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拽著血淋淋的噬血裂頭蟚犬尾巴在空中揮舞了兩圈,用力一甩,就甩到了鮑余身上,想躲都躲不開,心知不是王良的對手,也只好由得王良砸了,但是嘴上依舊不肯吃虧大罵瞎子惡心。王良回過身來用天問匕首麻利的開始剝起噬血裂頭蟚犬皮來,我和易夢也走到王良邊上,看著王良三下五除二的就剝下整張的噬血裂頭蟚犬皮,只留下一坨冒著血的剝皮噬血裂頭蟚犬。我看著就想嘔吐,王良依舊是什么都不說,脫下他那已經破爛不堪的短袖汗衫,抄起那血淋淋的噬血裂頭蟚犬狗皮就往身上披,看到王良這舉動我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就吐了個七葷八素。鮑余也說瞎子惡心,直罵瞎子變態。我知道鮑余的意思,其實他是舍不得那身噬血裂頭蟚犬皮被王良收了穿在身上。
王良把噬血裂頭蟚犬皮披在身上,兩只噬血裂頭蟚犬的前腳皮往脖子上一系,兩只后腳的皮往腰上一系。再用天問匕首在破開的狗肚子皮上的左右兩邊每隔十公分左右攪了幾個洞,然后把剛才換下來的破汗衫撕了幾條布條,左右兩個洞一穿,再一綁,一件狗皮大衣就算是完成了。看得鮑余直瞪眼,好半天才從嘴里蹦出倆字:狗王!
王良穿好噬血裂頭蟚犬狗皮大衣,又伸手到噬血裂頭蟚犬的胸腔里倒騰了一番,然后使勁一拉,拽出噬血裂頭蟚犬血淋淋的心臟來,也顧不得惡臭惡心,握住噬血裂頭蟚犬的心臟使勁的在自己的手臂和脖子以及臉上擦了一番。這時候連鮑余和易夢也看不下去了,都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王良也不管我們吐不吐,拿著狗心走到已經昏迷的黃叔面前,掰開黃叔的嘴巴,用力捏了捏狗心,狗心里流出來的血就滴答滴答的流進了黃叔嘴里,最后把這狗心在黃叔被無翅雙頭蚊被咬的脖子上輕輕地來回滾了幾滾。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無翅雙頭蚊的毒性是至陰之毒,這噬血裂頭蟚犬雖然是噬血冥犬,但是到底還是屬陽的,王良用噬血裂頭蟚犬的心臟是在解無翅雙頭蚊的毒性。我們這地方平時也常吃狗肉,尤其是到了冬天,吃狗肉之風更是盛行,就像上海人喜歡吃羊肉一樣。寒冬臘月的早上一碗狗肉面下肚,保證是一身的暖汗,那叫一個爽快。但是看到王良的這些舉動,我發誓以后再也不吃什么狗肉了,再也不敢吃了!
做完這些,王良把噬血裂頭蟚犬的心臟朝我一丟,我下意識的一把捧住狗心,隨即雙手一抖就丟到了一邊。王良見我這般只好走過來撿起那顆狗心,我還想躲避,王良完全不管我的反應,徑直的拿著那惡心的狗心輕輕地在我脖子上被無翅雙頭蚊被咬的地上擦了一下,說也奇怪,被噬血裂頭蟚犬的心臟這么一擦,我的脖子上頓時覺得暖洋洋的。
這時候我看到王良的臉上和手臂上也有不少被無翅雙頭蚊叮咬的傷口,而且臉上還有幾道血痕已經結了痂。我不知道王良這段時間里在這血池古墓里經歷了什么,但是看那剛才破爛的汗衫和身上的傷口,這大半天的時間里顯然過的不輕松。這些我倒沒覺得什么奇怪的,最讓我好奇的是王良這家伙什么照明工具也沒有,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墓道里是怎么行動的,而且還戴個墨鏡。
王良又用天問匕首把那噬血裂頭蟚犬的上下顎四顆獠牙撬下來給了易夢,易夢雖覺得有些惡心,但她知道這噬血裂頭蟚犬的獠牙乃是制作摸金符的上好材料,所以倒也不覺得怎么樣,道了聲謝就收了起來。
一想到王良進來已經大半天了,沒吃也沒喝,我就從包里拿出一些水和豬肉脯給了他,王良也不推辭也不道謝,接了過去叼在嘴里,然后擰開水壺用水稍微沖洗了一下雙手就開始自顧自的吃喝起來,看情形此時的王良顯然是又餓又渴了。
不知道為什么,王良一出現,我就覺得安心了很多。看著他吃喝的樣子我不禁多看了他幾眼,王良大概也發現我的眼神總是掃著他,索性一轉身,面對著巖壁一個人吃喝了。見王良這樣我當然也不好意思再看人家。就走過去看黃叔怎么樣了。
