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西云國-玄冰續(xù)命
- 竹瑤傳
- 邢舒婷
- 10791字
- 2021-02-28 10:45:47
東宮太子處,靈若正怒火沖天的地砸著東西,真恨自己嫁給了這樣一個窩囊的太子,如今皇后即將被廢,太子沒了靠山,估計太子之位也坐不久了,想到此處,靈若的心就一陣陣抽痛。
想自己奉天后娘娘之命下界保護在人間的景陽天君,如今自己自作主張不遠萬里而來,一心想憑借自己的努力,煞費苦心委曲求全,坐上如今太子妃的位置,原本想有朝一日登上皇后的寶座,也可以指點江山,翻云覆雨,一統(tǒng)四國,拿下人界,可是如今卻成了一場空,她能不氣,不怨嗎?早知道當初應(yīng)該嫁給安王,可是一切已經(jīng)晚了。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丫鬟春梅眼疾手快趕緊上去敲門,來的卻是一名深受重傷的黑衣人。
靈若見狀趕緊讓他進來,怒意不禁更盛了。
“大膽,誰讓你找到這里來的?后面有沒有人跟著,如果你不慎將我暴露了,別怪我心狠手辣,讓你死無全尸。”
“主上,奴才罪該萬死,只是情況緊急,還請娘娘恕罪!”
“快說,發(fā)生了何事?一群沒用的廢物!
”主上,咱派出的人全死了,就我自己逃回來了,粹醇宮的竹林里有高手在那里埋伏,我們還未出手,就全軍覆沒了。”
“果真是一群廢物,你還有臉回來,怎么不一起去死!”
“主人,煉魂自知此次刺殺行動失敗愧對主人對煉魂的栽培,可是煉魂冒死逃出來,是還有重要的消息來稟報公主。”
“說,如果你能提供給本公主有價值的消息,本公主可饒你一死。”
“安王想要謀反,這消息千真萬確,是太子身邊的舟源托人今日一早將消息傳給卑職的,因為卑職有刺殺行動,原本想結(jié)束以后前來稟報的,不曾想差點回不來。”
“證據(jù)呢?口說為憑,誰會相信!”
“公主請看,這是安王近幾年一直背地里招兵買馬和各地官員行賄的賬目,還有名單。”
“靈若一聽連忙將賬目打開,細看起來,竟連官員的名字,受賄了多少錢,名下有哪些產(chǎn)業(yè)寫的都一清二楚。”
“安王竟巧立名目,私吞了這么多金庫,不過如此重要的東西,舟源是從何而來,為何先前不直接呈給太子,今日卻突然拿出來了,不是故意設(shè)下的圈套吧!”
“這個煉魂不知,但是周副將說過原本想時機成熟了再交給太子殿下的,無奈太子殿下竟直接斷了二人主仆情誼,舟源在外交惡頗深,往日的怨家債主不停的找上門來,他怕有一天死于非命,這賬簿就再也沒有機會呈上來了,所以才暗地里聯(lián)絡(luò)上煉魂,轉(zhuǎn)交給太子。”
“這舟源壞事做盡,如今還能活著也是萬幸,不過既然他此刻立下如此大功,相信太子也不會太過絕情,待我將賬簿呈給太子過目,在做定論。你先退下吧!”
“是,公主,煉魂這就回去通知舟源,等公主的好消息。”
“安王造反?哈哈,這一紙罪狀一旦落實了,可就是死罪,一旦安王倒下,這一國之君的位置,太子即便是不想當,也會急壞了滿朝的文武百官的。
“哈哈…靈若的心情瞬間大好,都說女子喜怒無常,在她的身上確實是真實的寫照。”
“春梅,近日里西云國的云揚公主都忙活些什么?整日里深居簡出的,不會是給母國暗自通信,謀劃著想要攻打咱們吧!”
“啟稟太子妃,自從云揚側(cè)妃聽說明年開春咱們皖月國就要要去攻打她的母國,她整日里以淚洗面,暗地里不知哭過多少回,滿臉楚楚可憐的樣子,日漸消瘦了不少。”
“回頭告訴她,期待著太子早日登上皇位吧,一旦太子登基,這丈啊往哪里打還說不定呢!”
