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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搖魂椅

每個地方因地域和風俗不同,對于喪葬之事都有各自不同的處理方式,不過大部分都大同小異。

我們這邊要是老人去世,埋葬的當天,都會在棺材上捆一只大紅公雞,棺材落地,老人入土之后,那公雞要帶回家。埋葬的當天晚上,都會叫一些村里的精壯男子和“先生”。差不多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先生”開始做法事,然后讓請來的男子和去世之人的家里人拿著鐵鏈,敲打著簸箕,帶著那只公雞,先在自家的屋里走上一圈,邊走邊撒些米,嘴里還大聲喊著一些話。就這樣一直弄到埋葬老人的墳山上,弄完之后家人還要煮那只大公雞來招待眾人,讓先生來吃雞頭…

這就是我們這里民間所說的——“攆鬼”。攆鬼其實就是為了清理家里,畢竟家里的屋子老人生前生活過,多少留有些老人的氣息,老人下葬了就要清理清理家里,就算讓家里能夠變得干凈點,活人的內心也能得到一些安慰而不至于被嚇到。在農村,大多數的攆鬼都還算正常,不會發生什么事情,也就是走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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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時候的一次攆鬼,讓我很難忘記,時不時還會回想起來,到現在也一直再問自己: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記得十歲那年,村里一個老太太去世了,老太太去世時候九十六歲,之前算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所以葬禮辦的很是體面,全村的人都去了。父母怕我一個人在家害怕,于是就將我帶了去。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開始攆鬼了,事先準備好了捆扎棺材上的大紅公雞、粗鐵鏈、柳樹枝、殺豬刀、一碗百米和農村用的簸箕。關于攆鬼,在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以前遇到這樣的事,大人都讓小孩子避開,怕被嚇到。可是那天晚上,父母忙著幫忙,也就沒有管我,于是我就躲在后邊觀看。

只見先生用刀子在棺材雞的脖子上劃了一下,就看見雞脖子上開始滴血,可那雞卻還活生生的!那邊村里的精壯男子們都各自拿著事先準備好的東西,跟著先生,手里敲打著簸箕,抖動著鐵鏈,嘴里喊著話,就開始繞著老人呆過得屋子走。那天晚上,一切都順利的進行著,可是當人們走到院里西邊的一個角落時,男人們打算到老太太生前最喜歡坐著曬太陽的搖椅周圍走上一圈。忽然滴了不少血快奄奄一息的大公雞一下子發出了凄厲的嘶鳴聲,當時事發太突然,人們都被嚇了一大跳,只見那公雞掉在地上,一邊凄厲的撕叫著,一邊不斷的掙扎。這時,那老太太家養了多年的狗兒也突然對著角落里的搖椅叫了起來,這還不算,那老太太家的狗一叫,整個村子上下的狗兒也跟著叫了起來。突然,不知從哪里跑來三只大狗,繞著搖椅周圍不斷狂吠,但又好像害怕什么東西一樣,邊狂叫著邊往后退,那公雞也愈加掙扎的厲害。

情況出現的太突然,人們都沒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三四分鐘,人們才回過神來,男人們連忙上去趕走了幾只狗。這時,那搖椅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就好像有人坐在上面搖動一般,咯吱咯吱的聲響弄得人們心里直發毛。那幾只被踢跑了的狗忽然又沖了出來,離著搖椅一米多遠更加激烈的狂吠,公雞也長長的撕叫了一聲躺在地上沒了動靜。老太太的搖椅正好擺放的屋檐下,剛好屋檐上掛著一盞燈,有點發黃的燈光就那樣照在了搖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那咯吱咯吱晃動的搖椅,大家心里都慌了。

“娘啊,你要是有什么沒了的心愿,可以給我托夢,您走了就走了,就不要再嚇家里人了”老太太的兒子一下子跪在地上哭著說道。沒想到話音剛落,那搖椅竟然自動停止了搖晃,幾只狗也漸漸的不叫了最后都走開了。村里人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過了一會兒,老太太家人從屋里端出一個火盆,嘴里邊說邊燒起了一沓沓的黃紙,隨后點了香分發給了攆鬼的男人們,男人們都給老太太燒了紙,上了香。可奇怪的是,那些插在搖椅前香爐里的香竟一亮一滅的閃了幾秒鐘,隨后也就恢復了平靜,后來父親讓母親帶著我回了家。

幾年后偶然和家人說起那天晚上的事,母親告訴我說后來那老太太的兒子第二天晚上真就夢到了老太太,老太太說自己做了很多的搖椅,讓兒子拿去賣了換些錢補貼家用。老太太兒子又對家人們說了,家人都說夢是反的,于是趕緊將老太太的搖椅拿到了墳前燒了,后來那人家到也還順利,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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