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最值得高興的事兒就是這一堆禮物，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頂級玉石打造，幾百黃金沒跑了，還有這些……”

說著，本就正在清點著大臣們送她禮物的鳳傾顏，已經清點了一大上午的鳳傾顏，說起這個，眼睛頓時彎了起來，一一給他們細數起了這些禮物的價值，然而還沒等她細數完，一道聲音飄了過來，“貴妃娘娘看起來心情不錯啊，哦不，很快就該喊皇后娘娘了?！?

一聽這聲音，鳳傾顏臉色就不太好了，抬頭便不善看了一眼來人，“你來干什么？”

“我呀，來看看你唄?！?

沈元寶自顧的坐到她對面，隨后轉頭看向了小朵和小圓子，對他們微微一笑，就見小朵和小圓子眼神當下出現了迷惘之色，分明是用上了跟御君邪那次一樣的媚惑之術，鳳傾顏眼神愈發不善起來，“你到底來干什么的？”

“都說了，來看你?！鄙蛟獙氜D回頭，對她笑瞇瞇道：“你可是很快就會成為一國之母的存在，只不過這個位置能做多久可說不一定，你也知道，還有趙太后，即便她離開了，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若不做點措施，到時候，必然麻煩，而我們，我們之間還是有一場愉快交易的，我忽然覺得娘娘這只大肥羊，也不是那么討厭?！?

“所以，我很愿意再跟娘娘做生意?！?

“所以，我也是娘娘最好的選擇?！?

絕逼。

絕逼是來膈應她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是？

鳳傾顏看著沈元寶的眼神，又不善了一分，“沈元寶，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不過是身法比曜曜好，比曜曜詭異，懂的術也多一點而已，你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你當曜曜吃素的？若能對付她，他不知道自己出手，還需要你？”

“哎喲?！?

鳳傾顏這話一出口，沈元寶忽地哎喲了一聲，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告訴娘娘呢，巫約可不是一個太好的東西，尤其是上古巫約，那可是要以自己巫之本源為引的，會對自己本源造成非常大的傷害，若在恢復期間強行施展巫法，結果就不太美妙了，而這個恢復時間，可不短?！?

沈元寶知道巫約一事，鳳傾顏一點都不驚訝，畢竟莫說其它，就單論那天的那種奇景，沈元寶一打探，一分析，就能明白，但她還是第一次他和她定是什么上古巫約，竟然還有損什么本源，竟然還……

“沒關系，這不還有我嗎？想來娘娘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必然很愿意跟元寶再來一場愉快的生意?！鄙蛟獙氄f，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幾分，典型的是拿捏到了她鳳傾顏的要害，知道她為了帝曜，即便肉疼，也會出。

說白了。

沈元寶就是想讓她不痛快。

她不痛快了，她就痛快了。

偏偏……

“別這副要殺人的表情嘛，這好事兒呢，而且我知道你夫君下不了手殺她，我也不會太過的，頂多就讓她廢掉而已，再者，以前你夫君沒讓她廢掉，說起來，無非就是因為動她則會牽動全局，不能單動她，想要等時機，一網打盡，一勞永逸罷了，現在可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哦，對了，差點又忘了告訴娘娘，其實，如果你夫君以前動手的話，還是可以?！?

鳳傾顏皺眉，“你什么意思？”

“娘娘對巫法真心不了解啊，你難道不知道巫法對于這些平凡人來講，不單詭異難防不說，還有些巫法中的大術，能動則全滅，或全廢么？”

動則全滅，動則全廢……

鳳傾顏還是今天才知道有這種什么術存在，這么說來，帝曜根本就不需要等待時機，直接就可以把她和她一干人馬通通弄成殘廢？忽然也想起了帝曜以一人之力輕而易舉的戰幾百人的場景，那時候還沒施展巫法呢，換言之，是不是可以說帝曜一人便能獨對千軍萬馬？可這說不通啊，既然直接動用巫法就能達到相同的目的，一樣能一網打盡，為嘛還要等待時機？因為封印嗎？這仍舊說不通，難道……

“你說的大術，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壽命?！?

一聽這個，鳳傾顏就釋然了，若是這個玩意兒，換做是她也不會隨意動用，用自己的壽命去殺人，腦殘才會做的事兒，哪怕是幾年，也不值當，畢竟隱忍一下等待時機就有希望成功的事兒，何必呢，而且帝曜身上還有封印存在。

忽然，鳳傾顏又想到一個問題，不由凝向了沈元寶，“你上次跟容華說能鑒定血親，真有這種術？”

“娘娘，我元寶的信譽可一向很好，我說了有，必然有，而且多多的?！?

