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非同往日(3)

中學生網球錦標賽，蜀中省預選賽，無論是初中組還是高中組，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的個人賽，在這一天盡皆拉開帷幕。

清晨之時，莉莉婭、封墨以及葉小芹三人齊聚于蓉都七中校門前。

“咦？小瑛不來嗎？”

聽到封墨的訝然的聲音，葉小芹精致如玉的臉龐上頓時露出苦惱的神情：“昨晚接到小瑛媽媽的電話，這兩天小瑛身體都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來了，不過今年還是在南山中學舉行的全國賽區大賽，如果恢復得好的話，應該還是能趕上。”

即便再如何小心翼翼，石原瑛虛弱的身體也極易出現不大不小的狀況，在這一年來的相處之中，封墨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但心里依然感到稍微有些黯然。

看著小芹低落的表情，封墨壓下心頭的負面情緒，笑著說道：“那就讓我們在從今天開始，三天的比賽里，把出線全國的資格帶給她作為康復的禮物吧。”

葉小芹抬起腦袋，盈盈的眸子里水光閃爍。

她重重地點頭：“嗯！”

今年的蜀中省預選賽場地，出人意料地定在了蓉都網球俱樂部，這還是中學網球錦標賽開辦以來，首次在商業俱樂部進行比賽。不過蓉都網球俱樂部眾多的露天球場以及室內球場，確實比市立體育館那邊有著太過明顯的優勢，如是今年可以順利進行，或許接下來每年的蜀中省預選賽，都將被蓉都網球俱樂部承辦。

主辦方可以分享到俱樂部硬件設施的便利，而俱樂部同樣能借此進一步提升自家知名度，可以算是雙贏的結合。

到了俱樂部外，由于男女子賽場以及初中組高中組賽場的差異，三人分隊而行，莉莉婭與葉小芹這對母女一隊，封墨單獨一隊。

不過三人之間隨時能用手機維持聯絡，倒是無需擔心賽后找不到人。

“露天球場，全國中學生網球錦標賽個人賽，即將正式開始，第一場將于九點正開始，請下列選手在聽到廣播后前往指定球場集合……重復一遍……”

“初中組男子個人賽……初中組女子個人賽……第七號葉小芹選手，第八號聶媛選手，請到西區第四號球場集合……高中組男子個人賽……第十五號封墨選手，第十六號羅風選手，請到南區第八號球場集合……高中組女子個人賽……”

“重復第一遍……重復第二遍……十分鐘后將再次重復……”

“南區八號球場?！?

記住了比賽地點，封墨翻開每一位參賽選手都有配發的俱樂部地圖，大約花了一分鐘，才找到南區八號球場的位置。

為了迎接中學生大賽，這項業余賽事里相對正規的比賽，俱樂部方面重新劃分了露天球場的編號，不再如以前那般一味地按照數字依次排列，而是將所有的露天球場依據方位劃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大區。

初中組男女，高中組男女，正好每一個分組都對應一個大區。

由于校際團體賽的參賽選手，許多都同時兼有個人賽，以往由于場地限制，需要官方細心安排比賽順序，以避免出現參賽選手的團體賽與個人賽于時間上重疊的現象，不過今年卻無需如此。

數量龐大的場地，大大縮短了整個大賽進程所花費的時間，于是，團體賽與個人賽在今年完全分開，校際團體賽將在個人賽全部結束后開始。

不過今年蓉都七中網球隊選手凋零，無緣校際團體賽了。

九點正第一場比賽開始，不過現在才剛到八點半，時間還很充裕，因此封墨緩步而行。

不知是否錯覺，封墨感覺身邊來來往往的少年男女們，比之去年時，似乎要多上了一些。

當封墨來到球場時，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十五分鐘。

他朝同樣剛剛入場，正準備攀上裁判位的裁判點頭致意，來到屬于他自己的場內座位前，放下背包。

這是蓉網杯后，封墨所參加的第一場正式比賽，也是在他預定的職業路程里，即將邁出的第一步。

于這個若是輸掉比賽，則將對他整個職業規劃都產生巨大影響的特別時刻，封墨安坐于座位上，靜靜地打開背包取出能量飲料，小小地啜飲一口。

平靜。

比賽前所想象的，都要更加平靜。

這大概是因為，他為此已然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多到此刻回想起來，身體仍然會反射性地微微戰栗。

職業改造訓練，技戰術提升，動作步伐優化，乃至極端狀況下狀態的維持……

同時更在國家青年隊，看到了更加廣闊的世界。

全國中學生錦標賽，對于他的職業規劃而言，固然重要，卻無法去否認它僅僅是一項小小的業余賽事的事實。

“比賽開始！一盤決勝，先攻，封墨選手！”

接下來，唯有去戰斗，去邁出這微小又重要的一步。

他的發球局，毫無疑問目標是保住己方占據主動的發球局，這在一盤決勝制的短期比賽里尤為重要。而先發的話，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優勢，那便是帶動整場比賽的節奏，為對方埋下一處處目不可見但卻致命的隱患。

瞄準邊線中央的側旋飄球，為這個發球局的整體節奏定下基調。

網球輕飄飄地飛往封墨目光所指的位置，這個位置加上球本身自帶的旋轉，對方可以回擊的范圍封墨已然可以大致預判，他綽有余裕地來到有效回擊范圍的中央，然而卻發現，羅風選手竟然接了空。

“十五比零！”

一開始就接發球失誤？

封墨微微愕然地看著網球從羅風選手球拍邊緣擦過。

不過這并非壞事，哪怕他的跑位成為無用功，封墨心情也未曾生出更多波動。

雖然球路很刁鉆，但球速極其緩慢，對方未能順利接發球，大概也是還沒調整好狀態。

那么，依然是飄球，依然是側旋，只不過由于發球站位的不同，瞄準的地方變成了中線的中央。

比之方才，由于落點不同，這一球難度驟降，而接發球能夠發起攻擊的范圍同樣寬廣許多——只要能提前跑到接發球位置的話。

但顯然，對于羅風選手而言，從底線靠近邊角的位置，猝不及防之下跑到球場正中央臨近網前的接球位，并不是一件易事，哪怕緩慢的球速給他留出了充分的時間，他的接發球也顯得無比倉促。

“出界！三十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