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休書

沈映身行一閃，就移步到云昭面前，云昭下意識要躲，可被他扯住了胳膊，那微涼地唇就落在額上，剎那間，云昭覺得涼意直達腳底內心。

“擔心我？”

擔心你個頭。

云昭深吸了一口氣:“我要睡了。”

“我陪你一起睡……”

“沈映！”

云昭再也忍不住。

沈映摸了摸鼻子，好笑地看著她慍怒的臉龐，覺得此刻的她像極了他府里養的貍貓，只要逗逗，那全身的軟毛都變成了硬刺，雖說扎手，可他瞧著特別歡喜。

這時，門外的人敲了門。

他這才放開了云昭。

“改日再來看你。”

“不用……”

云昭磨牙，想要說不用了，可他卻沒讓她說完，直接撈了一縷青絲揣在懷里，一個閃身就出了門。

臨走的時候，他給云昭提了一個人，說可以幫到她盡快拿到休書，云昭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分不清他眼底的那抹柔情到底是假意還是真情。

真情？

沈映會有真情？

她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

人吶，還得有自知之明。

……

十日后。

云昭被秦玉寒叫到了書房，看到書房里那挺拔的身影，她微愣了一會，隨即掐了掐手心，走到案桌前。

“我來拿休書。”

秦玉寒這才轉過身:“還真是迫不及待。”

云昭假裝沒聽出他言里的嘲諷。

秦玉寒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琉璃色的瞳眸，說實話，他真的不想休了她，也不想這么放她離去，因為她是他秦玉寒的正妻，身上刻了秦玉寒三個字，所以他很不想放開她，可昨日祖母的話卻在他腦海里一遍遍回蕩，讓他這才動了決心。

若用一個正妻換秦家昌盛，這買賣劃算，況且那漕運一直是他想要的交易，如今沈映那邊松口，那整個漕運就落入到他們秦家手里，所以無論從各種角度，這都是一筆只掙不賠的買賣。

可不知為何，他心口堵得慌。

而且祖母昨日的那句話刺得他心疼。

他不愛云昭。

是，他確實不愛云昭！

可他又不允許她嫁給其他人，只要一想到她會為其他人洗手羹湯，他就壓不住心里的怒火，更無法冷靜地對待云昭。

“休書。”

她伸出手看向他。

秦玉寒眼底染上陰鶩，冷聲道:“就這么想和我撇清關系，云昭，我有時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秦公子覺得呢？”

云昭心里發澀，那苦味蔓延。

秦玉寒拽住她胳膊:“我要你親口說。”

“我說了你信嗎？”

云昭嘴角含笑，可笑意冷漠。

秦玉寒忽然煩躁不安，一把推開她，可因為力氣大，云昭被推倒在地，手心被地上的碎瓷劃破了，滾燙的血跳了出來，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可沒有吭聲。

對待江容兒，他不是這般吧？

秦玉寒走到案桌旁，從一沓賬本里抽出那封休書，然后看也不看扔到云昭面前，云昭不顧及手心的疼，直接撿起地上的休書，可還沒撿起，那只拿著休書的手就被一只黑色錦靴踩住。

“你什么意思？”

云昭強忍著那鉆心的疼。

秦玉寒居高臨下，聲音森冷而又刻薄:“有些東西拿起容易，可若是放下，那就得付出點代價，況且你身上刻了我的印記，就該明白一些道理。”

云昭皺了皺眉頭。

很顯然，秦玉寒不會輕易放她。

“有什么條件？”

云昭抬起頭看向他。

秦玉寒這才彎下腰，看著她白皙的臉龐，心里微微有些癢意，他想要觸碰云昭的臉，可被她躲了過去，而他被這一舉動激怒，修長地手指鉗住她的下巴，并用了力:“陪我一晚。”

“秦玉寒，自重！”

云昭臉色鐵青，甚至眼眸里也聚了寒意。

前世被誣陷傷心傷身，這一世她發誓絕不再和秦玉寒有任何瓜葛，更不想被他觸怒一分一毫，只要一想到他這身皮囊下那顆腐爛酸臭的心，她就忍不住想吐。

“自重？”

他冷冷地笑了:“在你懷了那個野種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自重，有沒有想過會給秦家帶來什么樣的羞辱，云昭，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很想你死。”

“……”

云昭咬緊了嘴唇。

見她不說話。

他手指微微用力，直到看到她下巴的紅印，心里的擁堵這才松散了一些，他該恨她的，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她眼底的悲痛，那顆心就刺痛了。

“陪我一晚，我就放你。”

云昭眼里含淚，聲音近乎嘶啞:“秦玉寒，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為什么要給我破碎的心刺上一刀，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將你從心里剔除，為什么又要將我推到恨你的邊緣，秦玉寒，我不想恨你，真的不想！”

“哪怕恨，我也要在你身上刻上我的印記，讓你記住當年是誰救了你，又是誰給你恩澤，在那個冰天雪地里活了下來。”

云昭萬念俱灰。

只覺得那僅剩的一點點愛被消磨干凈。

原來秦玉寒的心至始至終都是冷的。

秦玉寒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隨即將她抱起放在一旁的軟榻上，看到云昭那空洞的眼神，他心里一疼，只覺得心口缺了什么。

“云兒。”

他俯下身，想要親她。

可云昭忽然拔下頭上的碧玉簪，鋒利的簪頭抵在他的喉間，他臉色一沉，伸出手想要去奪那根簪子，可被云昭用力一劃，血珠頓時跳了出來。

“云昭！”

他捂住脖子，震驚道。

云昭將簪子往前送了送，薄涼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況且你不算人，頂多是個是非不分的畜生而已。”

“你說我是畜生？”

云昭嘴角上揚，可眼里卻沒溫度:“是。”

秦玉寒惱怒，想要拽住她胳膊，可那簪子又刺進脖子，血流的更兇，他卻顧不得，眼睛緊盯著面色不懼的云昭:“原來你這么想我！”

“……”

云昭警惕地看著他。

他忽然怒氣，一把拽過她的肩膀，那根簪子扎進他的手心，他恍若未聞，俯下身就吻住了云昭的唇，云昭死命掙扎，想要撿起那根簪子，可被秦玉寒禁錮著手腕，怎么也撿不到，就在這時，她感覺身上一涼，衣衫不知何時被他褪下，露出里面粉白的抹胸。

“秦玉寒！”

她怒瞪著他。

可他卻邪氣地盯著她，那眼底慢慢漫起一層昧色：“洞房花燭夜我補給你。”

“你放開我！”

云昭只覺得心里惡心。

秦玉寒不管不顧，那溫熱的唇覆上云昭。

可還沒到脖頸，脖子被人打了一下，整個人便暈了過去，云昭這才睜開眼睛，卻發現沈映一身冷意出現在門口。

這一刻，她很想哭！

“你怎么來了？”

云昭壓下眼里的淚。

“哭了？”

沈映眸光森森，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