靈若在丫鬟的簇擁下,步態(tài)婀娜的往太子書房走去,眼下是要找個合適的機會面圣,將安王的罪狀呈上去!
書房內(nèi),太子正精神萎靡、神情煥散的癱坐在椅子上,素素默默地陪在他身旁,抬眸一看是靈若來了,連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靈若自始至終都未正眼瞧她,只是在心中卻是暗想:“呵,這個太子還真是口味獨特,放著這么多大家閨秀不要,偏中意妓女!
待素素退出去,靈若將手中的賬簿遞到了太子手中,太子因為傷心過度,無心其他,竟看也不看的隨意扔到了一旁。
“太子,您確定不看嗎?這可是咱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抓緊了,能夠起死回生也說不定!”
“愛妃就不要騙我了,如今還有哪里來的救命稻草?唯一的稻草也被父皇連根給拔了,沒有母后的精心謀劃和庇佑,我在這皇宮里一天也呆不下去。”
這是舟源托人帶給你的關(guān)于搜集的安王的罪狀,他對你忠心耿耿,冒著生命危險保全這賬簿,如此衷心的奴仆,太子先前做的也有些絕情了。
“快,呈上來看看!太子一聽是安王的罪狀,眼神立刻恢復(fù)了神采!
哈哈…真是蒼天有眼!”
宮外安王府,寒禹竹瑤二人率先回到府里,竹瑤立即在丫鬟的幫助下卸下一身繁復(fù)的裝扮,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今日一戰(zhàn)可算是大獲全勝。大家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曦兒,如今皇后大勢已去,太子之位估計也長久不了了,今后你有何打算?”
“他殺害了端木閣主,我本該殺了他!靈曦想起過去的種種,眼神里全是痛惜。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只是淡淡的說道:“太子如果此后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再縱容手下欺壓百姓、興風(fēng)作浪,我暫且饒了他一命”,但是火神榮勛,罪不可恕,早晚有一天我會找他討回公道。”
“看來,來了皖月國,曦兒的性子轉(zhuǎn)變了不少,其實你不殺他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便是他曾經(jīng)是紫宸天君的徒兒,你不想讓他為難罷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華炎可以斬斷師徒之情,可是做師父的卻無論如何也割舍不下這段緣分!
“琳若呢,你準備如何?可是她看起來并沒有誠心悔過的樣子,我擔(dān)心她還會繼續(xù)做出傷害你的事。”
“琳若啊,琳若,想到這里,靈曦不禁苦笑了一聲!我到底該拿你如何!
“曦兒,我知道你一直都太過善良,以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做出傷害你的事。如果有誰敢再傷害你分毫,我一定會心軟!何況,這一切,都應(yīng)該有我來承擔(dān),當年如果不是我將她誤當成了你,你們姐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好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無論誰對誰錯,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比任何事都重要。”只是苦了漓兒,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卻還是不能時常陪在父母身邊。
“漓兒懂事,來的時候特意叮囑我監(jiān)督你休息,不要太累了。他會照顧好自己,讓你放心!”
“你又去天界找漓兒了?如果讓紫宸天君知道他一向守衛(wèi)森嚴的紫宸華府成了你隨意出入的后花園,估計會氣的當場背過氣去。”
“這可不盡然,他這么老奸巨猾,一切能逃的出他的眼睛?!他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罷了,再說我去看自己的孩兒,哪有師父攔著不讓去的道理!”
“好吧,這倒也是,我都一個多月沒見漓兒,心里想的很。”
曦兒如果想漓兒,我現(xiàn)在就去太白山,將漓兒接來便是,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
“不行,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怕他會有危險!而且,前日里,玄易給我發(fā)來消息,暖風(fēng)應(yīng)是被帶去了西云國!相信眼下如果二殿下順利登基,這玄冰之事也差不多了,只是那血丹還是沒有線索嗎?
“血丹如果不出所料應(yīng)該一直在觀音大士手中,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師父到底去了哪里?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竹瑤想到此處突然心下一驚,以前還不覺得,可是如今天界已大亂,各個貌合神離,師父曾經(jīng)為了救自己,消耗了半數(shù)修為,如果有人趁機對她不利,也是有可能的,或者那血丹被歹人搶了去也說不定!
