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一一緒言
沒有兼職過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況且買買的年代里誰的生活費會夠花？大家嘴上說是逛逛，可逛著逛著就買上了，還不止買一兩樣。爸媽掙錢辛苦做不來伸手黨，頂著體驗生活的招牌實是囊中羞澀的去掙外快。
辛子大一下學期就在一家培訓機構(gòu)當助教，一個月下來小三千甚為可觀。
小月家境殷實，爸媽國家單位妥妥的富家獨女，從不為金錢發(fā)愁更談不上做兼職。
麗苓不同，她只去高檔的地方兼職，比如去某公司當短期翻譯，高級活動場所做禮儀。她說，兼職錢是其次，重要的是要能長見識，不能錢多就什么地方都去，年輕人豈能被區(qū)區(qū)碎銀埋沒了志向。志存高遠，由衷的佩服寢室長的遠見卓識。
我呢，不上不下，沒有穩(wěn)定的兼職，公司和高級場所也看不上咱這一米六都不到的身高，所以，權衡下勉勉強強的靠著生活費維持著，偶爾兼職都是陪朋友發(fā)發(fā)傳單。
“清如，我那缺一個人，你去么？”正裝打扮的麗苓正描眉。
“我？就我這么點個頭，穿著高跟鞋人也瞧不上呀。”我翹起二郎腿繼續(xù)看小說。
“發(fā)傳單沒有身高要求，”麗苓推了推我肩膀，“一上午六百塊耶，多好掙的錢，干嘛不去？”
“六百？！”抵的上我發(fā)過的所有傳單了，要曉得之前都是五個小時才八十塊，還有人在旁邊看著不能絲毫偷懶，要不停的邊走邊發(fā)。
“去，去，我去。”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看到六張百元大鈔就在前面對我招手。
“行，穿好衣服跟我一起去。”麗苓捏了捏我的臉。
三下五除二的拾掇完畢，連蹦帶跳的拉著麗苓的手去掙大錢。
半小時的公交，再轉(zhuǎn)乘地鐵二十分鐘我們就來到了工作的地方。是一個新品售賣會，門口黑壓壓的擠滿了人，不要錢買嗎，還是有錢人太多了？兼職都開價六百，里面的東西肯定賣的賊貴。
“劉大哥，給您介紹下這是我室友林清如，幫忙來發(fā)傳單。”麗苓滿臉微笑的和位中年男人說話。
“好說好說，你介紹的人劉大哥信得過，麗苓啊，待會兒售賣會就看你的了。”猥瑣的劉大哥似有似無的摸了下麗苓的腰。
這，明目張膽的欺負人不是，朗朗乾坤，如此下作，令人作嘔。
“麗苓，他……”我明著不好點破。
誰知她一笑而過：“經(jīng)歷多了，社會就是這樣，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況且這種行為無關緊要只是摸一下而已。”
“what？只是摸一下而已？”本人的三觀當場震碎，麗苓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寢室長嗎。這種話居然說的出口，要是那個男的摸我，老子直接把他手指掰斷。
“這是傳單，小妹妹好好發(fā)，看到有人就遞過去，你先快速的了解一下產(chǎn)品，要是有人問你好回答。”油膩惡心的劉大哥拿著一打的傳單，“你要去把對面那條馬路上的顧客吸引過來，看到?jīng)]。”
想接不想接，最后還是接了，到底是不能不拂了麗苓的臉面，點點頭硬著頭皮走到對面的馬路上發(fā)傳單。
“您看看，這個是研發(fā)的機型。”
“我們公司售賣會在對面，你看就在對面，××新品發(fā)布會。”
“美女，看一下，帥哥，看下唄……說的我喉嚨冒煙，五月的日頭已經(jīng)很有威力了。以前發(fā)傳單別人就是不需要買也會接過去看看，but，這里的人咋回事，搭理我的都沒幾個，甚至好幾次還被人罵擋道。
“小妹妹，沒發(fā)過傳單嗎？你這樣子是來混六百塊就走人嗎？看看到處是人，你怎么一個顧客都拉不到呢？”裝腔作勢的油膩男指手畫腳，“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我沒有說話，心里恨的牙癢癢，好好的躺在寢室看小說不好嗎，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林清如你是有多沒出息，為了六百塊折合成這樣。
“林清如？”猝不及防被人認出。
抬頭看到來者竟然是祈巖，我他媽撞墻的心都有。
“你逛街啊，我發(fā)傳單，要不要了解一下，新型的電子產(chǎn)品。”索性厚起臉皮，破罐子破摔。
“先生，我們公司的新品售賣會就在對面，我?guī)^去看看。”油膩猥瑣男變臉迅速。
祈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看。
“看什么，沒見過嗎？憑勞動掙錢天經(jīng)地義。”被他盯著有點慌，嘴里不饒人的懟過去。
“說什么呢！顧客是上帝。”油膩猥瑣男責怪道，“沒有麗苓半分懂事。”
礙于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祈巖還站著，擱平時的脾氣我早崩盤開罵了。
“林清如，你帶我進去。”祈巖指明道姓。
“我？”百思不得其解。
“先生，她只是負責發(fā)傳單的，您要是想了解產(chǎn)品我可以帶您過去講解給您聽。”油膩猥瑣男搶白。
