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忘川河
- 醫妃難逑
- 李琉璃
- 5075字
- 2020-12-03 18:46:43
北衛——宮
馬漣漪這可是數月后第一次見到宗政祁芫的面,現在要見這位統領禁軍的王爺可不容易了,不是蘭槿用了手段,可能馬漣漪還真是見不著的,蘭槿現在是完全依附到了她這里來,可是宗政祁芫的態度卻是曖昧不明的。
今日一來馬漣漪心里倒是有了些底,在外看來她這位皇后現在是在關心即將出世的孫子,可是他們看來大家心里也是清楚的,不過是在互相利用而已。
宗政祁芫稱帝的心一直不死,現在大概是看到她搶回宗政祁楨無望了所以才又想到了他這個人,而蘭槿呢,自然也是為了今后能在王府與宗政祁芫身邊站住腳而已,馬漣漪哪里不知道宗政祁芫哪是喜歡蘭槿的,只是貪那身子兒子。
“母后,這父皇可是又有三天沒有上朝了,大臣們議論得多啊。”宗政祁芫說道,而那邊馬漣漪只管吩咐著春花將自己給未出生孩子準備的衣物給挑揀出來,馬漣漪嘆息一聲,道:“趙貴妃這幾日身子抱恙,你父皇在床前守著呢,大臣有什么可說的?”馬漣漪還故意嬌聲一嗤,“芫兒可不要聽了那些人的胡說。”
宗政祁芫卻道:“母后可知道現在大臣們在背后可是怎么議論父皇的。”
“怎么議論的?”
“門外虎狼橫行,床前貴妃起舞。”宗政祁芫看著馬漣漪的臉色說道,似乎在查看著馬漣漪的臉變化,可這女人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馬漣漪輕輕淡笑著,語氣是不在乎的,她說道:“誰說的你下次就將那人給砍了,然后拉去給你父皇看看。”
宗政祁芫冷笑道:“兒臣可不敢,這人除了太醫外能進那女人的殿中,別人父皇可是不讓人進去的,就怕擾了那人的清凈。”
馬漣漪的心仍是在流血,雖然她現在對宗政少青-如何寵趙心柔的事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可是每次一聽,傷口還是像是被新扯開了一樣,她問自己,你是否真的放下了。
馬漣漪告訴自己,沒有,永遠不會放下,她在那兩人身上受到了折辱,她這一生都會記住,而且還會加倍的還給那兩人,她從來都有仇必報的人。
“母后,兒臣還是回你這邊來吧。”宗政祁芫知道馬漣漪這兩年手中已經掌握了不少人脈,在加上宗政少卿疏離朝政,搞得朝中怨聲在道,所以他掂量了一下,還是回馬漣漪這邊為好,不管他怎做打算,他也是宗政少卿的兒子,任他在如何狠,以后要出了什么事來,宗政少卿是不會殺他的,要的也是這個女人的命。
馬漣漪自然知道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宗政少卿不會讓他做太子,更不會在給他任何好處,現在宗政少卿要做的就是將宗政祁楨養大,然后讓他登基為王,而且在宗政祁楨為王前將他掃清一起障礙。想必是這點,宗政祁芫比她更加的清楚。
“芫兒,你一直在母后這邊的。”馬漣漪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也不過是能將假話說得真情流露,“芫兒,母后身邊也無其他人了,你父皇如你所說寵幸著那個女人,而祁楨也還笑,母后能靠的也就是你了,你長大了,也有本事來撐起這個皇族,只可惜你父親不愿意放手,而母親是很愿意傾盡所有來保你的。”至于那個保他坐上皇位,馬漣漪并沒有說出來,可他們都知道,所以也不必明說出來的。
宗政祁芫連點連點頭,“謝謝母后。”
馬漣漪繼續說道:“祁芫,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蘭兒給你生下一個子嗣,這樣大臣們也就沒話可說了,這祁楨還笑,而宗政祁晟與你那大皇兄更是離得遠,以后要有什么事,這宮中也是你做主的,以后你可要多跟朝中大臣來往,讓他們教教你如何處理一些問題。”這話馬漣漪說得很隱晦,沒將出來朝政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
這時一名太監匆匆跑了進來,跪下就道:“皇后娘娘不好了。”
“閉嘴!本宮好得很!”
“不是,娘娘,是趙貴妃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對人又咬又打,連皇上都制不住她了。”那太監已急得滿頭大汗。
馬漣漪能說什么呢?只暗笑著,道了聲:“活該!”就連宗政祁芫也在一旁隱隱的笑了起來,“知道是什么病嗎?陛下不是一直在她身邊嗎?”