“曦兒,不要多想了,觀音大士定不會有事,沒有血丹,待有機會去太上老君那里求個別的丹藥,興許也會有用!只是,暖風(fēng)在西云國的消息當真可靠?你是決定好要去了嗎?”
寒禹十分吃驚的盯著竹瑤,他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他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下人間的事情不管!
只聽他語氣沉重的繼續(xù)說道:公主鑰前些日子霸占了櫻花小鎮(zhèn)像是四處尋找什么,可是搜索了數(shù)日未果,而后,她像是突然洞察了什么,緊急撤離了所有的舊部,全都往西云國而去了,所以那里并不太平!
“看來她已經(jīng)要開始行動了!竹瑤一聽似乎更加堅定了此次前往的決心!
“曦兒,你這是何意!難道這里面還有隱情?”
“你還記得墨寶嗎?他就是當今的鑰公主和西云國已逝太子昊的親生骨肉。”
“你是說墨寶是鑰公主的孩子,難道公主鑰去櫻花小鎮(zhèn)的目的是尋找墨寶的下落?
“很有可能如此,如今她沒有找到墨寶,很有可能以為他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那下一個目的自然是去西云國殺了韋后為她的夫君復(fù)仇。”
“是誰?”二人談話間,忽然只覺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竹瑤正準備出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聲音。
“尊主,我回來了!”
“是流夜,竹瑤一聽趕緊去開門,話說她也有好些時日沒有看見他了,心里竟有些想念。”
“流公子什么時候來的,剛到嗎?”竹瑤開心的半開玩笑的問道!
“流夜見過尊后,我前幾日便來了,只是尊主有別的任務(wù)交給我,所以流夜沒有及時向尊后請安,還請尊后不要見怪。
“呵呵,怎么會呢,快進來說!”
流夜進門便自顧端起桌上的茶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額頭上的汗成豆子般大小,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尊主,您猜的果真沒錯,前前后后去了好幾撥人要刺殺德妃娘娘,不過都被手下的人給解決了。”
“干的不錯,夜兒,這幾日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如果有別的任務(wù)我會通知你的。”
“不,尊主,流夜誓死守衛(wèi)在尊主身后,就讓流夜留下保護您吧。說到這里流夜帶著乞求的目光轉(zhuǎn)向竹瑤。”
竹瑤見狀正準備求情,只聽寒禹語重心長的說道:“快回去,出去了可以趁機打探一下外面的消息,萬一皇后或太子搞別的動作,咱們也可提前察覺。”
“這…那好吧,流夜先行告退,如果有事,您可一定去找我,我就住在城中驛站。說完流夜便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有人行刺德妃娘娘?竹瑤全然蒙在鼓里,她竟沒有想到會有人要殺她。”
“這事之前我也沒有把握,怕告訴你,你又會擔(dān)心,便沒有多言,就是覺得皇后的病來的蹊蹺,加上這城里都是她的耳目,怕我們有了人證的事,有人會向她通報,所以才會派流夜去了宮里,保護她的安全。”
“虧你想的周全,要不然…竹瑤不知怎么了,突然覺得心里有塊石頭堵在胸口之上,想喘氣,卻無比生疼。她的神色有些暗淡,寒禹以為她是嚇的,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此時安王及安王妃帶著德妃娘娘回了府,安王特意去請奏了父皇,而皇上自知愧對德妃,他竟沒有勇氣看她一眼,便答應(yīng)暫時讓德妃入住安王府。
竹瑤見到德妃娘娘,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她的腦海里一直對那晚的相遇念念不忘。
“娘娘,恭喜您能母子團聚,歡迎您回家,從今以后我們都是您的兒女,您的依靠。”
“丫頭,真的是你!我以為那日一別,我們再也不會見了,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德妃激動的牽起竹瑤的手,眼睛里全是感激之情。
“那日里你說一定會將我接回府,幫我洗刷冤屈,我雖然對你的勇氣深感佩服,只是沒有想到才一月不到,你們竟將皇后扳倒了!
