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決心
- 鹿都詭事
- 齊木
- 3037字
- 2020-11-18 20:19:10
“后面呢?”
郭文追問:“最后一天之后,到底是什么日子?”
“是小玉子的滿月之日,對吧?”
三人回過頭,范無畏不知何時來到了秦泊松的臥室門口,他喘著氣,似乎很急。
“畏哥,你沒事了?”
小玉子有些欣喜,圍著范無畏繞了一圈,確實沒發現什么傷。
范無畏寵笑道:“沒事,那煞鬼想精神攻擊,奈何我精神力太強。”易星廉若是聽到這呆子擱這兒吹牛,或許會后悔當時沒有直接動手。
“沒錯,”杜仲峰說:“最后一天之后,便是二小姐的滿月之宴,老秦用了四天時間終究沒有查處兇手是誰,但宴會不能取消,畢竟帖子已經發出去了。宴會的進展很順利,也沒有發生什么意外,直到……”
直到天氣突變,一家之主的金凌突然發瘋,腥風血雨的屠殺就此來臨。
杜仲峰顯然是不想再回憶那個恐怖的夜晚,話說到一半,他便離開了秦泊松的房間,郭文帶上門,不管怎么說,這里始終是死亡現場。
“范兄弟,你說秦老伯他會不會……”
下樓的時候,郭文小聲嘀咕了一句。
“尸變?”
范無畏接下話茬:“放心吧,兇手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會對他的尸體動手。”
話歲如此,但郭文還是滿心憂愁,畢竟有過先例,而且他也不知道昨晚王子陽跟著范無畏去金凌餐廳時發生了什么。
“你若還是擔心,等會我跟你回警局。”
眼下,他還有事要問杜仲峰,這關系到小玉子所擔憂的事--禪靈寺,或許真的有可能被毀。畢竟那個作為幕后黑手的神秘男子,是個活了一百多年甚至更久遠的鬼師。
來到大廳,范無畏迫不及待地開口問:“老爺子,你與金家第一代主人金閣章認識也有數十年了,可知他有什么仇人嗎?”
仇人……
杜仲峰臉色凝重,他反問道:“你覺得,一個原本默默無聞的愣頭青年,在短短幾年之內便成了古玩界的龍頭,他能有多少仇人?”
確實,金閣章年紀輕輕就縱橫古玩界,那些早已成名的大人物,又怎會甘心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給壓一頭?他們必然會采取行動,想辦法將這只立在雞群中的白鶴給除掉。
“面對諸方人物的不斷騷擾,老爺處理的很果斷,從認識開始,我便知道他是一個有頭有腦的人。遇事不慌,思維清晰,這就是我愿追隨他的原因。”
范無畏仍不罷休:“那金凌呢?他雖然比父親有頭腦,但終究只是繼承人,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金閣章打下來的,我想那些古玩界的人士,都是看在金閣章的面子上才與他合作吧?會不會有人不服他?”
杜仲峰冷淡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活在這個世上,誰沒有幾個仇人,那些躲在暗處窺視你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一一防備?
“他們父子,有沒有收過什么奇怪的古物?”
杜仲峰一怔,并沒有直接回復范無畏的問題,雙眼不禁瞄著小玉子。
“若說奇怪的古物,倒是有一個……”
范無畏隨著他的目光,視線定格在小玉子的胸前--閃著光澤的環蛇戒!
難道說……
“那枚戒指,就是一件奇怪的古物。”杜仲峰道出他心中所想:“我起初反對老爺收下那枚戒指,因為那東西來路不明,但老爺似乎著了魔一般,對那戒指愛不釋手,更是將它當成了家傳之寶。”
十一月的一天晚上,他正準備休息,秦泊松急忙忙地敲響診所的木門,說金閣章帶回一個身受重傷的年輕人,急需醫治。
他不敢怠慢,取了醫藥箱和針袋便趕往金家別墅。
那年輕人躺在床上,渾身是血,額頭滲出豆粒冷汗,嘴唇干裂發白,一看便知受了很重的傷。
金閣章囑咐他一定要救活這個年輕人,頭一次見到金閣章如此焦急,杜仲峰暗暗猜測,這年輕人,或許對金閣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
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終是保住了年輕人的命,他清醒的第一句話便是:“謝謝。”
他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身后的金閣章說的?
杜仲峰不想去猜,既然年輕人醒了,那他的任務就完成了,見年輕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來是有話要與金閣章說,杜仲峰識趣地想離開,哪知金閣章卻只是讓秦泊松到門口候著,并沒有將自己支走。
“感覺如何?”
