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熙雅與甘靜瑤都不傻。
鄭謙剛剛與余戰的對話，透露出的東西簡直不要太多。
他這次是真露餡了，圓不回的那種。
而且以張熙雅的身份，若是有心要查他的話，有了“柳流云新收弟子”這個信息，甚至連他的老底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鄭謙收回目光，看向了余戰：“余前輩，我們曾得到一物，或許跟那處古跡有聯系，不知前輩可否帶我們前去看看？”
沒等余戰回話，一旁的張熙雅已經搶先開口：“你跟他去吧，我與靜瑤先走。”
而后一旁的甘靜瑤也將那塊令牌遞給了他。
鄭謙眼神示意她別鬧，可甘靜瑤卻是偏開了頭。
那邊余戰也搖頭道：“此事非是我能做主的，需要族長同意方可。”
說著，他像是怕鄭謙誤會什么，又補充道：“發現那處古跡的不止我虬魚一族，附近的玄龜一族亦長期派有族人駐守，所以……”
共有之物，向來難扯皮。
鄭謙理解的點了點頭，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此物我便送與前輩吧。前輩可以去試試看，此物……應該是與那古跡有聯系的。”
如果那處古跡真是東海龍宮的話，他覺得用這令牌或許直接就能進入。
只是龍宮都已經被占了，他再拿著這令牌也沒啥用處，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而且，雖然余戰表示不在意，但他們畢竟毀了別人“道妾”的肉身，所以他還是想做點賠償的。
可余戰卻再度搖頭道：“我不能收你的東西。你們跟我回一趟族地，去向族長申請一下便好，你是流云上仙的弟子，族長斷然不會拒絕。”
鄭謙也搖了搖頭：“貴族長自然不會拒絕，可要放我一個外人去看那古跡的話，定然要與那玄龜一族的商討，或許還得欠下什么人情。為免麻煩，前輩就勿要推辭了。”
說著，他直接將那令牌運氣托了過去。
如果只是讓他過去看看，那或許只是小事。
可如果這令牌真能開啟那古跡的話……
那可是他們兩族蹲守了幾千年的地方，能便宜了他一個外人？
所以與其到時候讓別人左右為難，還不如現在自己主動退讓，起碼還能撈個人情。
余戰接住令牌之后，前后看了看，但顯然沒看出什么名堂。
他也就沒再客氣，頷首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玄龜一族一向不通人情，說要讓你去那古跡，他們定然又有啰嗦，我就卻之不恭了。”
鄭謙亦微笑頷首：“如此甚好。”
之后兩人又聊了幾句，余戰便告辭走了。
……
而余戰走后，張熙雅拉著甘靜瑤也要離去。
鄭謙擋在她們身前，開口道：“我們去哪？”
他說的是“我們”。
張熙雅止住動作，冷冷的盯著他。
鄭謙略有無奈道：“不管如何，你總得讓我把跟清薇上仙的約定履行完吧？”
張熙雅冷聲道：“你還好意思提約定？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鄭謙笑了笑：“有點多。”
“好笑嗎？”張熙雅冷著臉。
鄭謙當即也板起了臉，微微搖頭：“不好笑。”
一旁的甘靜瑤強忍著沒笑出來，咬著嘴唇偏開了頭。
而張熙雅卻是冷臉如舊：“其實挺好笑的，畢竟我們都像傻子一樣被你騙的團團轉。”
鄭謙故作疑惑的看著她：“騙？我騙過你們什么？”
張熙雅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著他。
鄭謙也沒在意，反而繼續說道：“我進藏書閣，那的確就是為了看書；而答應靜瑤帶她出來歷練，現在我們也出來了；還有答應清薇上仙的事，我也正在做。”
他越說越有種理直氣壯的感覺：“我唯一隱瞞的就只有身份而已，可天下道宗皆源于啟天，我怎么也能算是半個啟天弟子，這能算是騙嗎？”
甘靜瑤聽的是一臉驚奇。
而張熙雅則是冷臉更冷，可她一時間卻又找不到什么反駁的言語。
鄭謙振振有詞的繼續說道：“論心，我從未有過害人之心；論跡，我從未做過損害啟天
宗之事。”
他頓了頓：“而且剛才為了救你，我還搭上了三張金仙符箓，以及一塊能開啟古跡的令牌，我還沒說什么，你倒是先給了我臉色看，還講不講理了？”
張熙雅表情已經冷到極致：“所以還是我錯了？”
鄭謙搖了搖頭：“你沒錯，是我錯了。”
“那你錯在哪了？”
“你叫我往南，我不該往北。”
“噗。”甘靜瑤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鄭謙板著臉看著她：“好笑嗎？”
“不唔……”
甘靜瑤下意識想回一句“不好笑”，但感受到張熙雅那冷冽的目光也在看著自己，當即便捂住了嘴。
張熙雅收回目光，又瞥了鄭謙一眼，而后便一言不發的御起了飛劍。
鄭謙與甘靜瑤自是跟上。
途中。
鄭謙又問了一句：“我們去哪？”
張熙雅這次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鄭謙只好向甘靜瑤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甘靜瑤也只是回了他個白眼。
但過了一會兒后，她還是開口問道：“熙雅師姐，我們去哪啊？”
張熙雅冰冷的聲音傳來：“北洲。”
甘靜瑤面色頓喜，她腳下飛劍一個加速，便成了與張熙雅并肩：“師姐，我們去北洲的極北之地嗎？”
張熙雅微微點頭。
兩人身后的鄭謙搭話道：“那里叫冰州。北洲極北，縱橫萬里，皆處冰封之下，是故名有冰州之名。”
甘靜瑤正欲回頭說點什么。
“咳。”一旁的張熙雅輕咳了一聲。
甘靜瑤止住動作，開口道：“聽說那里天天都有大雪，是真的嗎？”
鄭謙毫不留情的戳穿道：“當然是假的。冰州氣冷干燥，一年到頭難得有幾次降雪，如果是為看雪的話，那還得去北洲東北之處的坎州，那里降水豐富，氣候陰寒，時有大雪。”
他這幾年的書可不是白看的，四洲各地，他幾乎都能如數家珍。
“你見過？”
說話的是張熙雅。
鄭謙被堵了一下，開口道：“坎州與冰州相臨，到時候都去看看就知道了。”
張熙雅冷笑了一聲：“所以你并沒見過。”
鄭謙暗暗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三人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