“皇后壞事做盡,害了后宮這么多嬰孩性命,我以為我即便是死了也不能看到她的罪惡被拆穿的一天,可是你們竟然做到了!真是,蒼天開了眼啊!德妃說著說著竟掩面哭泣起來。她以為她已經(jīng)修煉到了可以忘卻前塵,專心禮佛,無欲無求。可是當他看見他兒子的那一剎那,她死去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母妃,別哭了,應(yīng)該高興才是,剛才姐姐說的沒錯,以后我們都會好好孝敬您的。檸兒特意給您布置了一個離王爺書房最近的房間,這樣如果您想念王爺了,便可隨時見到。”
“好檸兒,齊兒娶了你是他上輩子的福氣。德妃激動的一手拉著竹瑤,一手拉著白檸,幸福來得太突然,竟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眼淚再次落下,她知道那是幸福的淚水。”
隨后的日子里,太子都在絞盡腦汁的寫信想通過某種辦法見父皇一面,終于有一天他在太監(jiān)總管莊公公的幫助下給父皇帶去了一封信,皇上看了信以后,畢竟是父子情深,也或許是對太子還心存希望,心軟之下竟鬼使神差的命太子前來續(xù)話。
皇后被打入冷宮的第七日,太子得到皇上的口諭終于興高采烈、精神抖擻的去了“勤政殿”,這可是他最后一次機會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抓住機會。
此時已經(jīng)到了用晚膳的時辰,可是皇上還在批閱奏折,在燭光的照射下,滿頭的銀絲越發(fā)的耀眼,太子的腳步不禁一怔,原來不知不覺間父皇竟然這么老了。
“父皇,兒臣不孝,給父皇請安,還父皇多多保重龍體。”
“炎兒,你來了!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慢的起身,他這個兒子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卻又是讓他最憂心勞神放心不下的兒子。
他生性頑劣,誤食劇毒,在床上整整昏迷了十幾年,近幾年好不容易醒來卻整日里不務(wù)正業(yè),驕奢淫逸,整個皖月國的基業(yè),他如何才能放心的交到他的手中?如今更是不爭氣,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娶了風(fēng)塵女子,夜夜笙簫,竟連第一次祭祀典禮都能搞砸,看來他確實不適合在做這未來的儲君了。”
“炎兒,你是父皇的長子,父皇愛你,寵你,更是將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給你,可是近幾年里你做的事確實讓父皇太失望了,父皇實在是愧對皇室上下的列祖列宗們。”
“父皇,兒臣知錯,這幾年里兒臣只顧著自己享樂,絲毫沒有想著為父皇分憂,還做了很多讓父皇傷心的事,兒臣這次是真的知錯了,父皇就看在皇兒昏迷了這么久,腦袋有些發(fā)懵的份上,再給皇兒一次機會吧。”
“炎兒,如今滿朝文武已經(jīng)都對你失去了信心,現(xiàn)在父皇手上全都是大臣們上奏的復(fù)立太子的褶子,何況你的母后竟然背著我做了這么多喪心病狂之事,你實在是不適合做這個太子了,何況你生性不喜皇宮政務(wù),由安王來打理,對你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父皇開恩,兒臣之前那都是糊涂,如果父皇能夠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兒臣一定好好表現(xiàn)。”
“好了,你就不要多說了,朕心意已決,一會安王便到了,你們二人就安安靜靜的陪父皇共盡晚膳吧,父皇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還想最后再享受一下這天倫之樂。”
“父皇,且慢,兒臣有事要匯報,安王逆臣賊子之心,串通外黨,勾結(jié)朝中官吏,暗中中飽私囊,私相授受,他想要謀反啊父皇。”
“放肆,你這個逆子,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可知你按照當朝律令,誣陷可是死罪!”
“兒臣如果手里沒有證據(jù),萬萬不敢胡說,父皇您看,這個是什么?”
