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幽靜的樹林,寒冬的陰風陣陣吹過,已經打碎掉落在地上的油燈,燈芯未滅,還發出一絲朦朧的光亮。
周圍除了寒風吹過的聲音,就只剩在場四人微微的呼吸聲。
“天翔,既然對方擺明了是針對你而來,我怎么棄你不顧而逃。況且,我們并肩一戰,拼上一拼,或者還有機會。若是分開逃命,恐怕也難以幸免。”
符云繃緊了全身每一寸肌肉,全身因為運轉內力,已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沒錯,確實是顫抖,但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緊張,還伴隨著一份赴死的決心。
他從兩名黑衣人出現時,就已經不動聲色地用望氣之術探查過二人的功力深淺。
竟無法察覺出二人的內力修為!
這讓符云心中一緊,對方至少是武士初晉級別的修為了。
待聽到藍天翔準備拖住二人,讓自己逃跑時。他知道若是自己逃跑,藍天翔很難從兩名武士的夾擊下逃生。
雖然和藍天翔認識的時間并不長,甚至還稱不上了解,但卻有種相識已久的感覺。做朋友,并不需要清楚得太多,只要兩個人投緣,就足夠了。
或許今天自己若是逃跑,可能會僥幸躲過一劫。畢竟自己有星辰之力加持,可以快速修煉內力,未來還有大好的前途,他日也未嘗不能為藍天翔報仇。
但他卻不想選擇逃離,若是今日逃了,心中必會有執念。習武之人,若是心有執念,修煉時極易走火入魔。
打定了主意,符云便定下心來,右腳踏前一步,雙拳置于腰間,做好戰斗的準備。
藍天翔見符云擺出迎戰的姿勢,知道他這是決意留下陪自己同生共死。
“符云,若活過今日,我藍天翔便少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兄弟。有生之日,定當肝膽相照,不離不棄。”藍天翔大笑一聲,豪氣地對浮云說道。
“死到臨頭,兩個小子還喋喋不休的,說的差不多了,就該送你們上路了。”左側的黑衣人冷哼著說道。
這一剎那,一個身影動了,快速地沖向前去。
是符云,他運轉挪移步,提起身形,朝著右側離他較近的黑衣人攻了過去。
符云知道,對方的實力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原地防守,等對方出招,自己沒有任何勝算,唯有搶先發難,在氣勢上占先,才有一些可能拉小些差距。
這是符云第二次全力與人搏斗,上一次還是和蘇春輝比試的時候。但這次比起和蘇春輝的較量,卻天差地別,不僅在實力差別上,從初學者內力三段上升到了練武的一個大境界,而且還是生死相拼,若是輸了,可不是重傷修養,而是一命嗚呼。
饒是符云因從小獨立生活,性格異常堅韌,但面臨這種生死場面,也不能保持鎮定,在未出手前,背上就已經流出冷汗,將衣服都浸濕了。
黑衣人和符云的距離,不過三丈開外,呼吸間便已攻到。
畢竟是武士級別的高手,黑衣人雖失了先機,但卻在符云攻到身前兩步的時候,腰身一扭,順勢向旁邊閃出一段距離,躲過符云氣勢十足的一拳。
抓住時機,黑衣人準備反攻,內力運轉,真氣外放,一層淡白色的氣場環繞周身,看內力氣場的顏色,是武士初晉級別。
黑衣人左手斜揮,運起掌力,對著側身而過的符云拍出,打出一道凌厲的掌風。
符云見對方出招,調整身形,迎著掌風,右腳后撤撐地,雙手平推,試圖硬接這一記掌風。
“嘭”的一聲悶響,符云被對方的力道逼退了足足十多步,才穩住身形。
符云硬接剛才那一招,是為了試探黑衣人的攻擊力道,只用內力,并未運轉神力訣。因為他清楚,對方很明顯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所以必定不會一開始就使出全力,他就是在賭對方輕敵,這樣他或許能尋找到些破綻。
果不其然,黑衣人見符云使用最笨的方式接招,哈哈大笑一聲,說道:“小子,你區區一個武生初晉級別,就敢硬拼我用氣場打出的掌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反正你今日在劫難逃,我就只用五成功力,陪你好好玩玩。”
說完,就追身一記側肘,撲向符云。
符云上舉右臂,架住迎面而來的手肘,左手握拳,沖著黑衣人下肋打去。
黑衣人見狀,便提起左膝,撞上符云的左拳,同時右肘突然發力,抵住符云招架的右臂往下猛力擠壓。
兩人相持不下,符云漸漸感覺右臂已傳來一陣酸麻,快支撐不住,左拳也牢牢被對方用膝蓋抵住。
見勢不妙,符云趕忙將內力轉運雙腿,順勢低頭,放矮身體,收回支撐的右臂,避過黑衣人下壓的手肘,往旁邊撤開。
隨即,趁低身躲開的時刻,腰腹發力,帶動身體側轉,使出農夫三拳第二式,夏種。右拳隨轉身之力斜揮,直接打中了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中招,踉蹌地往前趟了兩步。登時,無名火起,自己堂堂一名武士,被一個武生初晉的小子給打中了,眼神中凝起殺意,怒喝一句,“狗娘養的小雜種,老子今天先廢了你的雙手。”說完,急速向符云沖將過來。
在沖刺過程中,黑衣人揚手蓄力,雙掌變爪,直指符云的手腕,看來是準備直接拿下符云,折斷他的雙手。
黑衣人沖來的速度極快,等符云反應過來時,黑衣人蓄勁的雙爪已離自己的手腕不足兩尺的距離了,百忙中只得急退兩步,但嗤嗤聲響,兩條衣袖已被爪勁劃破了長長的口子,手臂上也浮現出兩道血痕,所幸沒有傷到骨肉。
符云背上驚出了一陣冷汗,剛才若是慢上半步,自己的兩條胳膊可能就報廢了。
不待符云緩過氣來,黑衣人又飄身而進,再度近身,舉起雙掌虎口相對,一招“雙鬼拍門”,直沖符云的面門拍來。
符云見他此招勢沉力大,不敢擋架,只好使出全力,朝旁邊身形一扭,堪堪將面門從雙掌下滑過。但為時已晚,黑衣人的雙掌結結實實地打在符云躲閃不及的右肩上。
受此重擊,符云整個人被掌勁掀飛,撞到旁邊的一顆樹上,隨后才滾落在地。
強撐起身軀,符云艱難地站起,口中已溢出一道血痕,右肩上已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整條衣袖。
“還沒完呢,再來。”符云吐出一口淤積的鮮血,沖著黑衣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