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初年七月七日,她與他大喜。
他不似婚前冰冷的性子,成親后,他對她頗為照拂。
他不喜笑,她便日日想法兒逗他笑。
她從不過問他的事,只一心當(dāng)好他的妻子。
他與她拋去別的,倒真像伉儷情深,恩愛有加。
他不說,她不問。
她喜歡他,就足夠了……
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呢?
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初見時的驚為天人,抑或是他說娶她的那刻起,他就在她心里扎了根,任歲月流逝,她對他的喜歡未曾減半,而是日積月增,愈來愈深……
“愛你,我從未后悔!”懷中的人兒笑了,一如初見時的笑靨如花,嬌憨可愛,像是在訴說著此生最美好的事情……
“音兒,我愛你!亦無悔!”
撫在手背的手突然垂下,她輕輕地闔上了眼,嘴角干涸的血跡像一朵妖冶的彼岸花,面若桃花,她安靜地像一朵夜來香……就這樣睡去了……
我只覺眼前一片猩紅,心像是被硬生生剜開了,痛……痛到麻木……我聲嘶力竭地一聲聲叫著音兒,可從此,再也沒有一個輕輕淺淺的聲音回應(yīng)我“容”。
景明五年七月十三日,景帝敗北,我軍得勝。
眾臣將我推上了皇位,改年號為容元。
從此,民間流傳著他們清冷如斯,驚為謫仙的白發(fā)皇帝,好男色不近女色的傳說……
老鴇輕輕扣了扣門,“客官,您是否要婉兒姑娘來陪您?”這位客官,相貌極為俊美,氣質(zhì)更非是泛泛之輩,一定是有錢的貴公子,只是來了卻不要姑娘陪,這可如何賺銀子呢?
見屋里沒有任何動靜,老鴇輕輕推開了門,“吱呀”一聲,拉回了白衣男子悠長的思緒。
他輕輕皺眉,頗為不悅,周身散發(fā)出冰冷的氣息,眸中淬了一層寒冰,凌冽如冰的目光掃向剛進門的老鴇,嚇得老鴇大氣不敢出一聲,倉皇帶門而出,與先前那個笑起來日月星辰都褪色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好嘛。
老鴇喘著大氣,心有余悸,這氣勢威壓,還有那罕見的月白色長發(fā),可別是皇帝,那她就死翹翹了……
男子斂去了冰冷的氣息,舉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緩緩?fù)鲁鰩讉€字,“音兒,你可知,無你,我生不如死!”
他抬眸望向夜空,繁星萬千,這其中,可有你?
浮世萬千,無人知為何他年少白發(fā)?
為何他不再婚娶?
為何他再也未展顏?
只有他自己清楚地知曉,因為,他心里有一張如花笑靨。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曾記否,一生一代一雙人,生生世世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