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沒山?jīng)]水

楊柳坐不住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要趕緊想辦法弄東西換錢。眼看著孩子一天天大了，總不能一直裹著包被不穿衣服。

她也想過做點(diǎn)針線賣錢，可是這個時候，家家都窮的快吃不起飯了，誰還有閑錢去買針線。再說原主的手藝是不錯，可會的也是大家都會的，手藝也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想提前出月子。”

楊柳一出聲喬海川蹭一下坐起來，慌得床板咯咯吱吱的響。烏漆嘛黑的屋里，就他一雙眼睛閃著微弱亮光，“為什么要提前出月子？不行！”

“為什么不行？”

“月子要坐好，不然的話就像娘，眼睛身體哪里都不好···”喬海川不善言辭，但他是心疼楊柳的。

這點(diǎn)楊柳也只知道，她聽著心里暖洋洋的。“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累著，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再說不趕緊想辦法弄點(diǎn)錢，咱們一大家子吃什么？”

喬海川憋了好一會，還是不同意，“這個不用你管，我明天去村正家看看，他家糧食富裕。”

“借了不用還嗎，這是惡性循環(huán)，什么時候是個頭？”楊柳也不忍責(zé)怪他，“咱們之前借的糧食都沒算利糧，欠著人家人情呢。”

她這一番話喬海川雖然聽不太懂，但也明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深深嘆了口氣，“等收完稻子后，我去鎮(zhèn)上找個活干，總能掙點(diǎn)零錢。”

“這個都是后話，且先把眼前顧了再說吧~”楊柳已經(jīng)想好了，這個月子干坐著著急也沒什么意思。

不等喬海川說話，外間的喬李氏拍了板，“月子都坐了二十多天，也可以出了。你看誰家的媳婦能坐這么長時間的，年前你四嬸家的媳婦，生過孩子才三天就下床了，洗衣做飯什么不干！”

第二天一大早，喬李氏就起床去采草藥，零零總總十來樣一股腦全都放進(jìn)鍋里，燒了滿滿一大鍋的熱水，給楊柳發(fā)汗。

楊柳知道這些規(guī)矩，乖乖喝了一大碗濃濃的紅糖水，脫干凈了衣服坐在澡盆上，把床單抽下來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等到水溫涼了點(diǎn)，汗也出的差不多了，就著藥草水洗個澡，就算出月子。

喬海川打個招呼就出門去了，楊柳一心想著怎么找出路，以為他是去地里看看，也沒管他。

“呼~舒服！”別說這些草藥雖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但是味道很好聞，淡淡的草藥清香。她看鍋里還有點(diǎn)水，盛出來洗個頭。

以前是一頭利落的短發(fā)，猛然弄一頭長發(fā)她還真是不習(xí)慣。喬李氏二話不說，過來幫著她洗，“趕緊著洗，洗完擦干凈，不然著涼要惹上頭風(fēng)！”

“恩~”楊柳答應(yīng)著，心道這喬李氏也不是一點(diǎn)不近人情。

用床單擦干凈身上跟頭發(fā)，在屋子里坐著等頭發(fā)徹底晾干。

喬珍二話不說過去把她換下來的臟衣服跟床單都拿去洗了，夏天太陽大吸潮，沒到到半晌午就干了。

換上干凈衣服，感覺渾身輕松。看著桌子上的銀簪子，這還是剛成親的時候，喬李氏給她的，說是喬家傳家的。這也是楊柳渾身上下唯一的首飾。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把簪子當(dāng)了抵過這陣子，等有錢再贖回來。就聽外面喬珍跟喬李氏說話，“娘，我去挖點(diǎn)野菜回來，總比餓著強(qiáng)。”

“去吧去吧，剛下過雨，應(yīng)該有不少野菜。”喬李氏就勢也洗了頭，正坐在院子里的棗樹下晾頭發(fā)。

楊柳在屋里叫住喬珍，“大珍，等會我，我喂了浩宇跟你一塊去。”

喬珍一愣，跟喬李氏對看一眼，“她說要跟我一塊去挖野菜？”

“這還是她嗎？”喬李氏也納悶不已，成親快一年了，連菜都沒洗過一把的人竟然說要去挖野菜。看來她昨晚說的那些話，不是哄人的。

應(yīng)該是因?yàn)閯偤冗^濃紅糖水的緣故，奶水多了點(diǎn)，小浩宇吃飽喝足，睡得香甜。

楊柳收拾一下，讓喬李氏看著孩子，拿了個小鏟子跟喬珍一起出門。

今天太陽雖然不是很大，走了一路兩人很快就汗流浹背。喬珍熟悉附近長野菜的地方，帶著楊柳往村邊去。

雨后新長出不少野菜，枸杞頭跟香椿頭雖然老了，但是頂上新長出來的嫩芽還是可以吃的，不過味道不好而已。

還有一些蒲公英，灰灰菜什么的，最近新米快下來沒人再想吃野菜，所以有很多。兩人很快采了一簍子。

“這么多夠今天吃的了，反正這幾天也不用去給稻田澆水，每天早上過來采點(diǎn)，勉強(qiáng)能渡過這幾天。”喬珍看差不多了，擦一把眼前的汗水，提議回去。

“這幾天都沒事了？那你哥一大早起來去干什么去了？”楊柳忽然想起來，心中疑惑不已。

“不知道，可能是去誰家去借糧食去了，光靠吃野菜我們還行，你還要喂孩子呢。”昨天夜里小浩宇沒奶吃，哼哼唧唧了一夜不得安生，喬珍做姑姑的聽著也心疼。

楊柳一想到喬海川低聲下氣借糧食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等一會再回去，你帶我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什么山珍野味，要是能弄到一點(diǎn)，就能頂過這幾天去。”

“呵~你想的倒美！”喬珍嗤笑，反骨聽到天大的笑話，“要是有野味，還能輪得到咱們！”

“哎~這附近也沒有個山嗎？”楊柳放眼望去一馬平川，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墳包。

“你不也是西村楊莊的，這附近有沒有山你不知道嗎？”喬珍漸漸狐疑。

楊柳被她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好像她能透過肉體看到自己靈魂似的，心虛不已，“沒有山總有河，有鯽魚鯉魚什么的，最滋補(bǔ)下奶！”

“我說你今天怎么了？咱們這里哪來的河，若非說有也就村頭的小溪了，平常咱們澆地全靠它。你要不要去看看？”喬珍聽她說話不對勁，忍不住出言譏諷。

“啊哈~”楊柳打著哈哈遮掩過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沒山?jīng)]水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