“奴才不知道,只知道趙貴妃病了幾日,然后一醒來就那樣了。”太監道。
馬漣漪心生疑慮的問道:“那你來本宮殿中做什么!”馬漣漪感覺這其中肯定有事。
“是陛下讓奴才來的,是,是,是太醫說需要娘娘宮中的一朵晶蓮做藥引才能救趙貴妃,陛下派奴才來取。”
“放肆!晶蓮是本宮的心頭愛,怎么能讓那下賤的女人給吃了!”馬漣漪狠不得趙心柔死,宗政少卿心疼死,怎么能容忍拿出自己的心愛之物去救她的。
她根本做不出來,宗政祁芫笑道:“想得好真是美得很呢。”
天牢之中,她仍是那么美,一席紅色的錦袍,古白覺得華貴優雅這詞就是為馬漣漪而存在的,她眉眼微揚起,看得出來她今天的心情應該是不錯。
那日宗政少卿并沒有殺掉他,而是將他永遠囚禁在了天牢里的水牢之中,每日只給一頓飯吃,馬漣漪知道宗政少卿這是在折磨古白,以瀉自己的心頭之恨。
宗政少卿憎恨所有背叛他的人,古白更是如此,他帶著趙心柔離開就是犯了宗政少卿的大忌,而他沒有將自己說出來,馬漣漪也不知道自己該是感謝他還是該笑他傻。
“在這里過得好嗎?”馬漣漪站在水牢的上方,看著方孔下那張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臉,本就硬朗的面容在這骯臟的水池之中,早就面目全非了,馬漣漪覺得這樣的古白真是陌生,心了也有了些疼痛感。
“死不了。”古白驕傲的回答了她。
馬漣漪知道這人的性格從來就是驕傲的,當年她不要他,他也是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京城數年,回來后已經成為了先帝身邊最年輕的御醫生。
“為什么我會心痛?古白,為什么我還是會痛。”馬漣漪里連問了他兩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么而痛,為他的囚禁還是為宗政少卿的寡情薄義,她迷茫的看著窗外一絲透進來的陽光。
她略揚起的下巴讓古白幾乎看入迷了進去,幾十歲的人了,好象歲月并未這女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然是那個馬家刁蠻的大小姐,那個指示著他做任何事情的絕世明珠。
“馬漣漪,你可有想過收手?收手對大家都好,我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存有一絲善的,只要你肯收手他不會做絕的。”古白到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都還在教訓她,馬漣漪真不知道自己該感動得哭還是該對他在在心中說一句謝謝。
“你的心還是那么好啊。”馬漣漪嘆了一聲,心中不忍,她說道:“古白,我救你如何?”她這個沒心沒肝的壞女人該為這個好男人做什么呢?不如就在放他一條生路吧。
“怎么?又想放了我,不怕他這次真的殺了你嗎?”古白忽然笑道,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也知道她的性格是怎么樣的,她不做賠本的買賣。
而為什么她馬漣漪想做一次好事都要被人誤解呢,也許真是壞事做多了吧,馬漣漪嘲諷的笑道:“不要條件,不要回報,本宮無條件的放你走,可想走?”
“真的?”古白依然不信,可看她難張臉確實不像是在騙自己,“馬漣漪你受什么刺激?”
“沒受刺激,古白,就當是我馬漣漪今生欠你的一次,這次還給你的!”
古白忽然輕喚一聲,他的手也伸到了外面來,可是馬漣漪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可她的一只腳踩了上去,“古白,你還真是得寸進尺,我可不是那個女人,我是你,她是她,也許她可以任你們為所欲為,可我不是,我馬漣漪就算做在多錯事,我馬漣漪還是我馬漣漪。”那只驕傲的鳳凰,那只只能將人踩在腳下的欲火重生的鳳凰!
她走時,古白忽然喊道:“漣漪,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
軍營外——慕容嘯月軍中士兵生病的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馬車旁璃憂在山的囑咐慕容嘯月被在讓士兵去到冰湖邊取冰化水喝了,慕容嘯月連連道好。
這件事后,宗政祁燁已經派人在山上引了雪山上那天池湖中的水下來,那這樣士兵現在就能喝到天池湖那甘甜的湖水了,璃憂也覺得宗政祁燁這次想得到是周到。
“嘯月,你的藥我已經熬好放到你的帳中去了,你可記住了要喝。”璃憂在三叮囑,而慕容嘯月這幾日也是累的,所以是自己的那份藥也忘喝了。
就因為這件事,璃憂還特意調制了能防止蟲卵的藥給士兵分發下去喝了,這樣士兵身體內也就有了抵抗蟲毒的東西了,其實藥很好找,湖邊到處都是,璃憂也沒費什么心。
“是,嘯月知道,多謝嫂嫂。”
“哪的話。”
說完,慕容嘯月是伸手就去扶住璃憂,想將她給扶上馬車,卻不想剛一碰到璃憂的袖口就被宗政祁燁揮手打下了,宗政祁燁還橫了他一眼,橫得慕容嘯月混身冒火,看著馬車遠去,他才跳著喊了一句:“稀罕啊!”
這件事算是完了,可是幾日后卻又發現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運河的第一個堤壩潰堤了,死傷無數,就是這樣璃憂又去了壩上醫治傷員。
書房之中,宗政祁燁一臉沉郁的看著桌上的傷亡人數與損失,剛才已經拍了一次桌子了,軒轅杉現在也不敢在去觸怒他,雖然軒轅杉知道宗政祁燁這次是把一切的意外都怪到了諸葛曉清身上去,可是軒轅杉也不敢現在為她說什么好話。
“自己看看。”宗政祁燁將文卷中的損失全甩給了軒轅杉,“這次又說要改道,第一次我依她,多花了幾百萬兩銀子,我不跟她計較,這次竟然還要改,又是幾百萬兩銀子,她真以為本王的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宗政祁燁怒道:“軒轅杉這次我不管,你必須給本王解決這件事,不然本王立刻讓那死丫頭滾蛋!”
