚幼薇也是愣了一下。

突然晴空中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年他就在這般笑著考我詩詞......”

韓典匣意識完全喪失,徹底變成了謝亭筠。

“魚小妹,可能隨意作首詩來?”他微笑著望向女孩。

魚幼薇驕傲的揚(yáng)起下巴,看看籬笆外江邊綠柳,晃著小腦袋:“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yuǎn)樓。影鋪秋水面,花落釣人頭。根老藏魚窟,枝低系客舟。蕭蕭風(fēng)雨夜,驚夢復(fù)添愁?!?

謝亭筠望著江面,細(xì)細(xì)品味。直到詩畢。

心中大喜,仿佛發(fā)現(xiàn)了人間至寶,又很好奇這個十五歲女孩,經(jīng)歷了什么,字里行間隱藏著無盡哀愁......

這日后,母女二人小院里不斷有青樓歌姬,送來的浣洗衣物,窘迫生活漸漸好了起來。

魚幼薇心里知道,這是那個混跡青樓的丑大叔暗中相助。

又一個明媚午后,籬笆外再次響起叩門聲,魚幼薇開心的抬頭,那張很丑的臉,正微笑著看自己,暖陽中似乎也沒那么丑了。

“魚小妹,以后我教你寫詩可好?”

“好啊~”

......

自此謝亭筠時常教她寫詩,并照顧她的生活,二人亦師亦友,成了一對享譽(yù)洛陽的忘年交......

幼時喪父的凄慘生活,讓母子二人終日為生計奔波,但現(xiàn)在,漫長歲月里突然照進(jìn)了一束光,生活沒那么苦了。性子清冷的魚幼薇,一天天活潑起來,臉上常帶著這個年紀(jì)女孩該有的燦爛。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熟悉的叩門聲再次響起,女孩欣喜的跑到院里,那人一如初見,正笑著看自己。

魚母準(zhǔn)備了一頓豐盛晚宴,桌上三菜一湯,難得買了條鮮活小魚,報答謝亭筠的接濟(jì)教導(dǎo)之恩。

三個命運(yùn)多舛的人,在昏暗燭光中溫馨的吃光了一桌美味。

三年來,母女二人早把他當(dāng)做了家人。

離別之際,魚幼薇隔著柵欄得意道:“先生昨日考我的《詩品》,已盡熟于心,明日功課是什么?”

謝亭筠原本欣慰的臉上浮起一絲哀傷:“小妹,你已不需要我再教什么了。”

魚幼薇害羞道:“先生謬贊了,我還差得遠(yuǎn)呢......”

“幼薇,我明日便要動身去長安趕考,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女孩愣愣出神,突然燦爛笑道:“先生此去,必能高中,名動長安!學(xué)生等您的好消息?!?

謝亭筠苦笑一聲,深深作揖“保重?!?

然后在夕陽中向巷外緩緩離去,影子越來越長,直到完全沒入陰影......

女孩突然沖巷子大叫:“先生!你走后我一定用功讀書~”

淚水在這張已初現(xiàn)明艷的臉上,奔涌而下,這一天,她剛滿十八,而他已四十五。

歲月重新回平淡,但并不乏味。她不停將自己新作的詩,遙寄長安,期待著回復(fù),這份期待讓她覺得娘舍不得放鹽的飯菜,也變得津津有味。

天昭十六年秋天,比任何一年的都漫長。

鴻雁傳書,雖遠(yuǎn)隔萬里,但他們的心意翻山越嶺,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這一天,本就體弱的母親,看著已亭亭玉立的女孩,在萬分不舍中病逝。

這一天,她再也沒收到他的回信。

魚幼薇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早已喜歡上了他。

長安城某個破舊草屋內(nèi),謝亭筠遙望洛陽,無奈嘆息。不知是嘆息自己的再次落榜,還是嘆息年齡與師徒之名的阻隔......

四周流言四起,二十歲還未出閣的魚幼薇成了街坊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秋天就要過去,鴻雁還是沒能帶來他的消息,魚幼薇仰望天邊浮云,凄美一笑:從今以后,我又是一個人了......

