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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年:子時花開

十九、那年:子時花開

寒假里最期待的就是過年了。當新年的鐘聲響起來的時候,我們互相祝福著,期待新的一年,會有更加美滿的收獲。

對于樂曉薔來說,她最期待的,無非就是希望會有一個又一個長得帥又有錢的男孩子,愿意死心塌地無所求地陪伴在她身邊,為她買這買那,為她赴湯蹈火。當然,顧磊除外。

大年初三那天早上,我被陸云一個電話從夢里叫醒,然后他約我在校門口見面,給了我一個禮品盒,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他說,讓我轉交給樂曉薔。我接過禮品盒,打了個哈欠:“那你為什么不自己給她啊?”

他低下頭,輕聲說了句不敢。我沒多問,就這樣帶著東西走了。

當我把禮物遞給樂曉薔的時候,她什么都沒有問,也沒有打開,就直接塞進包包里,然后繼續和我們一起說笑玩耍,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那般。

過完年沒幾天,作為高中生的我們,沒有資格等到元宵便就要急匆匆地直奔學校,準備著新一個學期的奮斗。

樂曉薔嚴格遵守了一個學期的約定,從她媽媽那邊搬回了爺爺家,開始每天坐公交車上下學。我終于可以在放學的時候甩開她了,心里不由暗暗自喜。所以在樂曉薔對我訴說著許多她繼父如何對她不好的話時,也心不在焉地附和著。至于顧磊,在那次KTV事件之后,樂曉薔就很少提起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新學期開學不到一周,我們的班主任錢老師就帶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走進了教室。

“同學們靜一下。”錢老師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新來的轉校生,他叫陳子煦。”

教室里爆發出了一陣驚嘆,似乎到處都在散發著同樣的聲音,“哇,他好帥啊。”“天哪,想不到以后我會擁有這么好看的同學。”“他來了,那六福的地位可要下降了。”

六福是大家公認的班草,長得好看成績也不錯,很受老師喜歡。因為姓金所以被起了“金六福”的外號,平時和班里同學都相處得來,于是大家就親切地幫他摘掉了姓,直接喊作六福。樂曉薔和六福的關系也不錯,甚至還有一絲曖昧。盡管班里有不少和樂曉薔水火不容的女生也會時常和他說說笑笑一起打鬧,但是六福還是能夠在一個較為平衡的狀態下與樂曉薔親切地互稱兄妹。

錢老師看到這個馬上要沸騰的空間,立馬又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轉身看向陳子煦,說:“要不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陳子煦抬起頭,眉目清秀,眼里透著些許憂傷,他掃視了一圈教室后緩緩開口:“我叫陳子煦。轉學來的,我坐哪兒?”

教室里一片安靜,似乎都被他的自我介紹所震住了。錢老師似乎也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立馬放下準備鼓掌的手,尷尬地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教室,然后指著我身后陸云旁邊的座位對陳子煦說,“你要不先坐在陸云旁邊吧,正好那兒有個空位。”

陳子煦朝我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一手提著書包,徑直走了過去。

樂曉薔看到坐在我身后的陳子煦,抓著我的手捏了幾下,我看著她滿臉的欣喜,心里想著她不是和顧磊還沒分手嗎。

我剛抽出手,就感覺到后背被人用筆捅了一下,我轉過頭,看到陳子煦那張依舊面無表情的臉,他指著我和樂曉薔中間的地上對我說:“同學,你能幫我撿一下筆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樂曉薔飛速地彎下腰撿起了筆,轉身遞到了陳子煦面前:“喏,給你。”

那是一支黑色的凌美,看起來普普通通,普通到和我筆袋里的那幾支晨光的中性筆差不多,普通到我根本不認識。

陳子煦接過筆,說了句謝謝,就不再理我們了。

這么高冷,看我不搞定他。

樂曉薔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了這句話。

我聽著物理老師在黑板上講著離心力,隨手寫了一句加油。

沒過兩天,樂曉薔已經要到了陳子煦的QQ號,并且來跟我匯報進展:他QQ相冊里有不少和另一個女孩子的合影。

“那是誰?他女朋友嗎?”我拿著一杯冰淇淋,坐在暖氣十足的麥當勞里,甩著腿,一邊舔一邊問。面前的作業寫了一半,樂曉薔也抄了一半。

“有可能吧,不過這樣看起來,他眼光也不怎么樣啊。”

“那你還要搞定他嗎?”

“那當然。”

“這樣不太好吧,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還去插一腳的。”

“我要是真能插的進去,只能說明他們倆感情不行。”

“那?顧磊呢?”

“嗯,我們倆感情是不行。”

“那你們怎么還沒分手?”

“他不肯分啊,還天天纏著我,煩都煩死了。”

樂曉薔一邊吐槽著顧磊,一邊給陳子煦發消息,陳子煦的回復很簡潔,基本上就是呆若木雞地“嗯”或者“哦”。

“你快問問他,相冊里那個女孩子是他女朋友嗎?”我有些好奇。

沒過兩分鐘,陳子煦的消息發來了:已經不是了。

“已經?這說明他們分手了啊。可是分手了為什么還要留著這些呢?是念念不忘嗎?”