黃叔喝了噬血裂頭蟚犬的狗心之血,臉色已經漸漸變得有了生氣,脖子上傷口的顏色本來是灰黑色,現在也開始正常了,只是從傷口里不斷的滲出黑水,我想應該是噬血裂頭蟚犬的血開始起作用,把無翅雙頭蚊的毒慢慢給排了出來。眾人又休息了一會,黃叔就蘇醒過來了。睜開眼睛嘴里就嘟嘟囔囔喊著要喝水。我趕緊上前給黃叔喂了一點水,但是不敢給他多喝,喝完之后又拿出一粒易夢買的烏梅,叫黃叔含著。看著黃叔嘴里含著的烏梅我又想到之前給他吃的痔瘡藥,心里暗道:“哎,真是病急醫亂治啊,還好黃叔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
王良吃完喝完就靠著巖壁開始打坐,我想過去叫他,卻被易夢拉住了,易夢說他大概是累了,叫他休好好休息一下別去打擾,我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就不再理會王良。一旁的鮑余倒是一點不累,手里拿著那條噬血裂頭蟚犬尾巴繼續繞著圈的看著地上。
我和易夢把黃叔攙扶到石梯上一起坐下,也開始閉目養神,等著王良休息完商量一下接下去怎么辦。我閉著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間聽到有一股水涌之聲,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鮑余在一邊用手捧著水在洗臉。鮑余一邊洗一邊說著舒服。我就納悶了,這圓形石室里我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看過不下十遍,可沒發現什么水啊,鮑余怎么就發現有水了,而且看那鮑余洗臉的樣子,那水估計還不少。于是我站起身來走到鮑余身邊一看,發現階梯的西北角順著巖壁竟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坑,而且不斷的有水正從地上冒出來。
我立刻就問鮑余這水坑是怎么回事,鮑余也說不知道,這水坑是忽然就出現的,管他那么多干嘛,先洗洗泥灰再說,完了叫我也洗洗。我覺得這很不對勁,這地上都是渾然一體的巖石,又不是什么稀松的泥地,怎么會忽然冒出這么一個水坑,還不斷的有水冒出來。
正在納悶的時候王良也醒了,朝我們走過來看了一下就冷冷地說道:“快走!”鮑余正洗的舒服被王良這么一喝,心里當然不愿意了,嘀咕道:“快什么快,走什么走,歪爺我還沒洗干凈呢,臉上的泥灰比樹皮都厚了。”王良根本不理會鮑余,拉著我的手就往石梯走去。鮑余看王良真的拉著我走了,也只好起身極不情愿的埋怨說道:“瞎子狗王大哥,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說的清楚一點再走啊。”鮑余甩了甩手上的水又繼續說道:“算了,你還是不說話最好,你一說話準沒什么好事。”說著就背起登山包晃悠悠的也朝石梯走了過去。
走了不到十步,鮑余忽然走不動了,低頭一看,大叫一聲:“我叉!”原來兩只腳居然已經陷進了地里,這地上本來是堅硬的巖石結構,一下子就變成了泥潭,鮑余越是使勁就越出不來。鮑余掙扎了幾下就再也動不了了,嘴里直罵著:“叉你個越王姥姥,什么情況啊。都怪你個死瞎子,讓老百姓說話,天不會塌下來!讓臭瞎子說話,他娘的地都陷了!”說話間鮑余已經陷到了腰部位置,我和易夢見狀不敢怠慢,立即拿出登山繩,朝鮑余甩了過去。鮑余一把拉過繩子往身上纏了幾圈又綁了個結,我和易夢王良趕緊使勁的開始拉。好不容易把鮑余拉到石梯上。王良見鮑余得救立馬背起黃叔就朝石梯上奔去。我們幾個也不敢拖沓,登山繩都來不及收就立即往石梯上沖。
還沒跑幾個石梯,我就聽到下面噗噗噗冒著水泡的聲音越來越響,腳下的石梯也忽然變成了松軟易碎的泥巴,回頭一看,鮑余和易夢已經摔到了泥潭里,我心想完了,這下死定了,隨即整個身子也往泥潭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