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贈詩
- 儒道至尊
- 水鄉
- 3067字
- 2020-11-01 05:27:56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贈詩
“舶易使大人才華橫溢,老夫佩服,只是這家學博遠,書香盈門的評語,老夫是斷斷當不起,當不起的啊?!?
雖然心中激動,但是儒家一向講究謙遜,即便貍伯的心里已經樂開了花,依舊連連的朝著陳越擺手,表示自己真的愧不敢當。
“貍伯,您真是太謙遜了,在我看來,自從周朝之后,世人于禮上的操守,已經近乎荒廢,貍伯您即便是在暗室之中,依舊謹守獨善其身的原則,處處對在下以禮相待,這八個字,您若說自己當不得,我真想不出,這世界上到底還有哪個當得起?”
陳越笑著對貍伯勸慰了幾句,突然想到了如何報答貍伯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忙對身旁的清雅吩咐道。
“替我取紙筆來?!?
他已經決定,要為貍伯書寫一份條幅,用來報答他對自己的恩情,雖然這條幅比起救命之恩來,實在是輕的微不足道,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卻已經是他可以拿的出的最好禮物。
“去,你們這些讀書人啊,就是喜歡裝腔作勢,都傷成啥樣了,還想著舞文弄墨,這要是寫的字個個如螃蟹爬,還不笑掉了人大牙。”
清雅不滿的嘮叨著,那模樣像極了一位小妻子在調笑自己新婚燕爾的夫君,看得貍伯摸著胡須,笑的前仰后合。
雖然口中抱怨,但是清雅還是按照陳越的吩咐,從外面取來了筆墨紙硯,小心的在一旁的石桌上鋪好,就勢坐在石椅上,卷起衣袖,小心的替陳越研起了墨。
“幾日不見,我家的小雅,真是越來越溫順了,舶易使大人,看來您果然是調教有方啊。”
眼見清雅如此溫柔可人,貍伯忍不住的開口調笑道,羞得清雅滿面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清雅,扶我坐在桌前?!?
陳越對身旁的清雅吩咐道。
“那就躺著吧,妾身這些年,一直都沒敢忘記貍伯的吩咐苦練書法,雖然比不上阿郎你的鐵畫銀鉤,字跡卻也是拿得出手的?!?
眼見陳越身體虛弱的直打晃,清雅連忙扶住他,語帶三分尖刻的說道。
“清雅,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古人說得好,做人最主要的便是誠心,我這準備要寫的東西,可是送給貍伯的禮物,又怎么能夠讓你代筆呢?!?
陳越有些忐忑的看著貍伯說道。
“阿郎你也說了,我們對人要貴乎誠心,妾身學識淺薄,只覺得若要對人誠心的話,就必然要給人最好的東西,現在的阿郎,身體傷的如此嚴重,即便強行去寫,又寫得出什么好字來?所以,倒不如阿郎口占,妾身代筆,這才是我們現在能夠送得出的最好禮物?!?
清雅笑著對陳越勸慰道。
“清雅所說在理,這筆,老夫覺得她絕對能夠代得?!?
不等陳越反駁,貍伯已經替他做出了決定。
既然貍伯這位主人家都不會在意,陳越自己若是再挑剔,就顯得矯情了,打定了主意,陳越索性的清了清嗓子,朗聲的對身邊的清雅念誦了起來。
“貍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夸顏色好,史留清氣滿乾坤!”
清雅挽起身上羅衣的衣袖,手中的兔毫蘸滿濃墨,筆勢蜿蜒,呈現在宣紙上的,全部都是如她本人般秀麗的蠅頭小楷。
她寫字的速度極快,不過轉瞬之間,已經完成了整個的初稿。
不等紙上的墨干,貍伯便一把將那宣紙搶在了手里,由于過于激動的關系,他的手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這首詠墨池的詩詞,雖然表面上說的是用來洗硯的清池,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意思,卻是贊揚讀書人但未讀書明理,不為任何世間利益所誘,不為任何勢力所威懾的清朗風骨,用來形容家學濃厚的貍伯,最是合適不過。
“舶易使大人,您真是小老兒的知音哪?!?
即便已經年過花甲,貍伯面對著手中的詩篇,依舊哭的像個小孩子。
讀書多的人,因為明白事理多的關系,往往和普通人的交流越來越少,于他們而言,最為難得的便是知音。
從小飽讀詩書的貍伯,一向都以清名自詡,卻偏偏礙于身份,不好自吹自擂,能夠把自己標榜成洗硯池邊剛直的大樹,同時用
史留清氣滿乾坤來形容他的風格,于他而言,那簡直比三伏天喝下一噸的冰水還要來的痛快。
“小雅,你這字寫的小了些,等回頭有了空閑,你定要按我所說,把這副字用金文重新的書寫一遍,老夫要用金字裝裱了,掛在自家的書房里,當作傳家的訓誡?!?