“太子太心急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錯失了良機,不顧皇上的阻止,急忙從懷里掏出一個賬簿,略帶乞求的將這賬簿遞了上去。”
“皇上拖著疲憊的胳膊猶豫的將賬簿接了過來,心里發(fā)出重重的嘆息,只是翻了一頁,便再也沒有看下去。”
“沒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雷霆震怒,也沒有想象中的破口大罵,太子跪在地上滿臉疑惑的抬起頭,盯著他此時此刻蒼老的父皇,難道是人老不中用了,竟連安王造反,父皇竟也會置之不理?”
“不甘心啊,不甘心,只要父皇定了秦安的死罪,這個太子之位他就坐定了,太子給自己鼓足了勇氣,理直氣壯的說道:“父皇,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秦安造反,理應(yīng)以死罪論處。”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聲音飄蕩在空蕩蕩的勤政殿,皇上這一巴掌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口一口喘著粗氣,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他這個兒子可真是好啊。”
“父皇,兒臣冤枉,父皇為何要打兒臣,太子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再疼也不如心里,太子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一巴掌不是應(yīng)該打到秦安臉上嗎?為何卻打了他。”
“逆子,你不要一口一個秦安,你別忘了,他可是你的親兄弟,皇上說這句話時不知為何,像是故意抬高了語調(diào),竟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此時龍案隔斷后面的屏風(fēng)輕輕轉(zhuǎn)動,只見一墨衣華冠的男子從里面慢慢的走出,嘴唇微微揚起,赫然是一副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模樣。”
“太子驚恐的轉(zhuǎn)身抬眸,赫然撞上一顆深邃如汪潭的眼神,此時安王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太子竟第一次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屑和威嚴。”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為何要偷聽我和父皇的談話,太子此時此刻已經(jīng)像是一只陷入混沌的猛獸,他拼命的掙扎著,心里有太多的不解和憤怒,為何會這樣?這到底是為什么!”
“皇兄,你手里的這份罪狀如果你稍微用點心就可以發(fā)現(xiàn)其實這是偽造的,即便你發(fā)現(xiàn)不出是偽造的,也應(yīng)該留意一下這根本就是個副本”。
“正本我前些日子就呈給父皇了,而且父皇也已派人去佐證,里面的每一筆確實皆是出自有心之人偽造杜撰出來的,只可惜一直未能查出幕后主謀,皇兄今日這一番言語,可太讓臣弟寒心了。”
“不可能,你這只狡猾的狐貍。一定是你設(shè)下的圈套,是你一直在害我,我和你拼了,太子徹底被激怒了,再也不顧形象,不顧生死,當場在殿里發(fā)起了瘋,一下子便朝安王撲去。”
“逆子,混賬,來人啊,還不快將太子拿下。”
“殿外的禁衛(wèi)軍像是早就有所準備,數(shù)十名侍衛(wèi)一接到命令,如潮水般迅速的沖到了大殿,很快便將太子擒拿。”
“父皇,您不能這樣對我,您一向?qū)μ蹛刍蕛海荒埽荒馨 !?
“父皇再問你最后一句,你的府上到底有沒有私藏龍袍?”
“沒…沒有,絕對沒有,太子滿臉驚慌的矢口否認,不可能,如此隱秘之事,到底是誰告發(fā)的他,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除了素素!素素?難道是她?”
“來人啊,即刻派人去東宮搜查,一旦查出龍袍,絕不姑息”。
“是!”
