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

他的情況很良好，他在醫院足足睡了五天終于醒過來，主治醫生，像看待怪人般地看著他。東的身體樣樣指標都很好，就是一直醒不來，搞到醫生因為他是受了神秘刺激，變成植物人。

旦有一天植物人，就在你查房的時候，彈起來，這個醫生還能“鎮定”地站在原地，已經很了不起了。

當天出院，他沒有按規規定回SSG領獎領勛章，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長城。

聽著護士長的話，這幾天，長城一有空就過來探自己，東有些故意不去了。（探望東的人，可不止長城一個！）

“哥，我昨晚終于夢到我嫂子，她跟我聊了很多很多的話，內容雖然我很多都記不起來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謝謝你，幫我嫂子查出真相，讓她終于能安心上路了。”長城在自己樓下的門口，遠遠看到東的出現，就立馬奔到他的身邊，說了一大堆話。

東，只是呆呆地望著自己，沒有說一句話。

“哥，你怎么呢？難道，你又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突然想再去你家吃火鍋，行嘛。”

“哈哈，當然可以，隨時歡迎。不如就現在吧，我們領導剛出差，我可以偷偷不去上班，不過……”長城一時激動都忘記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家的食物，前幾天被我吃光，我最近都在忙，忘記進貨了，哥，你不介意陪我去超市買些食材嗎？”

“沒事。”

“好，你等等，我現在就去把車開過來。”長城一只手插進褲帶掏出車鑰匙，另一只手打開手機，跟同事交代他今天有事情，拜托他們幫自己打掩護了。

一路上，他們尬聊好久，因為彼此真的不太熟悉，又不是嫂子的案子，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長城找上東，不過是死貓瞎碰耗子，走投無路，他嘗試了很多人，才遇到了東。

東哥，給他的印象還是挺不錯了，尤其他第一次見面，卻沒有獅子開大口，找他要什么厚重的定金。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他好像無所求似的，他醒來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并不是要什么巨額報酬，而是想吃一頓火鍋。

“東哥，你真的不需要什么報酬的嘛？好歹因為我強要求你幫我查案，你才昏迷住院的。你不要的話，我內心會過意不去的。”

東幫忙拎著一大堆食物，熟練地提到他家，站在門口回望著樓梯下的長城，這俯視沒有一絲壓迫感，像天使突然駐入自己的瞳孔里，形出美麗的畫面。

“如果你要感謝我的話。”

“那你就多請我去你家吃幾頓火鍋吧。”

“好的，你幾時想吃，隨時都來，我家大門常為你打開。”長城露出他潔白，廣告樣式的牙齒。

傻乎乎的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奇怪。

于是就有這一幕，不過跟他們第一次相遇相反，現在輪到東拼命找話題，而長城，呃呃啊啊地盡可能回復他。

“你單身？”

“啊？是啊。”

“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公寓，舒適？不覺得孤獨？”

“一開始會，現在不會了，可能習慣了。”

“……”

他們又沒有話題，氛圍凝固了，只剩下東吮面條的聲音。

瞎聊一會兒，長城發現東看似很高冷，其實是一個很熱心的小哥哥。

“這個是什么？”

東看到長城拿著某箭香口膠，往嘴里塞。

“香口膠，利于口腔清潔，保持口氣清新東哥，你要試試？”長城并沒有因為東沒有看過市面而嘲笑他，東哥可是實打實的超級英雄了，長城敬佩還來不及，而來放大這小小的缺點？

東接過長城遞過來的口香糖，現學現用，拆開包裝讓進嘴里，甜甜的，帶著淡淡薄荷感覺，不錯。

“咳咳！”長城清晰地看到異物順著東赤裸皮膚外的喉殼滑動，流入肚子？

“哥，你吞了！”長城的眼睛瞪大大大。

不過東被長城一聲“哥”吸引住，好熟悉溫馨的感覺了，他好想長城繼續這樣叫住，不過口香糖不聽自己指揮，之間卡在咽喉間，下不去，難受得說不出聲音。

“哥，我幫你！”長城見狀，連忙跑到東的背后，花了最大的勁頭，把口香糖拍出來。

東盯著這小小的一團異物，他什么鬼怪都經歷過，居然被這東西差點咽死，還真有些可笑。

“哥，你下次，自己不認識的東西，還是少吃點，吃壞了就麻煩！”

“嗯嗯，不過你給的，我都吃。”

他倆聊著聊著，夜幕不知道降臨了，火鍋上的食物都清光了，一點都沒有浪費。

東在長城不注意間，把幾疊鈔票壓在電磁爐下面。

長城跟上次一樣，親自送著東到樓下。

“你早點回去了，晚上刮風，你穿這么少，會著涼。”說吧，就把鏈子往上拉了拉。

原來東哥，還挺溫柔的。

送別恩人后，長城并沒有直接回去，他去了便利店，那些吃的。長夜漫漫，一個人生活，他又徒生寂寞感覺。那種原本以為習慣的感覺，又爬上心頭。

長城在埋單時候，盯著收銀子的口香糖，他想了想，選了糖果類能消化的，而不是膠狀類。

他來到垃圾桶旁，把藏在口袋的口香糖膠拿出來，遲疑很久，還是塞回袋子里。

“直接扔了有些可惜。”

所以他把剩下的都一一拆開，送到嘴里嚼著，坐著供路人做的凳子上，嚼完一小包口香糖膠。

從此，他家不再有口香糖膠，而是薄荷糖和嗽口水。

孤寂的夜里，東回頭望著這一棟高樓大廈，不再感覺自己是一個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