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林家
- 醫妃難逑
- 李琉璃
- 5231字
- 2020-12-03 18:46:43
馬漣漪記得當年宗政祁芫的母妃可是宗政少卿最喜歡的一個妃子,人又圓滑,在馬漣漪那里也是奉承著,絲毫不敢也半點的放肆,所以才能在宮中保住地位。
可惜后來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后來是偶感風寒后是一命嗚呼了,宗政祁芫也因為自己母妃臨死對宗政少卿的托付而受到寵愛,雖然不及宗政祁燁與宗政祁晟,那也是在眾皇子中呼風喚雨的了。
馬漣漪想今天他卻落得如此的一個下場,連死也是死得沒有一點皇子的尊嚴,而且這些年來宗政祁芫也確實是在政事上沒有任何建樹,估計宗政少卿從他回來不聽管束后就已經起了殺心,反正他現在是殺一個不少,殺兩個也不嫌多。
馬漣漪在上馬車前,宗政少卿忽然從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問她,“你是故意引我來這里的,其實你也想除去他的!”
馬漣漪的眸色一黯,她引他來?何來這種事,“陛下,你是怎么樣的人,難道在你眼中其他人也是跟你一樣的人嗎?他,對我沒有任何用處,我也沒到要殺自己兒子的地步,她雖不是我親生的,可我與他從小相處的日子,我與他是比你親的,我下不去這個手,可是陛下卻是毫不猶豫的把他給扔進了火海里,是連個全尸也不留給他的。”
馬漣漪撇嘴呵呵一笑,她今天真是有些累了,看見前面的火光,就像是灼燒在自己身上一樣般,她笑著對宗政少卿講道:“陛下,我在壞也下不了這個手的。”
說完,她是將他的手給輕甩下,道:“陛下,臣妾乏了,臣妾就先回宮了。”
在馬車里,她看著遠處漸遠的火光,那邊的熱氣撲面而來,卻沒想到自己的心卻比冰還還要寒。
她的眼淚忽的就落了下來,她嚶嚶的哭了出來,車中無人,她可以盡情的哭,也可以盡情的抹掉眼淚,然后在讓眼淚落下來,至少不會讓任何人看見,等眼淚干了,盡了,她還是在世人面前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后了。
回到宮后,馬漣漪一連在床上躺了兩天,她幾乎每晚都能想起宗政祁芫的尸體在烈火中燒得蜷曲的樣子。
他沒有喊疼,以前的那個孩子是有多怕疼的,一點小傷都叫得呼天喊地的,她慶幸宗政少卿是在殺死他在將尸體扔進火堆里的。
“為什么哭?”御真進來時,馬漣漪還坐在床上,剛擦去眼淚,看著他來,心情才好了一些,她說道:“心里還是有些難受,你說是不是還沒到冷血的地步。”
“你本來就不壞,只是在這宮里,任誰都會改變掉以前的的脾性。”御真進宮一年,看的事太多了,這宮里確實不是人呆的。
她其實很善良,她的眼淚不是假的,那些都是在她心中真正停駐過的人和事,他們沒了,她自然是會傷心的。
御真將她的傷心看在眼中,實在心疼,抱著她都覺得她的身體在顫抖著,她有想過跟他離開這里嗎?
也許正因為這件事讓馬漣漪有了離開宮里的念頭,她知道自己一宮皇后要離開宮廷是絕對不可能的,這需要周詳的計劃。
“御真。”馬漣漪現在能帶走的也就只有他了,她希望她能一直在自己身邊,就算是倒哪里去,她也想帶上這個男人,任他已經是個殘缺的男人,她也想將他留在身邊,她說道:“愿意跟我遠走天涯,隱姓埋名嗎?”
御真是堅定的點下了頭來,他沒有選擇,如果有第二個選擇,他也是會選擇跟她在一起的,而且這輩子他已經是認定了她了。
“你已經想好了嗎?”御真問她,馬漣漪點下頭,看著宗政祁芫的慘死,她似乎心境一下就明白了過來一樣,此地不宜久留,爭到了奪到了又如何,又能安想幾年太平,每天還不是提心掉膽的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最后輸了也不過是宗政祁芫那樣的一個下場。
馬漣漪點下頭來,道:“這兩天都在想,真的是累了,也是怕了,我不想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我怕火,也怕水。”
她親眼見過宗政少卿身邊的人將敵人給沉河了,她什么都怕,一下就軟了下來,現在想起來心里后怕。
她哭著抓緊了御真:“我看見宗政祁芫被燒死的,他被扔進火場里時還沒有斷氣,他是被活活燒死的,我不想有他那樣的下場。”
“好,我們走!”御真堅定地報緊她,然后告訴她,我們走!