“太子絕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今這兩大罪狀齊聚,他這死罪可算是坐實了,素素真的是你嗎?不,不可能!。”
很快眾侍衛(wèi)在安王的帶領(lǐng)下連夜趕去東宮太子處,很快便在太子的寢宮屏風(fēng)后面的暗室里搜出了金光閃閃的龍袍。
靈若太子妃原本還在心情愉悅的撫琴等待著太子的好消息。不曾想竟迎來如惡耗,盛怒之下竟直接暈了過去。
又過了幾日,一道廢太子的圣旨從朝廷頒布,此圣旨頓時又如驚雷再現(xiàn),傳遍了整個青州大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承祖德庇佑,兢兢業(yè)業(yè),體恤臣民,惠養(yǎng)百姓,維以治安天下,為務(wù)令觀。長子秦炎,系中宮嫡子,是以朕自其幼時,親力教導(dǎo),私其尤甚,及至成立,予以東宮之位,望其心系百姓,勤政善學(xué)以安朕心。
然圣賢之書遍閱,未有感化,反倒行逆施,悖于弘德,朕痛心疾首,日必嘆之。
朕念其年幼,少不更事,容之多年矣,然待之愈寬,其惡愈張,不法祖德,不遵朕訓(xùn),難出諸口。更有甚者,戮辱在廷諸王、大臣;沉迷女色,荒淫無度。專擅威權(quán),縱容手下,禍國殃民,鳩聚黨羽。朕嘗語以民生之事,推圣賢之言以匡其行,訴先祖之德以正其心,然其驕奢淫逸,貪欲甚靡,履教不改,不思進取,逞其兇惡另更滋甚。種種惡端不勝枚舉,朕本冀其悔過,故隱忍伏容至今,而其窮奢極欲,據(jù)太子之位結(jié)黨營私,干預(yù)政事,擾亂朝綱,此既不諒,況私藏龍袍,恣取國帑乎?
朕蒙圣人之訓(xùn),誠明君舟民水之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豎子諸舉必致敗壤我國家,戕賊我萬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為君,其如祖業(yè)何諭。今昭告于天地、宗廟,廢其太子之位,以正朝綱,兼儆效尤,望后人以此為誡,悉心國事,攘除邪氣,揚我國威。
欽此!
靖乾十一年,農(nóng)歷十一月初六。
殊不知,此日正是德妃娘娘的生辰。而太子因為獲重罪入獄,其家眷當屬連坐,只是去東宮抓拿他的妻妾之時,哪里還有人影?原來西云國的云揚公主早在聽聞皇上要攻打母國之時就已逃脫,只是府上的人都不知道罷了。
而靈若雖后知后覺,但是跑的也不慢,當她看到太子府搜出了罪證,裝暈也只是緩兵之計,就在第二日她便逃回了青靈國!
整個太子府除了奴婢丫鬟太監(jiān),竟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太子一世為情所困,到頭來終是一場空,竟連一個陪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沒有,可想而知,他的內(nèi)心是有多么絕望。
皇后原本重病之后就傷了元氣,隨后絲毫沒有喘息的機會便被打入冷宮,原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尊貴榮耀,境遇和身份忽然一落千丈,她竟絲毫沒有準備。
想當年這里還是她自己親自選的地方關(guān)押這群獲罪的女子,不曾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多年,她竟是給自己自掘墳?zāi)埂?
西苑的冷宮里條件實在是太差了,眼下已是寒冬,北風(fēng)呼嘯將殘破不堪的屋子吹的嗡嗡作響。
她們主仆二人穿著單薄的里衣蜷縮在角落里,沒有取暖的炭火,沒有熱乎乎的飯菜,等待她們的是暗無天日的茍延殘喘和這里其他人對她們的的冷嘲熱諷、奚落,種種的一切都令足矣是致命的打擊,但是她卻始終掙扎著,她知道他的兒子一定會救她出去。
“哈哈,真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你這一生害人無數(shù),惡事做盡,竟也有這么一天。”
“榮妃剛被升了貴妃,自是特意穿來那件另她向往已久夢寐以求的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
逶迤拖地的淡紫色煙紗裙,鬢珠作襯,乃具雙目如星復(fù)作月,脂窗粉塌能鑒人。略有妖意,媚態(tài)盡顯,絕代風(fēng)華無處覓,在那群資質(zhì)平平丫鬟的簇擁襯托下看起來風(fēng)情萬種,格外動人。”
“賤人,你走開,走開,我不要看見你”,皇后抬眼一看是榮妃,驚慌失措的別過臉,躲在墻角里。
皇后被打入冷宮穿的那身高貴的華衣綢緞早就被冷宮里其他的棄婦人搶走了,就連靴子也沒給她留下,寶嬋心疼娘娘,甘愿將自己的靴子脫下,給她穿上,可是娘娘自幼裹足,玉足嬌小,穿上以后倒像是踩進小船里,有些不倫不類,一怒之下干脆就直接光著腳。”
“怎么?你也覺得你如今這番令人作嘔的模樣,沒臉見我嗎?哈哈,你如今容顏遲暮,一大把年紀就別故作矯情了,你現(xiàn)在一條賤命還不如一只老鼠尊貴。”
“榮妃娘娘,您就少說一句吧,皇后娘娘如今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了,她也受到了懲罰,您就饒了她吧”!