過后，鳳傾顏才知道沈元寶為什么會這么說，腦門上不禁浮動出了幾條黑線，因為那些術都是在沒有本人之物之下，可以換成以血親之血為引，害人或救人的，怪不得她說能鑒定，這樣同樣達到目的啊，可，以沈元寶的變態歷史，這人肯準備用害人之術鑒定吧？

沈元寶也沒否認，她就是喜歡看著別人痛苦，嬰兒也不另外，對于施展救人之術，興趣不大。

鳳傾顏沒話了，只覺沈元寶變態心理十分之嚴重。

“我可跟你說了不少呢，元寶誠意可很足哦?！?

那眼神，那笑瞇瞇的樣子，仿佛在說，交易吧，交易吧……

攥攥拳，鳳傾顏徑直轉身走了。

沈元寶則是笑了，因為地上的禮物，一份都沒拿走，這還不能說明問題么？

而走在路上的鳳傾顏一路上嘴就沒停，幾乎把沈元寶祖宗十八代都給刨了個干凈，可罵過后，就是無盡的肉疼，疼得只覺呼吸仿佛都變得困難了，不由甩了甩頭，拍了拍臉，聲聲安慰自己，“不想了不想了，忘記忘記，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這些寶貝，總有一天會算回來的，嗯，會算回來，不介意，鳳瘋一點都不……咦。”

自我安慰到這里，忽然瞥見一道身影，她飛速竄了過去，“小凡凡，你什么時候來的？”

左凡見著是她，眸底快速掠過一抹異色，很快又消失無蹤，答道：“不久前?！?

“你去看她了？你真喜歡她？”

鳳傾顏這話出來，左凡頓住了，甚至頓了好片刻，才微點頭，道：“知過麻煩娘娘了，臣在這里代知過謝謝娘娘照顧?！?

隨后沒等鳳傾顏再說什么，便復道：“娘娘若無事的話，臣便先告辭了?！?

她有這么可怕？

多說兩句都不愿意？

這就告辭？

看著某某說罷，便剛毅十分離去的背影，鳳傾顏有點無語，隨后她去了寧心殿，帝曜正在批閱奏折，聽到腳步聲，也沒抬頭，只是笑道：“這么快清點完了？我還以為你會點到下午?！?

數錢，數財寶，是鳳傾顏的樂趣之一，尤其是新得到的，會數很久，因為數著她就覺得很滿足很開心，當然，她不可能每天就關數錢，練功什么的，她就沒荒廢，盡管她凝聚的內力從來都是石沉大海，她仍舊報著一絲小希望。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曜曜啊，我問你個問題哈?！?

帝曜聽到她的話，筆尖頓住了，這丫頭不會又想起舅爺那茬了吧？

“嗯，那個，那個什么，聽說，我從沈元寶那里聽說，很多術可以達到鑒定血親的目的，嗯，那個……”抓著頭發，那個了半天，鳳傾顏也沒那個出所以然來，不過帝曜已經明白，他沒想到她想問的竟會是這個，他突然陷入了沉默。

鳳傾顏見狀，忽然后悔了，果然，趙太后這也是他的傷口之一啊，平常提及還沒什么，但觸及有些事，便那啥了，她不該問的，她連忙打了個哈哈，“曜曜啊，我想起了一件事，我還沒跟你說呢，小凡凡呀，他喜歡上一個宮女了，他……”

“沒有用。”

一聲飄來，突然打斷了她，她一時沒回過味兒來，過來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么。

這次，輪到她沉默了。

但這次，帝曜卻沒再沉默，他放下筆，凝眸看向她，平靜道：“我沒有用任何術鑒定?！?

其實，有些事，他心里明白，就比如鑒定，他確實有法子鑒定，甚至也想過趙太后究竟是否他的親生母親，如果是，為何對他如此不冷不熱？

可，他仍舊沒有付諸行動。

可，他仍舊選擇了自動過濾。

他，不否認。

帝曜平靜的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挺懦弱的？第一次認識我吧？”

鳳傾顏搖頭，她怎么會覺得他懦弱，說起來，有些結果，知道了其實并不一定很好，就像趙太后，他已經，已經把趙太后當了那么多年母親，在乎了那么多年，后來即便學成了巫法，能有法子鑒定，那又如何？除去在傷中再添一筆傷之外，有別的作用嗎？

所以，這不算懦弱，只是情況使然，境地使然，不鑒定，才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某個問題，她不該問。

不，應該是，沒必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