“不用了，我想她帶我進去。”祈巖語氣冰冷的拒絕了請求。
“我，好吧，跟我來。顧客是上帝，那我?guī)チ恕！币员酥肋€之彼身，油膩猥瑣男吃了啞巴虧。
呼～～可是擺脫了那個惡心的家伙。
“東西賣的很貴，你看看就行，沒必要買。”最怕債務纏身的我事先申明，堅持半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六百塊著實不容易。
“你兼職？”祈巖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嗯，掙點外快，”我的眼神飄去了臺上的麗苓，她手舉著玻璃酒杯順服的依偎在比油膩猥瑣男還要年大的男人身邊。
難道她所說的長見識是……？公司禮儀也是……？油膩猥瑣男摸她，她毫不介懷，臺上的麗苓還是那個才華風骨的麗苓嗎？
“我們走吧。”看不下去的我，真怕自己會抑制不住。
“好。”祈巖點點頭。
什么六百塊，老子不掙了，一出門就直接去馬路對面找油膩猥瑣男，大爺再也不想忍了。
“你出來干嘛？就介紹完了？”油膩猥瑣男語氣傲慢態(tài)度輕蔑，“一個顧客都沒拉到，六百塊還要不要了？”
“老子不要了，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亂來嗎？！”我搶過他手上厚厚的宣傳單砸過去，“叫你這只狗爪子亂摸麗苓，猥瑣變態(tài)！”
“你個賤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油膩猥瑣男揮起巴掌就要打過來，還好有比高出一大截的祈巖在，輕輕松松的就擰住他的手，用力一推，油膩猥瑣男就倒在了地上。
“滾。”第一次聽祈巖叫別人滾，我忍俊不禁。
“你，你們等著。”油膩猥瑣男爬起就跑。
痛快干一場，壓制一上午的火氣全然釋放，心情好多了：“謝謝你啊，我欠你的人情是越來越多了。”
“人情？”祈巖嘴角上揚。
“嗯，人情，露濃橋上，翠微寺，還有剛才。”我認真的細細數(shù)來，“發(fā)現(xiàn)每次見到你，我都很窘。”
“有嗎？”祈巖低聲笑了笑。
“嗯，是啊，”肚子餓的咕咕叫，靈光一閃心生一計，“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了，要不我請吃你一頓，換算所欠的人情？”
“額，”祈巖停了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可以。”
“好的，那我們?nèi)コ宰灾桑瑢嵒萦止茱枴！蔽矣浀米x大一和麗苓她們來過附近的一家自助店。
走了好久，加上手機導航才找到，又饑又渴，口干舌燥。
“想吃什么，我?guī)湍隳谩！?
“一起吧。”祈巖端著盤子跟了過來。
我們拿了橙汁，芒果還有菠蘿，還有調(diào)料，烤肉上的很快，中午店里客人不及晚上，服務員上菜的效率也很高。
“你不吃菠蘿嗎？很甜的。”我看他不像是吃過自助的樣子，“我跟你說，自助要多吃點，要努力加油吃回本。”
祈巖眼里都是笑意：“是嗎？”
“當然是啊，上次我吃自助前足足餓了兩頓，就為了能吃回本。”說著，我夾了塊烤好的肉伸到他碗里。
“你吃回本了？”祈巖看了看碗里，繼續(xù)問。
“沒有，因為我餓的太過了導致后面我的胃都沒知覺，吃的還沒平時多就吃不下去了，你說好不好笑，白白挨兩頓餓。”我大笑道。
祈巖笑而不語，一頓飯下來的功夫既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也還清了我欠他的人情。
末了，還是是他陪我回的鄴章大學，寢室大樓下踟躕猶豫，近鄉(xiāng)情更怯。
“怎么了？”
“有點怕了，你說我中午那么對油膩猥瑣男，麗苓會不會受牽連？她會不會怪我亂來？”
“不會的，你也是為她出了頭。”祈巖寬慰道。
“好吧，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我視死如歸的樣子逗笑了祈巖。
“再見，謝謝你的拔刀相助。”
“再見，謝謝你的自助烤肉。”
“哈哈哈，不謝，不謝。”我擺了擺手就跑進了寢室大樓。
“林清如。”祈巖望著早就消失在視野的背影，喃喃自語。
回去后，果不其然麗苓提前回來了，氣壓不是很低，所以我討好的掏出從自助烤肉店偷拿的火龍果。
“給，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嘛。”我撒嬌的搖著麗苓，“下次，下次保證不會給你闖禍。”
“好啦好啦，你沒事就好。”麗苓最是吃我這套，“我陽臺上都看見了，是那位祈巖先生送你回來的，說說看。”
“我還他人情所以請他吃了自助烤肉，其他的沒有什么了。”我坦蕩直言。
“哦，怕是不是吧，我可是看到人家目送了你良久哦。”麗苓打趣道。
“我們清清白白的，再者說了，即便是郎有情我也是神女無夢。”我勺了一大口火龍果堵住麗苓的嘴巴。
大學里我是不會談戀愛的，除非，那個人是他，他，現(xiàn)在在哪兒呢，會不會偶然想起我……
五年了，李暄，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