陳子煦說:關你什么事。

我被冰淇淋涼到了牙,卻聽到樂曉薔的哈哈大笑聲。

再后來沒幾天,樂曉薔神秘兮兮地跟我說她總算打聽到了陳子煦的故事。那是一個東拼西湊的版本,說給我聽:

陳子煦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忙著生意,平時只記得打錢,很少有空管他,就把他放在了外婆家,他外公很早就去世了,一直和外婆兩個人生活。初中的時候,陳子煦認識了那個女孩子,他們倆關系很好,一起上下學,一起寫作業,一起吃外婆包的餛飩,還一起收養了一只流浪貓。后來陳子煦和她考入了同一所高中,開始了住校生活,小貓就留在家里陪著外婆。可是外婆年紀大了,身體漸漸衰弱,開始不能生活自理,父母為了方便派人照顧,就將外婆接到了身邊,當然還有那只和外婆作伴的小貓。這樣一來,因為高考要留在生源地念高中的陳子煦,只剩下了她。他們的關系日漸親密,影響了學習,被老師發現后通知了家長,在異地的父母和外婆知道后,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轉學。于是陳子煦就來到了我們學校,離開了她,也離開了過去的生活。

“你這故事,怎么聽著那么老土啊?”我半信半疑。

“什么叫老土啊,被父母老師抓到早戀,不給拆了才怪,轉學不是挺正常的嘛。”樂曉薔撇了撇嘴,小聲。

“那看起來他也是個重感情的人。”

“雁之你看,這是他昨天跟我聊的,他說他可能會轉回去。”樂曉薔翻了翻聊天記錄給我看。

“轉回去?他家里人能同意?”

“不知道,但是他說如果在這邊就是不好好讀書,每天上課睡覺,考試交白卷,這樣子逼他父母,說不定也能轉回去。”樂曉薔又往后翻了一頁。

“為了那個女孩子?”

“是啊。”

我轉身從書包里拿書,不自然地抬頭看了陳子煦一眼,他正在低頭玩手機,額前的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手機是當年很火的諾基亞,那時候還沒有手機殼,沒有任何修飾的白色機身就這樣安靜的躺在手里,滑蓋設計還算是新穎,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想必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東西吧。

我轉過身,看樂曉薔認真的眼神,你真的在乎嗎?

樂曉薔也低下頭玩手機,臉上浮現的笑意和陳子煦一樣好看,我沒有探過頭去,只是小聲提醒她,快上課了吧。

樂曉薔抬起頭無辜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問陳子煦,好餓啊你有吃的嗎?

陳子煦翻了翻抽屜,拿出了一盒我從沒見過的巧克力,包裝上畫著一個很可愛的娃娃,上面好像寫滿了英文。樂曉薔笑嘻嘻地接過,一轉頭看見遠處的六福正看向這邊。

其實我也不知道在六福心里樂曉薔是什么位置,他不像陸云那樣靦腆,交的朋友只局限于坐在周圍的男生。除了我和樂曉薔,陸云幾乎不和其他女生說話,我甚至懷疑如果不是最開始樂曉薔的主動,或許他和我們也不會有什么交集。而六福的性格完全不同,或許長得好看成績也好,各方面的條件的自信,讓他的身邊多了不少朋友。陸云一定沒有聽過別人口中的樂曉薔,但六福卻對樂曉薔說,不管別人怎么說,我都會永遠相信你的。

于是,樂曉薔開始向六福訴苦,說著室友們對她的排斥和厭惡,自己不知所措最無辜,她不明白錯在哪里,心里滿是委屈。六福會安慰她,也會陪伴她,溫柔的話像是一朵朵棉花,輕飄飄的抱住了她。

但六福對其他女生的態度也并沒有因此改變,他沒有猜疑誰,也沒有去辨別誰對誰錯。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好人,或許也不會有那么簡單的是非題。

可我眼前的題卻很顯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六福跑來問我:“樂曉薔是不是喜歡陳子煦?”

“啊?我不知道啊。”置身事外或許是最好的。

“我覺得他們倆最近有點不對勁。”六福把雙手插在了胸前,“你有沒有看出什么啊?”

我轉過頭不敢和六福直視,“沒有啊。”

六福沒有再問下去,我也松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卻看見樂曉薔趴在后桌上,和陳子煦在用一副耳機聽歌。

我的心里突然落空了半秒,腦子里一直在回蕩著剛才六福的那句“樂曉薔是不是喜歡陳子煦”。

半秒過后,我突然覺得這跟我也沒有什么關系,回過神來順勢坐到了椅子上。我聽見樂曉薔甜甜的聲音:“這是你最喜歡的歌嗎?真好聽。”陳子煦笑了笑,溫柔地說了句是啊。抬起頭來的時候,不知道眼里有沒有像是從前那般滿是寵愛。

窗外櫻花初放,漫天粉色,天上白色的棉花糖漫無目的的一點點飄蕩,天空的藍色和草地里冒出的芽,都將這個世界比劃出更加鮮嫩的模樣。

而身旁的她和身后的他,看起來似乎也像是最初的純真。

而我和六福,都只是一個默不作聲的旁觀者,看那一場并不屬于我們的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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