有人失意有人歡喜,老天爺都看不下去這個近五十歲而屢屢落榜的窘迫書生,謝亭筠相似入骨的詩,被朝中某位高官賞識,隱隱有提拔之勢。

長安城內(nèi),他聲名鵲起,成了那位高官府內(nèi)座上賓,結(jié)識了許多上流人士。

這晚,謝亭筠回到酒樓內(nèi),激動不已??嘧x半生無人識,一朝詩詞天下知,這一刻,苦盡甘來的喜悅他覺得空氣都是甜的。

黑夜中,那張燦爛的笑臉浮現(xiàn)腦海,我沒有忘記她,我豈是同甘苦,不共富貴之人?突然想起一個年輕有為的人選,不論是外表、文采、還是家室都是極好的。

謝亭筠的書信踩著秋天的尾巴,突然飛來。

魚幼薇來不及梳妝,光著腳丫搶過郵差手里的信件。沒錯!是他的信!字跡還是那么柔和雅致。

但下一刻明媚臉龐上的笑容凝滯,足足愣了一刻鐘,然后放聲大笑,笑聲那么刺耳,又可憐。

郵差嘴里嘟囔了句臟話,趕緊離開了這個名聲不好的小院。

他要把自己介紹給狀元李億,說盼自己幸福喜樂,好啊,那可是風(fēng)采無雙的狀元郎?。?

一曲《抬花轎》,金鳳碧羅霞,粉紅煙紗裙,黛眉朱唇一點(diǎn)紅,魚幼薇在街坊羨慕的目光中,風(fēng)光的嫁給了狀元李億......

這一日,遠(yuǎn)在長安的謝亭筠,非常開心,到長安最有名的青樓內(nèi)徹夜痛飲。杯中酒,是甜的,真心為她開心,也為心照不宣的情愫所釋然。

世事總不如人意,他沒想到自己親手把魚幼薇推向了深淵。

她幸福嗎?幸福,可幸福不過百日。只因魚幼薇為妾,被正室所不容。惡毒的正妻嫉妒她天生麗質(zhì)的容顏,卻又厭惡她卑微的出身。

狀元李億性格懦弱,妻子出身世家大族,他只能眼睜睜看魚幼薇被天天施暴。最后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被掃地出門......

李億于心不忍,把她藏到一所道觀暫避,承諾不久便接她回家,自此,魚幼薇成為道士,改名魚玄機(jī)。

日日青燈相伴,孤影相隨,等日出黃昏,等驟雨天晴,卻等不來,當(dāng)初諾言的兌現(xiàn)。

后來她聽說,那個李億早帶著妻子離開了洛陽。

道觀內(nèi)原本陪她的李家侍女,不甘清苦,偷偷離她而去。

春去秋來,早秋傍晚一如那年洛陽初見。二十五歲的魚幼薇褪去稚嫩,美艷動人,穿著不合身的肥大道袍,坐在昏暗燭光下,寫下了一首名動千古的《贈鄰女》: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公平不是給她這種底層百姓的,有時候活著就已用盡了全部心力。她緩緩起身,關(guān)上破舊的廟門,躺在悲憫神女像下,低聲啜泣,眼角流下兩行血淚......

白少君雙眼緊閉,表情哀傷,仿佛親歷了可憐女子一生,一滴晶瑩淚水劃過臉頰,嘀嗒落到神女廟地上。

黑袍道姑面無表情,繼續(xù)緩緩講述:“自此她性情大變,邀才學(xué)之人,以風(fēng)雅之名,行風(fēng)流之事,勢要?dú)⒈M負(fù)心漢......”

看著被自己致幻的二人,輕聲道:“換做是你呢?”

畫面一轉(zhuǎn),回到了那個柵欄小院!

白少君隔著柵欄,對消失在巷子里的背影大喊:“先生!你走后我一定用功讀書~”

韓典匣停下腳步,腦袋一陣刺痛,有了幾分神志,但還是逃不開謝亭筠的身體。夕陽中的背影微微顫抖。

他狂奔回小院門口,魚幼薇的臉已變成了白少君。

白少君臉上浮起兩個酒窩,驚喜道:“先生,你不走了?”。

韓典匣微笑道:“幼薇,你今天就十八了吧?”

白少君面頰緋紅,低聲道:“先生還記得我的生辰?”

“十八,也該出嫁了。”

她聞言睜大了眼睛。

“幼薇,嫁給我吧!我漂泊半生、居無定所,也一事無成,但有一顆此生不換的赤心?!表n典匣望著她雙眼堅毅,眸中波光流轉(zhuǎn)。

少女由吃驚到羞澀,臉頰又紅又燙。聲音已是低不可聞:“可洛陽城都知道我們有師徒之名......”

“世人如何看待是他們的事!我只要與你廝守一世、比翼雙飛!這一世,我不逃了!”韓典匣拉起白少君白皙小手,放在了自己心口。

“砰砰砰!砰砰砰!”

“幼薇,亭筠之心,天地可鑒!”