金閣章坐到床沿邊。
年輕人微微點頭,眼中甚是感激:“多謝救命之恩,但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救我?”
金閣章輕笑一聲:“你不知我,但我卻知你,幾年前我見過你一次。”
“何時?”
“三年前,我隨家父到一個村莊收取一件出土古物,但村莊里出現了詭異之事,于家中自殺的一名女子死后陰魂不散,在村莊里為非作歹,整得人心惶惶。那時我頗不信邪,不想真的碰上那女鬼,幸得一青澀少年出手相救,只可惜你那時走得匆忙。”
年輕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時候我還未出師。”
兩人談得風輕云淡,杜仲峰在一旁卻聽得毛骨悚然,本以為這年輕人也是古玩之人,卻不曾想,他竟是驅魔人。
那一夜,金閣章和年輕人聊了很久,杜仲峰雖犯困,卻不敢離開,直到天色灰蒙之時,兩人才停止了交談。
“仲峰,此時不可宣揚。”
金閣章似乎知道他心有疑惑,但卻并沒有打算與他解釋。
第二天下午,年輕人已經可以離地行走,這讓杜仲峰感到很是驚訝,他可是全身上下遍布傷口,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
年輕人并沒過多久留,在傷勢好轉得差不多時,他便有了離開的打算。
送別時,他將一枚戒指贈給金閣章,同時還將一張紙條遞給他。
“以后遇到什么難事,便去這里找我,這戒指是信物,當你拿著戒指去找我時,我可以替你做一件事,切記,是不違天理之事。”
杜仲峰瞅著金閣章手中的那枚戒指,不知為何,那戒指上栩栩如生的吐信雙蛇,令他有種不寒而顫的感覺。
“直到少爺出生,老爺也未曾去找過那年輕的驅魔人,他們從此就再也沒有見過,即便是當時金家面臨著破產,老爺也依靠自己的本事挺過了危機。”
其實在金家滅門慘案之后,杜仲峰已經聯想到是鬼怪作祟,但那時侯陰陽師等行業已經漸漸沒落,而且他也不知道那年輕的驅魔人在哪兒,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你知道那年輕的驅魔人叫什么名字嗎?”
“嚴震。”
嚴震!!
范無畏稍稍一驚,終于明白神秘男子為何會針對金家了,應該是恨金閣章當年救下背叛自己的徒弟。
那么,他為什么要奪取易星廉他們的記憶呢?存儲記憶的容器,又是什么?
等等……
老方丈說戒指是他年輕時贈出的,他的法號叫一沉,他就是神秘男子的徒弟!!
繞了這么大一圈,原來老方丈早就知道了一切,范無畏有種被耍的感覺,他捏緊拳頭,若不是接下來要制止易星廉和唐冬妙執行殺人計劃,他恨不得跑到禪靈寺將那老禿驢暴打一頓。
“小玉子,把戒指給我。”
小玉子摘下戒指,范無畏仔細地把環蛇戒來回看了一遍,卻是察覺不出有何不妥,這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謎團揭開的差不多了,范無畏讓小玉子留下照顧金莎,自己跟著郭文前往警局。
秦泊松的尸體被推進冷凍柜,范無畏的視線卻落在旁邊的柜子,每個柜子的牌子上都寫有死者的名字,而旁邊那張柜子上的名字是--王子陽。
“為什么沒有將他安葬?”
郭文眼神有些黯淡,推推眼鏡說:“在案子沒破之前,我不會安葬他。”
“對不起~”范無畏聲線略微沙啞:“是我害了他……”
“這不是你的錯,師父說過,在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有什么家人嗎?”
郭文帶著范無畏來到王子陽曾經的辦公室,桌子上放著一副相框,照片上是一個干凈歷練的年輕女子,她穿著警服,一抹牽動人心的笑容深深吸引著他。
“她叫袁潔,是師父未過門的妻子。”
“她現在在哪兒?”
“已經不在人世了……”郭文雙眼朦朧,“她和師父是搭檔,五年前的一次抓捕行動中,為師父擋下一槍,在他懷里死去。那時侯,他們已經訂婚了……”說著說著,郭文終是抵不住眼淚的滑落,他摘下眼鏡,白色的紙巾抹去了傷痛之淚,卻抹不掉心中的思念。
“你真的可以召喚靈魂?死了很久的人你能召喚嗎?”
那時在停尸房施展探靈術之前,王子陽是這么問自己的,范無畏心里特別不是滋味,混賬的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轉,原來,王子陽最相見的人,便是這位名叫袁潔的美麗女子。
他能活下來,是王子陽用生命換來的。
他暗暗下了決心,這一次,一定要揪出那個神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