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者的身份

徐有功跟沈洛沿著走廊，朝另一間牢房走去。

此時已經沒有別人，沈洛便問道：“從羅輝跟李房的話里，你聽出什么來了？”

徐有功道：“有三點。”

沈洛道：“第一點，李昌君前一天晚上就知道，你第二天會去云來客棧，而你之所以會進云來客棧，全是因為那知天命，所以，知天命有問題。”

徐有功笑道：“呵，你學東西倒是挺快的，那第二點呢？”

沈洛道：“李昌君剛被抓回來不到一刻，涪陵王就派人來知會李房了，涪陵王這收消息的速度真是快的不可思議，

而且以涪陵王那種嗜殺的性格，照理說他應該是要趙長峰跟羅輝都死才對，但奇怪的是涪陵王居然只殺羅輝，而不殺趙長峰。”

徐有功再次贊道：“不錯，很不錯，那第三點呢？”

沈洛道：“我學東西其實并不快，我只聽出了這兩點，剩下的第三點，還是你來說吧。”

徐有功呵呵一笑：“好吧，第三點就是，云來客棧的老板彥霖邱一看就知道他跟李昌君是一伙的，他早就知道李昌君會請我吃活燙驢，可奇怪的是，云來客棧本就是賣酒菜的地方，李昌君到他的客棧請客，酒菜本應該他準備才對，可偏偏卻是李昌君自己準備活驢帶過去。”

沈洛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你細心，連這種細節都想得到，沒錯，這點確實不合常理。”

徐有功道：“而且，那頭毛驢雖然是羅輝買回來的，但是他并不是一直都盯著那頭毛驢，他之前跟著李昌君一起上過二樓，后來在李昌君吩咐上菜的時候，他才又重新下樓。”

沈洛道：“你是懷疑，毛驢是在那個時候被調包的？可那個時候，不是有四個王府手下，一直在看管那頭毛驢嗎？”

徐有功道：“你覺得那四個王府手下本事如何？”

沈洛道：“趙長峰跟羅輝還算有點用，那四個壓根就只是幾個干粗活的伙計而已。”

徐有功道：“那依你看，從四個普通伙計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換走一頭毛驢，對江湖上的能人異士來說算不算難事呢？”

沈洛眉頭微蹙，略微一想，道：“若是動作夠快，再有三兩個人配合，稍微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力，的確不難。”

說到這里，沈洛也明白了幾分：“你是懷疑那頭毛驢是云來客棧給掉包的？”

徐有功長吸了一口氣：“現在還說不好，因為，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現在還無從得知。”

沈洛問道：“是什么？”

徐有功道：“死者的身份。”

的確，死者的身份一向都是案件的重中之重，甚至可以說是整個案子的基石，如果死者的身份不能確定，往往案子就無法進行。

沈洛苦笑道：“你一直沒有提，我都差點忘了這點。”

徐有功也露出苦笑：“不是我不想提，而是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只能索性先從別處下手了。”

沈洛問道：“那你現在有頭緒了嗎？”

徐有功道：“沒有，不過有一點咱們卻是可以試著猜想一下。”

沈洛道：“哪一點？”

徐有功道：“那個人被包裹在驢皮里，就是為了讓李昌君給燙死，你覺得真是李昌君要殺他嗎？”

沈洛吐出一口氣，看得出他有些不甘心：“從目前來看，恐怕還真不是李昌君要殺他。”

徐有功道：“然后呢？”

沈洛道：“恐怕李昌君也是被人設了局，兇手知道你眼力超群，你一定能看出那毛驢的破綻，所以，兇手是想利用你來對付李昌君。”

見徐有功沉默不語，沈洛道：“我說錯了？”

徐有功搖了搖頭：“兇手應該是有這個目的，所以我才會到現在都不去審李昌君，就是因為我不想上他的當，

另外我總覺得，兇手的目的并不止于此，他費盡心思安排了這一切，最后讓李昌君殺掉死者，一定還有著另外的目的。”

沈洛道：“到了。”

前面就是知天命的牢房了，兩人隔著柵欄看了進去，只見知天命背對著兩人躺在干草上，傳來一陣鼾聲。

徐有功沉聲道：“送他上路吧。”

知天命一下子就翻過身來：“喂！上什么路，你們想干什么！”

徐有功笑侃道：“你果然在裝睡，不錯，耳朵挺靈的，知道有人來了就裝睡。”

知天命嘻嘻笑道：“這可怨不得我，我也想睡，可你們這的環境它不允許啊，你看你看，這草堆里還有蟑螂，這叫我怎么睡嘛。”

徐有功咪著眼道：“這可怨不得我，我也想放你，可這案子它不允許啊。”

知天命吹著胡子道：“哎，徐大人，你這說的什么話，這個案子跟我有什么關系。”

徐有功道：“你敢到云來客棧吃霸王餐，是因為你早就知道彥霖邱會給你免單？”

知天命道：“呵呵，徐大人你可真愛說笑，我跟彥老板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沒有半點交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會給我免單哦。”

徐有功道：“哦，原來你不知道，那可就奇怪了，你不知道他會給你免單，你還敢去他那里吃霸王餐，你就不怕被打斷腿嗎？”

知天命卻嚷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都餓到要去吃霸王餐了，我哪還管得了會不會被人打斷腿。”

沈洛投來鄙視的眼神，但知天命卻仍舊嬉皮笑臉，毫不在意。

徐有功嘆了口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為難你了，你不是自稱仙爺嗎，不如，你給自己算一卦吧，算對了，我就放了你，要是算錯了，后果自負。”

知天命滿眼狐疑的看著徐有功：“你想讓我算什么？”

徐有功道：“你就算算沈捕頭能不能一劍殺了你吧。”

沈洛冷笑著拔出了劍，知天命傻眼了。

知天命顫聲道：“如……如果我說能，你們會不會真的殺了我？”

徐有功冷笑道：“如果沈洛真的殺了你，那就說明大仙你算的準啊，那你就算死，也死而無憾啊。”

知天命道：“那……那我要說不能呢？”

徐有功道：“如果你說不能，而沈捕頭又殺了你，那就說明你是招搖撞騙的神棍啊，那你也是死有余辜啊。”

沈洛傲然道：“大仙，請吧。”

沈洛也很想弄清楚，這個知天命到底是不是高手，還是說，一直以來都是他看錯了。

知天命眼珠轉動了幾下：“那你這是擺明了就想殺我咯？”

徐有功壞笑道：“你也可以憑本事不死啊。”

知天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大人，我一個騙吃騙喝的江湖神棍，哪有什么本事啊，我招，我招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