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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自述往事

我六歲時被師父尋筠散人拾回,師父為我賜名君苒之,還將我收入門下。

師父早年為霽國所用,貴為帝師,以通曉奇門遁甲,軍事兵法的學問聞名于世。

當朝太女樂正映安及其表兄納蘭今安皆學于吾師。

吾師尋筠初在納蘭王府任教,后因才華斐然,為霽國國主看中,接到宮中,任為帝師,助霽國鞏固城防,擴充國土。

納蘭今安是我的師兄,年長我兩歲,天資聰穎,性格溫和。我與今安學于尋筠吾師兩年,霽國國主將太女的教導之責一同托予吾師,是我的師妹。

起初三人和睦,共同學習長進,受益非常。

后因國主與吾師之事,吾師離開霽國,歸隱山林,世人號其尋筠散人。

樂正今安留于國內,唯吾二人繼學于師。

后來的事,甜蜜無趣。

我與師兄朝夕相處,日久生情,雖未說開,但卻心系彼此,如此以往,七年之久。

我性格向來乖戾,年少時更是恃才傲物,而他溫潤如玉,陪我長大。

我本以為他是全心全意為我好的……

我們二人追隨師父在湛南竹鄉學習兩年后,樂正映安找到了這里。

那時的師父什么也沒說,唯獨看了我一眼,十一歲的孩子還不懂得去探究大人的眼神,如今的我卻明白,那眼里滿是愧疚,和無奈……

自她來后的五年,每至月圓之夜,師兄都會來取走一滴我的心頭血,除此之外,生活并沒有很大的改變。

我曾問過他緣由,他說這是為了我好,那時的我不會去懷疑是真是假,我只會認為,我是真的病了。

因為我曾許諾將無條件地永遠相信他,他也說過會對我永不欺騙。

慢慢的,我的身子終究不復以前。

這五年里,今安師兄會因為我挑食為我準備很多好吃的,在我身體不適時不顧日夜地悉心照料我,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他,但就在這時,他像是要刻意違背我的心聲一樣,選擇離開了我。

那時的我不敢轉頭,我很想讓他留下,可是我卻狠不下心,我只說了一聲不要走,回應我的只有匆忙離開的腳步聲。

那個雨夜他和樂正映安一起離開了湛南竹鄉,我哭了一整晚,師父安慰我說今安是有苦衷的,讓我不要怨他。

可是我做不到。

恨的種子在心里發芽,我變得冷漠,開始廢寢忘食地鉆研布陣,學習戰術。

本就天賦極佳的我,加上苦學數年的經歷,只用了不到一年,天下便沒有再可以與我匹及之人。

我拜別師父,準備離開,師父在我臨走前,與我說了許多話,但無非就是勸我不可戾氣太重,做事要知分寸,我知道他是怕我報復。

我在這一年里知道了,我五年的心頭血其實是拿來給樂正映安治病的。

知道真相的我并沒有因此有太大的心情波動,因為我的性格開始慢慢極端化。我學著藏起自己的情緒,將一切埋在心里,等待自己離開的那一天。

我在湛南國遇到了剛剛離開水木清華的赫連京都。我們二人甚是投緣,她想求學于我,懇請我去岑國當她的老師,我當下拒絕了。

她承諾我隨時可以去岑國找她,我收下了她給的信物,因為在冥冥之中說不定真的會有那一天。

我們分開后,我徑直去了霽國,那里比我離開時繁榮了不少,國土面積也已經和晨國差不多了,我知道這一切都離不開納蘭今安的出謀劃策。

我在霽國停留了數月,聽到了很多關于納蘭今安與樂正映安的傳聞,更加確信了兩人對自己的欺騙。

我決定去找京都,一來幫助她實現她的野心,二來讓欺騙自己的二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我隱藏自己的身份留在岑國,教授京都她需要的一切關于奇門遁甲的知識和作戰的方法,就這樣過了兩年。

在岑國期間我聽聞了納蘭今安離開霽國的消息,我派人找了很久,才知道他輾轉多地為是躲避霽國的追尋,最后留在了晨國。

后來便有了我托付京都將他帶到我身邊的事。

其實我用了很久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么一個人可以被騙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究竟是騙人的人太用心,還是被騙的人太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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