話音未落,只聽“啪啪”幾聲脆響,綠嬋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迎面而來的巴掌甩到了墻角里。
“真是個沒有眼力價的賤奴才,主子說話你插什么嘴!我還沒找你算賬,你跟在她身邊為非作歹多年,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賤人,你憑什么打本宮的綠嬋,皇后原本赤裸著雙腳蜷縮在角落里,看到綠嬋嘴里的血跡,心疼的抱起了身邊的人,顫抖著雙手舉起袖子小心的給她擦著。”
“我憑什么打她?你還真是有臉問,你以為這么多年我不知道,我寢宮里的麝香是拜誰所賜嗎?”
“如果不是你生性善妒,我怎么會多次滑胎,我肚子里的孩兒又怎么會一個也沒有保住。”
容妃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肚子,仿佛心已經(jīng)被撕碎,她的孩兒啊,她竟一次也無緣見到,就被這個惡毒害的胎死腹中。
“不是我…不是我…我從來沒有害過你,不是我不是我…皇后驚慌失措的搖著頭,她不承認,不,她怎么能這么惡毒,一定是弄錯了,不!”
“你以為你不承認就可以為自己贖罪嗎?你以為你不承認后宮那些被你毒害的嬰靈們就可以不來報復(fù)你了嗎?我告訴你,你做夢。那群無家可歸的被你殘害的嬰靈們會一直游蕩在你身旁,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
“你住口,住口啊,我不要聽,不要聽,他們都死有余辜,死有余辜,我不會一直在這里,我會出去的,皇兒會接我出去的,他當上皇上我就是皇太后,我不能死,我堅決不能死,我是皇太后!”
“哈哈,別癡心妄想了,我今日就是來告訴你,太子被廢了,隨時都會朝不保夕,你以為安王會留他性命?
皇上正欲重新立太子,你的夢是徹徹底底的碎了,你還是祈禱著你的皇兒別死于非命吧!
“不…不可能,你騙我,你這個毒婦,竟然詛咒我的皇兒,我和你拼了。”
“皇后猛地轉(zhuǎn)身往榮妃身上撲去,嚇得榮妃趕緊往后退。”
“綠荷,快,快,她瘋了,瘋了,還不趕緊的派人將她綁起來,亂棍打死!
“是,娘娘”
“不,你們住手,你們不能對待娘娘,你們住手,寶嬋絕望的跪在地上抱著娘娘,痛哭著求饒。”
“將她們二人都給我綁起來,打,狠狠地打,一個都不能活!。”
“是!”
“冷宮里不斷傳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厲聲尖叫和哀嚎,可是這又有何稀奇?自古這冷宮就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一旦進去了,就是入了死門,從未能有人活著出來。”
“不一會的功夫,地上的兩具尸體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便再也沒了動靜。一向心狠手辣的榮妃竟連眼都未眨一下,面目含笑婀娜多姿的走了出來。
語氣悠悠,聽起來心情似乎是特別的好。
“你們幾個抬出去找人埋了,回來本宮重重有賞。”
“是娘娘,為首的幾個小太監(jiān)腿腳利落的將人抬了出去,只留冷宮地下那為未干的血跡。”
德妃娘娘的壽辰,原本皇上為了表達這么多年的愧疚之情,趁彼此機會想將德妃迎回皇宮,按照國母之禮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給她辦一次壽宴,無奈德妃不喜熱鬧,便直接拒絕了,她只是想一家人簡單的坐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早朝過后,廢太子的圣旨剛頒布下去,皇上便匆匆忙忙的脫下朝服,在安王的陪同下去了安王府。
一路上皇上的心情都十分忐忑和緊張,他不知道德妃看見他會不會恨他,怨他,他已經(jīng)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即便是她打自己,他也堅決不會動怒,任打任罵只要她能原諒他,他都會心甘情愿。
到了府中,白檸攜帶白府上上下下一眾奴仆恭敬的等在府外,一看是皇上來了,急忙磕頭跪拜。
都免禮吧!今日,我就是個普通的父親,兒女們看見父親哪里有下跪的道理,都趕緊起來。”
“父皇,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母妃還在里面等著呢,咱們快過去吧!”