“人可是你千里迢迢給找回來的。”軒轅杉了無生氣的說了一句,將那些文卷給扔了回去,下句他說道:“這次是意外你又不是不知道,第一個堤壩距離我們開采寶石的山不過十里,她并不知道,可是我們知道每天炸藥炸,山體內部已經被炸空了,怎么會沒有影響。”
“那你是在怪本王嗎?”
“那倒不是,不過我倒有個好辦法。”軒轅杉說道,見宗政祁燁臉上有了些好奇才繼續開口說道:“既然堤壩不穩,那我們就將山中的那些碎石給全部運出來,以鑄牢它,如何?”
宗政祁燁倒是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可是這——“本王可沒錢。”這又得花不少錢,雖然他是決策者,可是錢是軒轅杉一直在管的,而且憑什么讓他為諸葛曉清那丫頭買單,而且宗政祁燁知道,一遇到諸葛曉清的事,軒轅杉就會頭腦發熱,所以不趁現在狠狠敲下去,更待何時呢。
軒轅杉嘆息了一聲后說道:“前幾天字山中開采出一條寶石脈出來,這山當初本就說好了的,我有一半,這樣吧,我將自己今年在山礦中占的那一部分全拿出來做這次重新的費用如何?”
“這倒是好。”宗政祁燁早就笑臉迎人了,軒轅杉走時,宗政祁燁又勸了他一句,他說諸葛曉清那丫頭看似已經放棄了,宗政祁燁勸他也放手算了,這樣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
軒轅杉卻對他說,“如果能放棄我早就放棄了,你看我這么些年認定的東西,主動放棄過嗎?”宗政祁燁想了想,這倒是真的沒有,所以他也就不在勸了,隨他們怎么做去吧。
堤壩成片的白色帳篷就像是雨后拔地而起的一排排竹子,璃憂站在其中,身后許多軍一聲仍在忙碌著,營中人手不夠,光是傷者就數百人,還有陸續救出送來的,宗政祁燁還征調了城中的大夫進營,一同給傷員治療。
璃憂身邊有小月幫自己的忙,其實也沒那么累,只是她剛生產不到三月,所以身子也還是虛的,所以有時她還需要治療一陣后在休息一會兒。
小月看得揪心,“王妃,不如我們先回去吧,你看你累得都不成樣子了。”
璃憂揮手,道:“我沒事的。”
夜,好不容易能睡下休息了,可就在這時璃憂忽聞到帳外傳來一陣悠揚婉轉悲傷的笛聲,她是被笛聲吸引出去的,小月那時也回帳休息了,她身邊只有暗處的幾名暗衛跟著,璃憂來到江邊,見到的是一位美少年手執眼笛,身著白袍站在江邊。
“小公子,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家去。”看那美少年的樣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倒是與家里那宗政祁樺差不大的歲數,這兩年祈樺倒是成長了不少,前些日子已經進了軍營之中鍛煉了。
那少年沒有轉頭,可是他那優美的聲音卻傳來了,璃憂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陰中帶柔,又帶著些哀傷,“夫人可知道,為什么這條河在一百年前叫做忘川河。”
“忘川河?”這個,璃憂還真的不知道,“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的,忘川河,很好聽的名字,可是小公子為什么這么晚還出現在這里,你的家人呢??”
“家人?我不知道,我只記得跳忘川河,污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千年之后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最愛的人。”美少年說著璃憂不懂的話,可是璃憂卻親眼看見那美少年將笛子放在江邊后,縱身一跳跳進了江總,等璃憂大喊著跑到江邊時卻早已不見了美少年的絲毫影子,他也早已被卷入了波濤的江水之中去。
璃憂嚇得癱坐在了江邊,手摸到那根玉笛,她就那樣坐在江邊,直到兩個時辰后暗衛實在沒有辦法才去回稟了宗政祈燁。
宗政祈燁急急趕到時天際已經泛起魚肚,宗政祈燁小心的將她摟進懷中去,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是我,別怕,怎么了?怎么不回去睡覺。”
“祈燁我看見他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后就跳了進去,祈燁是真的!他為什么要死的!”璃憂覺得太不可思異,上一刻還在與自己說話的人,下一刻就跳進洪流之中被卷走了。
“他是誰?”宗政祈燁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可那淚未干的樣子始終是讓他心疼的。
“我不認識他的,為什么他要在我面前來說這句話。”璃憂忽然又大哭起來,她帖緊宗政祈燁,拉著他的袍領。“祈燁為什么,你不信我?你問問他們啊,他們也看見了的。”璃憂生怕他不信,便指著他們身后的暗衛喊道。
“祈燁你讓他們去找找那個孩子,說不定還能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