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天氣定神閑的模樣讓段崇軒愣了愣，他現在難道不該是害怕嗎？可是他還是那么無所謂。

然而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段崇軒抓狂，他舉起手里的劍便往凌昊天身體里刺。

“啊……不要……”

劍沒刺進凌昊天身體，柳依菡已經泣不成聲，被綁起來的手用力掙扎，手腕兒逐漸破了一層皮。

凌昊天在網里看著柳依菡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疼得不得了，憤怒得像是想從網里出來。

這一幕刺痛了段崇軒，他抬頭看著夜空，大笑出聲。

“哈哈哈……怎么？那么恩愛呢？”

“放了她，你要什么朕都給。”

“都給？哈哈哈，都給？那就先給我你的命！”

段崇軒表情狠厲，提起劍便刺進凌昊天腿上，血涔涔往下流。

“啊……昊天……”

“唔……”

凌昊天痛得冷汗直冒，嘴里發出一聲悶哼，看著柳依菡揚揚唇。

“別怕，我沒事！”

段崇軒心里的弦徹底崩斷，他們兩個是怎么回事？故意在他面前秀恩愛嗎？

心里的嫉妒讓段崇軒失去所有理智，他再次提起劍，便朝下砍。

“報！皇上，皇宮失守了！”

“哐”的一聲，劍掉在地上。段崇軒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來匯報情況的侍衛。

蕭陌然看戲看得正入迷，一個侍衛跑過來就跪在他面前，他眼眸突的瞪大。

“你說什么？”

“皇上，皇宮失守，西乾軍隊直接殺進皇宮，現在……”

“現在什么！說！”

“現在……玉璽在西乾手里。”

“廢物！”

蕭陌然一腳把侍衛踢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凌昊天面前，抬腿踩在凌昊天的傷口上。

“凌昊天，你好手段啊，聲東擊西你可用得真好，啊？”

“是你們讓我來的，不是嗎？是你們出戰書的不是嗎？”

“你……”

蕭陌然一時啞口無言，盯著凌昊天的眼神越發狠厲。

他也把兵力分為三股，可是他沒想到他會全部輸給凌昊天。

“沒關系，這不是還有你在嗎？”

“來人，把他給我捆起來，用他來換玉璽，不怕得不到。”

“是！”

侍衛上前把凌昊天從網里拉出來，三兩下就把他捆起來。

“殺……”

凌昊天剛剛被捆起來，氣勢洶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蕭陌然慌了神，心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左右看了看，竟然是西乾軍隊。

完了，他失算了！

很快，西乾軍隊把澤國侍衛包圍起來，蕭陌然見狀，一眼瞥到柱子上吊著的柳依菡。他走過去一刀砍開柱子上的繩子，把柳依菡禁錮在懷里，手里的匕首比在柳依菡脖子上。

“住手！”

眾人聞言停下動作，凌昊天轉頭看著蕭陌然懷里的柳依菡，扔下手里的劍，神色緊張的看著蕭陌然。

“放開她，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哈哈哈……軒王爺說得果然沒錯，這個女人果然很重要。”

被點到名的段崇軒回過神，對著蕭陌然跪下。

“皇上，西乾已經答應歸還玉璽了，你放了菡菡吧。”

“放了？段崇軒你到底是那邊的？我怎么可能放了她？為了澤國，為了江山，我要囚禁她一輩子！”

蕭陌然情緒變得很激動，拉著柳依菡連連往后退。

今天晚上的柳依菡受到太多刺激，在柱子上的時候就有些不舒服。此刻不但小腹處的疼痛更加重了些，胃里也翻江倒海的極為難受。

蕭陌然還在拉著她往后退，柳依菡毫不懷疑蕭陌然如果在這樣搖下去，她就會暈倒。

不舒服的感覺讓她眉頭緊鎖，張開嘴呼吸，像是一條缺水的魚。

這個樣子被段崇軒和凌昊天盡收眼底，兩人異口同聲的喊到，“菡菡！”

然而這更加刺激到蕭陌然，他手里的匕首更加用力的些。眼看柳依菡脖子就被劃出血，段崇軒再也顧不上許多，站起來拉著蕭陌然的手。

“皇上，她不舒服！”

“你放手！去把凌昊天捆起來，朕要江山！”

“好，我這就去，你放了她，她不舒服！”

“不放，這輩子，誰都別想讓我放了她！”

“皇上，她……”

在兩人糾纏中，蕭陌然腦袋里嗡嗡直響，他聽不到其他的話，只知道放了柳依菡澤國就完了，他猶如困獸之斗，做最后的掙扎。

“閉嘴！給朕閉嘴！”

在段崇軒再次靠過來的時候，蕭陌然一刀插進段崇軒胸口，看著不停冒出的鮮血，蕭陌然才冷靜了下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依菡看著段崇軒身體里的血，頭一陣眩暈。

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松開了，她往旁邊走了兩步，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好不容易把惡心的感覺壓下去，柳依菡回頭便見段崇軒朝她伸出手。

“菡菡……”

她像是魔怔了一樣，走到段崇軒身邊跪下來，把手遞給他，另外一只手按壓住那個不停冒血的傷口上，不知不覺濕了眼眶。

段崇軒把柳依菡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手心，這只手柔若無骨，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那么小，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折斷似的。

“菡菡，我對你的愛不是得不到的不甘心，也不是偏執，全世界沒人能夠像我一樣那么愛你。”

“菡菡，我們的一切我都還記得，你給我第一個包子的時候，在別院的時候，在玉泉山莊的時候，在王府的時候……”

“每一件我都記在心里，我都不敢忘，我都很珍惜。”

“原本想著，總有一天我會等到你愛我，現在看來，我……等不到了……”

柳依菡放在段崇軒手里的那只手慢慢收緊，緊握段崇軒的手，目光眨也不眨的看著段崇軒。

“別胡說，你會好起來的。”

“菡菡，你有沒有那么一瞬間，愛過我。”

話到嘴邊柳依菡還是說不出口，她不想騙他。嘴唇動了動，柳依菡選擇了沉默。

段崇軒突然懂了，他苦澀的笑了笑，她沒愛過他，從來沒有過。

不過此刻，柳依菡就這樣守著他，就這樣看著他，就像一個深情的妻子一般，她從未這樣看過自己，他知足了。

此生為了她而死，值了！

“凌昊天……好好對她……否則……我下地獄也……拉著你……”

交代完，段崇軒的手無力的滑落。

他最后的感知，一滴淚水滴在他手心里，那么燙，那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