“皇上激動的邁著方步,一步步往正廳走去,心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感覺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
“皇上,好久不見!”德妃還是一如既往的隨和平靜,波瀾不驚的臉上微微一笑,仍舊美艷動人,只是眉宇間的那抹惆悵,落入眼底,更覺讓人心疼的難受。
“婉兒,這么多年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信守承諾,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沒有做到丈夫該盡到的責(zé)任,今日就是我贖罪的日子,要打要罵隨你,只要你能原諒我。”
“皇上,婉兒自始自終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你,婉兒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都在自責(zé),怕你因為我的事傷心過度傷了身體,我日日夜夜吃齋念佛,就是想保佑你們父子能好好的,如今我的愿望都實現(xiàn)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恨,怎么會怨呢!”
“婉兒,你真的一點都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子,只可惜我當時被讒言沖昏了頭腦,竟然做出這樣的蠢事,我簡直罪該萬死。”
“呸呸,說什么呢,今日咱們好不容易一家團圓,應(yīng)該高興才是。”
“對…對…婉兒,一切都聽你的。”
眾人進去的時候,皇上和德妃還在那里如膠似漆的竊竊私語,絲毫沒有將他們兒女們放在眼里。白檸不禁羨慕的給安王投去了一個眼神,安王會意,隨即將白檸擁在懷中。
“我既然娶了你,定會全心全意的待你,誰也不能欺負你!”
“王爺只要心里有檸兒,檸兒即便是天天被人欺負也無怨無悔,就如母妃一樣!”
“檸兒,此生我只納你一人,你又怎么會有機會和母妃一樣!我此生定不會負你!”
“嗯,我相信你。”
“王爺,姐姐臨行之時特意讓我謝謝你賜給她的玄冰,得了玄冰,她是要去救一個對她至關(guān)重要的人,所以未能給你道別,希望王爺不要怪罪姐姐!”
“怎么會呢!穆瑤行事光明磊落,更是為我掃除了障礙,這玄冰和她對我的付出比起來,不值一提!只是希望她能一切安好!”
“此次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姐姐,她們離開也有些時日了,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到哪了,要去何處?”
“她是一個神秘的令人永遠無法與之并肩的女子,或許這世上也就只有他才可以配的上她!”
他們會去哪里呢!紅塵萬丈,攜手同行,浪跡天涯?亦或許江湖有夢,執(zhí)劍縱橫,還大陸一片錦繡繁華!
三日后,當眾位人臣都在等復(fù)立二皇子秦齊為太子的圣旨時,從勤政殿卻頒發(fā)了的一道令滿朝文武震驚的圣旨:朕即位四十有二年矣,海內(nèi)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二皇子秦齊,人品貴重,甚肖朕躬,堅剛不可奪其志,巨惑不能動其心。朕欲傳大位于二皇子秦齊。諸親王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
二皇子秦齊登基沒有多久,秦炎竟在獄中被利箭所傷,最終猝死在獄中,享年三十一歲。
這支橫飛而來的利箭不偏不倚直抵他的心臟,斬斷了他榮登九五至尊的夢想,更是斬斷了他重回天界的宿命!
滅魂箭的力量豈能小覷,頃刻間便滅魂斷魄,突然浩瀚星空一顆星輝隕落,原本在天界如日中天,作威作福的火神看到那顆隕星的剎那,心下駭然,連忙抱著奄奄一息的華炎去求太上老君救命!可是太上老君即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斷然救不活將死之人,火神盛怒之下,踢翻了老君的煉丹爐,那煉丹爐的火焰不偏不倚落到了青靈國的西北部,一片片火焰山染紅了蒼茫大地,更是預(yù)示著新一輪喋喋不休的戰(zhàn)事即將拉起了帷幕!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