“好!”
宗政少卿回宮后,洗完了手就開始處理政事,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剛才發生過的事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宗政少恒驚訝,他竟然是將宗政祁芫殺了,他問宗政少卿怎么向大臣門解釋一個王爺的死亡,宗政少卿是目光淡淡的說:“這個朕會說青樓不慎失火,而他沒有逃出來。”
宗政少恒點頭,心想這個虧他能想得出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時的宗政少卿已經在草擬圣旨了,他在圣旨中封宗政祁芫為親王,以親王禮安葬。
“北楚那邊有消息了,宗政祁燁似乎并不急著起兵了,我想他已經知道林家人沒死的消息了,我看他已經是派人去南邊尋找林家后人了。”宗政少恒是剛得知這個消息就過來告訴他了。
宗政少卿是一臉的嚴肅,他道:“你也立刻派人過去找到林家人,這次一個也不許剩了,一定要讓林家真正的從北衛的國土上消失。”
最近有人復議重審林家的案子,這些人都是以前跟林家有關系的人,現在也是趁著朝局開始論亂開始大做文章。
宗政少卿自然是不吃這一套的,所以她必須先找到林家鏟除,然后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如果不好好處理,也許林家案就會成為別人起兵的借口。
當年,宗政少卿登基時,這也許是他一生無法在次面對的事實,他弒父奪位,在他做太子后害林家的事被先皇帝知道了,先皇那時重病臥床,但想為林家平~反,這一平一反也就是推翻了宗政少卿以前所認定的東西,這也就是說宗政少卿冤枉了林家。
宗政少卿絕對是不能讓他這么做的,所以那時他獨進龍殿,將先皇帝毒死在了遢上,然后皇帝駕崩,他是順利登上皇位。
“我知道了,我會做好的。”宗政少恒說完后就出了御書房,這時馬漣漪進了來,“你怎么來了?”
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主動來這里,宗政少卿以為她會示弱,卻沒想到她是來要東西的,宗政少卿問她,“你要那個來做什么?”
“你要出宮金牌做什么!”宗政少卿感覺不好,這女人跑來要出宮金牌,雖然這時他并沒察覺到她是有出宮的打算。
“我要隨時出宮去,我要去法華寺里見見方丈。”說著,馬漣漪的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下來,可是她的姿態很倔強,始終不肯向他低頭。
“你還在想那件事?”宗政少卿倒是語氣平淡的,似乎死了有個親骨肉就像是割除了身上的一塊爛肉一樣輕松。
“能不想嗎?臣妾說過,臣妾沒陛下這么冷血,而且臣妾不想冤魂纏身!”
“冤魂纏身?好一個冤魂纏身,朕可以告訴你,在這場斗爭中根本沒有一個是冤枉或者正確的!”