“清雅遵命?!?
清雅起身躬身對貍伯說道。
“還是等在下的傷養好了,親自為貍伯書寫吧。”
陳越對著貍伯說道。
“不可,不可,舶易使大人,您這詩詞,放到人界去,無論如何也是破州之詩,初次謄寫的手稿,必然能夠成就文玉的啊,小老兒還沒完全成就人身,斷斷不認為自己有此福分,能夠接受的起如此貴重的禮物?!?
貍伯連連擺手拒絕了陳越的好意。
“既然阿郎有意給您,您又何必推脫呢?!?
清雅柔聲的對貍伯勸慰道。
“清雅啊,你是有所不知啊,老夫和這些弱小的種族,之所以能夠在這朝天馬的山中安然度日,不過是因為沒有被人貪圖的瑰寶而已,若是貿然得此異寶,少不得就會引人覬覦,為整個的族群都帶來殺身的大貨啊。”
貍伯嘆著氣說道。
“老夫平日最好詩詞字畫,能夠有雅兒你紅袖添香,為舶易使大人親手謄寫的詩詞,已然足以讓老夫這幾日,可以對著這字畫,好好的醉上幾日了,若要再貪心,那可就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聽到紅袖添香四個字,清雅臻首低垂,看向陳越的眼神里滿是羞怯。
“老人家果然高見,不過,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小老兒明白,舶易使大人可以放心,您的身份,只有小老兒和清雅兩人知道,絕不會傳入六耳之中?!?
陳越才剛開口,人老成精的貍伯已經猜到了他話里的意思,恭敬的起身抱拳道。
“時候也不早了,舶易使大人身體還未痊愈,早些休息,雅兒,照顧舶易使大人的事情,就多勞你費心了。”
貍伯說完,徑自的捧著清雅書寫的詩詞離開,一邊看,一邊嘖嘖的稱贊不止,似乎在他手中捧著的,是一件絕世的珍寶。
“阿郎,貍伯是從小看清雅長大的,清雅覺得”
眼見貍伯離開,清雅歉然的站在了陳越跟前,雙手不安的交叉在一起,沒有經過陳越同意,就在強敵環伺的情況下,暴露了陳越舶易使的身份,她必須要有所交代。
“這件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本使相信你的眼光。”
陳越相當大度的對著她揮了揮手。
“清雅,你跟了我這么久,應該知道我的性子,也應該明白我對你的信任?!?
“多謝阿郎?!?
看著陳越明澈的目光,想到自己隱瞞他的各種秘密,清雅心中的羞慚,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我要盡快的養傷啊,云州那邊,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陳越嘆了口氣,目光遠遠的望向了云州的方向。
云州舶易使府內。
郁天明手握一柄巨大的關刀,渾身上下穿著鎖子連環甲,傲然的看著舶易使府厚重的大門。
自從陳越在宴會上同其他四位舶易使鬧翻,最終被人追殺,生死未卜的消息傳回云州后,某些有著某些不良想法的家伙,立刻蠢蠢欲動,無數的亡命之徒,手握兵器,不斷的在舶易使府的附近游蕩著。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一旦收到了陳越確切的死訊,那么,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對舶易使府展開進攻,以期渾水摸魚后,能夠免于遭受云州的報復。
五天的時間過的飛快,陳越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有些性子急的亡命徒,已經按捺不住性子,趁著夜色,對舶易使府展開了進攻。
在郁天明的全力廝殺下,這些修為不過百夫左右的家伙,很快便橫尸院內,尸體被郁天明掛在了墻頭,用來震懾其他膽敢惹事的家伙。
有了這些家伙作為開頭,其他的亡命之徒,也變的更加囂張,幾乎每天,郁天明都要面臨三到五波的襲殺,他的身上,早已傷痕累累。
最讓他感覺到心焦的,還是那些隱藏在暗處,準備隨時取了南宮大傻老命的家伙。
郁天明的身邊,南宮大傻坐在一張巨大的藤椅上,不斷的往自己的大嘴里塞著葡萄,汁水都快染滿了他的胸脯。
“老郁,真是苦了你了,等到這一次的事情結束,老子一定送你很多錢。”
“我保護你,可不是為了你的臭錢,而是為了家主的囑托?!?
郁天明的目光冷厲,他最溫柔的一面,永遠都只會奉獻給自己的家主陳越。
在他心中,陳越才是他的天,在他郁天明最落魄的時候,正是家主的仗義出手,才使的他能夠保住了老娘的命。
于他而言,就算是陳越那天要了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