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街上，看到許多吃食跟玩物，亦煙心情明顯好轉，拉著朱砂，這邊看看，那邊摸摸，不大功夫便買了一堆吃的，硬是全部塞給雪兒拿著，朱砂不肯，雪兒卻笑著接了過來，甘心做起了侍從。

兩人在一個飾品攤停下，是一些精巧的飾物和香囊，攤主是位婦人，見有客光臨連忙招呼。

朱砂拿起一對璊玉墜，是水滴的形狀，火紅的顏色在陽光下嬌艷欲滴，美得讓人心動。

“朱砂姐姐，這對墜子跟你很相配，讓雪兒買來送你啊?！?

朱砂初跟雪兒時便被派去錦繡閣，在那里又沒有衣食之類的顧慮，便沒想銀子之類的事，所以并沒有私房錢。

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亦煙知道她不會自己開口，便替她說了。

“怎能讓公子替朱砂破費，這墜子也沒有什么稀罕的，朱砂用不上?！?

“倒是亦煙姑娘平日太素凈了點，應該挑幾樣合適的好好打點一下了?！?

“我不喜歡那些東西，有的用的就行了?！?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雪兒默不作聲地掃視一遍攤上的東西，做工雖不算上乘，也算精致，用料也不是些不入眼的東西。

他的目光在一個發簪上停住。

那是一件粹白玉簪，做成了并蒂蓮的摸樣，閃著些許晶瑩，純凈剔透，是上等材料。想不到這小小攤位，竟然有這樣的好東西。他摸了摸胸口處，嘴角揚起弧度。

雪兒將粹白玉簪和剛剛的璊玉墜子一起拿起，“這兩件?！?

攤主眉開眼笑，大清早便遇著這樣的買賣，自是高興。嘴里說著吉祥的話，順帶把自家的東西狠夸了幾遍，想著這位金主再多買幾件。

雪兒今天心情好，便也搭了幾句，又要了個扇墜，那攤主笑的更是燦若春花。

在攤主的萬福聲中離開攤子，亦煙打趣雪兒：“連這樣的婦人都是你的獵物？什么時候改口味了？”

“就你想得多?！甭牭竭@樣的話雪兒也不惱，只是淡笑著。

“墜子是朱砂姐姐的？”

“知道你惦記著那墜子?！毖﹥汉δ贸霏J玉墜遞給朱砂，“自你跟了我，也沒賞過你什么東西，這紅色跟你很相配，留下吧?！?

“多謝公子?！敝焐敖舆^墜子想收起來卻被亦煙搶去，硬是逼著朱砂戴上了才罷休。

“平添了一絲妖嬈，跟你的名字很相稱?！?

聽到雪兒夸自己，朱砂右手撫上耳上的墜子，臉上出現一抹羞澀。

“丫頭，過來?！?

雪兒拿出粹白玉簪遞給亦煙：“丫頭可喜歡？”

“給我的？”亦煙接過簪子，眼睛一亮，忍不住贊嘆：“好漂亮！”

“這簪子晶瑩純粹，配亦煙姑娘再好不過，姑娘戴上定會更加清純可愛?！?

“多謝啦~”亦煙喜滋滋的要收起來，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手看向雪兒，表情很糾結。

“收個簪子而已，沒什么含義吧？”

朱砂輕輕掩嘴，亦煙這是還惦記著上次手帕的事呢。

“禮物而已。不過你要覺得有什么，我也樂意之至?！毖﹥罕凰谋砬槎旱拈_懷大笑。

亦煙愣愣地看著雪兒的笑容，從來沒有看到他笑的這么爽朗。

少了幾分妖艷，多出一些清新俊逸，陽光在他身上泛出一層光華，燦爛奪目。亦煙覺得，心被什么震了一下。

雪兒止住笑發現亦煙正看著他發呆，舉起扇子輕輕敲醒她。

“怎么？入迷了？本公子知道自己顛倒眾生，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赤裸裸地盯著我看有損你的名聲啊。喜歡看，我們回去，你愛怎么看怎么看，喜歡看多長時間就看多長時間......”

“自戀！”亦煙甩開討厭的扇子，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枉費自己剛剛還覺得他不錯，剛才就當作幻覺好了！

雪兒和朱砂緊緊追了上去。

轉角處，流塵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面無表情。

“公子......”貍兒察覺到異樣，輕聲開口。

流塵沒有作聲，依舊看著他們。遠遠的，雪兒已經追上亦煙，不知道又說了句什么，引得亦煙又是一通鬧騰。

流塵的手指收緊，清脆的碎裂聲傳來，幾滴血順著指縫滴落，魅兒一陣驚呼。

貍兒擔憂的看著流塵，心中嘆息，情字總是最惱人，公子是逃不過的。

直到他們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中，流塵才收回目光。

松開手，已經斷成兩截的簪子落到地上，再次碎裂。

翠綠夾雜著血的鮮紅，美得刺眼。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