白少君眼中的期待與感動化作兩行清淚,奔涌而出。閉上眼輕輕靠在他的懷中,無比踏實。

小院里掛了幾條粗糙紅布,白少君穿著借來的簡陋嫁衣,緩緩走到新郎面前。魚母眼含淚花,欣慰的看著二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洞房內(nèi),燭火搖曳,韓典匣緩緩掀起紅蓋頭,那張絕世容顏今天格外動人。

突然空中起一個女子憤怒聲音:“我不信!我不信~天下男人都一般無情,你一定在騙她!”

韓典匣和白少君腦中升起一絲清明,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感到有點(diǎn)陌生而虛幻。

“誰?誰在說話!”韓典匣仰頭大叫。

那女子聲音愈發(fā)哀厲:“怎么會這樣?為什么,你當(dāng)時沒這份勇氣......”

韓典匣罵道:“哪來的怨鬼!見不得他人幸福?快滾!”

......

“我怎會騙你?”二人神志重新回到幻境中,韓典匣深情的望著那傾世紅妝,緩緩吻了下去。

床幔無聲落下,命運(yùn)多舛的新婚夫妻赤條條纏綿一起,吻的那么深,那么漫長。所有過往、遺憾、凄涼,都在這熱情似火的吻中化作無邊旖旎......

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堅貞。此刻,你們身在無間煉獄......”

隨著空中女子的聲音,剛剛還溫馨的婚房,瞬間變成了一處廣袤的無邊火海。韓白二人被滔天烈焰包裹,那烈焰正洶涌而來。

身前是一處斷崖,崖底遍布巖漿與倒刺。而斷崖那頭,是一片綠洲,鳥語花香,十里春風(fēng),與這邊截然相反。

一面生,

一面死。

道姑聲音再度響起:“小笨蛋,你不是有一顆至死不渝的真心嗎?喏~你用身體做橋,她便能活,你嘛,便要在烈焰中亂刃分身!”

韓白二人看著眼前情境,神情恍惚。

白少君突然道:“老韓,莫被她蠱惑,我們?nèi)羲涝谶@幻境,外面的肉身也會死亡?!?

韓典匣抱住巨痛的腦袋,疑惑道:“幼薇,你在說什么?”

白少君眼神瞬間暗淡,癡癡道:“我也不知為何,說了這句話?!?

他看了看崖底,轉(zhuǎn)身微笑道:“既已成親,一刻夫妻也是夫妻。浪蕩半生得此賢妻,我無憾了?!?

來!

他毅然轉(zhuǎn)身,堪堪趴在斷崖間,用軀體做橋死死頂住崖壁,劇烈顫抖。清晰的看到崖底沸騰的巖漿在冒氣泡,這一切不是夢!

即便是夢,也要讓她活下去。

“愣著干嘛!快從我背上過去!撐不住了。”韓典匣對癡呆的白少君大叫。

白少君眼角含淚,邁步緩緩走向斷崖。

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就在韓典匣身體要奔潰時,一只白皙小手,用盡渾身氣力,將他拉回了地面。

“謝郎,你若不在,我豈能獨(dú)活!”

韓典匣看著她堅毅的目光,二人緊緊相擁。身后炙熱焰潮越來越近。

空中那人放聲大笑:“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原來這世上真有至情至性的男人,是我魚玄機(jī)不配罷了!”

韓典匣抬頭指著上空大罵:“瘋婆子!今日,我二人要死也要做一對亡命鴛鴦!還有什么妖術(shù),盡管使來!”

話音剛落,周遭建筑震顫不已,那股滔天烈焰拍在他們身上卻瞬間化作一片塵埃。

“不!我不甘!你們必須死~”空中女子的聲音已如瘋?cè)缒?.....

一片耀眼光芒中,幻境徹底坍塌。

韓白二人緩緩睜眼,轉(zhuǎn)瞬經(jīng)歷了別人一生,他們靜靜看著神女像下那個流著血淚,癱坐的可憐道姑。

“唉”

韓典匣嘆息一聲,轉(zhuǎn)頭看向白少君微微泛紅的側(cè)臉。

“轉(zhuǎn)過去!”白少君冷冷道。

韓典匣扭過頭嘀咕:“不過是幻境,我可對男人沒想法......”

卻聽白少君喝道:“快拿人!”

這才發(fā)現(xiàn)那黑袍道姑,竟消失不見!

白少君飛身追到神女像后,見那道姑竟一頭撞進(jìn)了一面巨大銅鏡!

“休走!”

她大輕喝一聲,閃身跳進(jìn)了那扇鏡子,鏡面一陣蕩漾,恢復(fù)如初,閃著詭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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