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薇皺了皺眉頭,“讓他進來。”
其實蕭薇心里很納悶,自己這趟出行的事并沒有幾個人知道,怎么自己前腳一到,這人后腳便跟來了?
“曹誠見過蕭幫主。”三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白衣男子推門走了進來,譚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人身材修長,手中紙扇輕搖,神態自若,儼然一個學識廣博的文人模樣。
蕭薇看這人不像是江湖中人,卻也不怠慢,起身回禮道:“閣下請坐,恕蕭某孤陋寡聞,未曾聽過閣下大名,不知閣下找蕭某有何事?”
曹誠笑道:“若在以前,幫主定是不知道我這人的,只是現在怎么還不知道?想來應該是幫主久居江南,又不關心我們文人的事,因此才不知道。”
蕭薇被他說的一愣,望向陳騰,陳騰忙答道:“幫主,這是應天書院的曹助教,就是他出巨資,在戚同文舊學之處造書舍,據說建造了上百間房舍,聚書千余卷,這事都上報了皇上了,皇上賜額‘應天府書院’,最近坊間關于他的傳說可多著呢。”
蕭薇聽后,忙起身再次行禮道:“失禮了!失禮了!我說怎么聽這名字這么耳熟呢,兄臺耗散家資,一心致力于我大宋的教育事業,真乃百姓之福啊。”
曹誠笑道:“剛才陳舵主所言不錯,我那日偶爾路過戚同文的舊舍,心中不由得追思起后晉時期揚公的故事,便動了重塑書院的念頭,其實我這前半生也沒什么成就,心想作為一個文人,也沒對國家做出什么貢獻,好在家里儲蓄倒還充足,就希望通過這件事,能多少煽動起一點民眾的學術氛圍也是好的,不想被傳的幾乎眾人皆知,想想還真是有些汗顏。”
蕭薇正色道:“不,群眾對曹兄所做的事絕對不是謬贊,當今的天下雖說一片祥和,有盛世之象,然而朝廷建立尚不足百年,根基未穩,我雖是一介武夫,但也懂得其中的道理,此時正應大興教育,教化萬民,弘揚尚學之風,兄臺此舉正是順其道而行之,皇帝當然給予嘉獎了。”
曹誠又謙虛了幾句,說道:“蕭幫主,今日我來找你,確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說的。”
蕭薇見狀,知道正事來了,便讓陳騰和譚城出去,曹誠沒有說話,顯然也是不希望有外人聽到二人的談話,陳騰遵命出去了,譚城還想留在原地在聽聽二人講話,卻又害怕師父生氣,于是也跟著陳騰出去了。
兩個人出了大門,陳騰帶著譚城去了今天晚上他要住的地方,在路上,兩個人閑聊起來。
“小兄弟,剛才在里面,我聽你對幫主叫師父,怎么?你拜幫主為師了?”
“是啊,陳大哥,我還想問你呢,你們幫主功夫怎么樣啊?”
陳騰看了看曹誠,不屑地笑了笑,“你個小屁孩亂打聽,幫主身上的東西夠你學一輩子的了,能拜到她門下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呦。”
到了臥室,譚城還想向陳騰問一些事情,陳騰看眼前沒什么事,索性就坐在床上和譚城閑聊了起來,只是陳騰一直在苦訴蕭薇對他們管理的有多么嚴,譚城倒是并沒掌握很多信息,只是聽陳騰說師父的劍法很好,世上用劍能打過師父的不會超過三個人,當然,譚城猜測這里面肯定有吹牛的成分。
“好啊,你們兩個把我扔到那個曹誠那,然后跑到這里說悄悄話了。”不知何時,蕭薇已站在了門前。原來兩人聊的投機,全然忘卻了時光流逝。
“幫主。”陳騰連忙站起來,躬身行禮。
譚城心里只感到好笑,明明是她自己把我和陳大哥趕出來的,現在反而來怪我們不理她了。
蕭薇白了陳騰一眼,“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是。”
等到陳騰走后,譚城湊上來問道:“怎么樣?”
“那個曹誠建立書院絕對還有別的原因。”蕭薇的表情很堅定。
“不能吧,我看那個人挺好的啊,他和你說什么了?”
蕭薇瞪了譚城一眼,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罵道:“你個小孩子知道什么?剛才那個人沒來的時候我就想說你了,以后跟著我遇到事情,多看少問,知道嗎?什么事情,想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了。
譚城摸著自己被扇得火辣辣的臉,心里并不生氣,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心想一直聽說師父的脾氣不好,沒想到性格當真這么怪。
看著師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譚城閑來無事,便在舵中閑逛起來,他發現這些幫眾大多身上都帶著一把紅傘,這便是紅傘堂的標志了,卻不知紅傘內部有什么玄機。想起剛來這的時候,那十多個人身后應該也是背著紅傘的,只是那時自己在看別的地方,沒有太注意。
到了晚上,陳騰還要張羅篝火晚會歡迎幫主,被蕭薇連聲制止了,于是陳騰只得吩咐幫里的廚師炒了幾個菜,給師徒二人送了進來,蕭薇像是沒什么心情,吃了一點就回房休息了,倒是譚城吃的很高興,這桌飯菜的味道頗有可品之處,他從小在酒樓工作,好吃的東西吃過的并不少,卻沒有這種風味的,想來這廚子也是個老師傅了。陳騰知道這孩子是幫主新收的徒弟,有心討好,便拿出了兩瓶當地的張弓酒,譚城一看有酒,更加高興起來,招呼陳騰坐下一塊喝,陳騰猶豫了一下,想到幫主對吃喝這些小事并不怎么管,于是也就不顧忌了,和譚城喝了起來。只是并沒喝多長時間,譚城畢竟是小孩子,不勝酒力,就有點要喝多的意思,陳騰也是識大體的人,連忙制止了譚城繼續喝下去,并把他送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夢中的譚城就被叫了起來,“誰呀,天還沒亮呢叫我干嘛?”譚城迷迷糊糊地說道,又要翻身睡過去。
“你要是還不想死,就趕緊和我走。”
聽了這話,譚城頓時來了精神,一個骨碌爬起來,這才發現叫他起來的是師父蕭薇。
“我感覺情況有點不對,不能等天亮了,咱們這就趁黑走。”
譚城跟著蕭薇溜了出去,大門外系著兩匹棗紅色駿馬,蕭薇翻身上馬,直奔城外而去,譚城跟在后面,南京的城門開得很早,二人并沒有受到阻攔,就這樣出了城,直奔出十多里,譚城突然聽到似乎有人放箭的聲音,回頭看去,這一看,嚇得譚城慌了神。
兩只利箭正直奔自己腦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