宗政少卿說得好,也許連馬漣漪也覺得是這樣,可是偏偏就是這樣才讓她是徹底寒了心,她說道:“我沒覺得誰不是冤枉的,現在我只希望陛下能成全我讓我不私去法華寺燒燒香,買個心安理得罷了,雖然我知道自己做孽并不比陛下少,還請陛下能了臣妾的這個心愿。”
“好,朕成全你,朕覺得自己有時對你真的是太仁慈了,你覺地呢,馬漣漪?是嗎?”宗政少卿語氣淡漠,他現在想的只不過是誰敢在違背他,他就像殺宗政祁芫那樣將其他人都殺光罷了。
馬漣漪走時,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步了,照宗政祁卿現在給他金牌后的表現,很明顯,他并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這樣一來她以后便能很輕松自由出入宮門了。
其實以前她也是可以出入宮門的,只是她回宮后他改變了這個規矩,必須要有金牌才能出去,而那時她出去都是要去龍殿拿到金牌才能出去,等出去完事后回來在將金牌送回龍殿宗政祁卿的手中。
馬漣漪從那天起就一直在計劃著自己的出逃計劃,她知道身為一國之后,想逃去哪里都不容易,所以她給自己制定的計劃是往南邊逃,直接逃進蜀南之地,難里瓊山萬嶺,要想出來到中原都難,更別說進蜀地了,而那時她會選擇水陸進蜀,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那時到那那里后,她與御真隱姓埋名,找一塊世外桃園的地方安度下半輩子,這已經足夠了。
馬漣漪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引起宗政少卿的懷疑,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有出逃計劃,她只能等到戰爭打起的那一刻才能真正實施這個計劃,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個計劃還是遙遙無期的。
北衛疆土的最南邊,萬里無法望到邊際的森林中,慕容嘯月沒想自己被宗政祁燁給騙到這里來尋找什么林家后人,而且還跟軒轅華容一起。
一路上,兩人因為自小認識,所以也沒有什么拘謹的,反正是比跟軒轅杉在一起時輕松多了,“華容,我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一直躲在大漠之中,其實在王爺初到北楚時就派人找過你,只是一直沒找到。”
“我知道王爺的好意,所以我就自己來了。”華容道。
慕容嘯月雖然表面是和氣的,可是他心里卻知道這人陰得很,比起軒轅杉來,確實不怎么適合做朋友,這人是陰得得很的。
船上有些冷,慕容嘯月是披了一件厚袍,華容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先生不冷嗎?”從宗政祁燁叫他做先生起,其他也就跟著叫了起來。
華容紙扇一折,笑道:“慕容都督,在你眼中,我與杉有什么不同?”
“先生何出此言?”慕容嘯月想,這是要給自己出難題了嗎,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換個話題,他們現在是走水陸,所以宗政祁燁特許慕容嘯月將戰船改成了一艘大船,順便試試船身是否合格。
華容自嘲一笑,道:“這也難怪了,杉與你們是十幾年的交情了,華容又算什么呢?”說罷,他是走回了自己的小屋里去,他有時倒是有些羨慕軒轅杉身邊有像宗政祁燁與慕容嘯月這樣的朋友,這些年來他與軒轅杉肩上擔的是一樣的東西,可是為什么他身邊一個給他鼓勵的人都沒有,而軒轅杉卻是不同。
他想自己是嫉妒的吧,不然也不會像慕容嘯月問出這樣的事情來,軒轅華容這一輩子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
這時一名丫鬟進了艙中,“公子,慕容公子請你去前面喝杯酒。”聽后,軒轅華容是一笑站了起來,看來自己還是有人來可憐的。
酒是好東西,至少能讓人暫時忘了煩惱,華容不知道此次去該如何辦事,他臨走時并沒有摸清楚宗政祁燁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他找到林家人后該殺了他們,還是該將他們帶到北楚去,這個他沒摸清楚,看宗政祁燁的表情,那時好象他自己也是不確定的。
“先生在想什么呢?”慕容嘯月問道,覺得他焦慮的樣子真是很可笑,“先生在擔心什么?擔心我們找不到林家人嗎?”
“這個我倒是是擔心,只是一時還摸不清楚王爺到底是要林家人死還是要將他們帶到北楚去。”
慕容嘯月呵呵一笑,豪爽的說道:“這有什么困難的,反抗就殺,不反抗就帶走,這也什么好煩的。”
“這可是你說的。”華容的思維一下是豁然起來,自己怎么想了半天還不如慕容嘯月的幾句酒話。
“就照你說的做。”
軒轅華容忽然覺地這個宗政祁燁麾下最不靠譜的都督是個可交之人,“都督,在喝一杯。”
“好,恭敬不如從命。”
北楚,璃憂清晨起來時,宗政祁燁已經去軍營了,諸葛曉清成親后第一次來府中,正值晌午,璃憂是吩咐小月就在花園中擺了一桌,就當是諸葛曉清的回門酒了。
軒轅杉沒有來,大概他也知道璃憂不喜歡他,所以他就在外面等著了,璃憂笑道:“那就別管他,曉清來坐,我們吃。”
紅姬也來了,小月也是有幸成為了賓客,四個女人圍坐在一桌,說說笑笑的,可苦了在門外苦苦等候的軒轅杉,大雪紛飛冷得可不行。
諸葛曉清說運河已經完成了,她想與軒轅杉向宗政祁燁告個假,然后回諸葛家給諸葛老夫人報個喜。
璃憂說好,可現在宗政祁燁也不府中,所以就讓王楠去了軍營中給宗政祁燁說一聲,璃憂想這大概不會不同意的。
果然,王楠回來回道王爺同意了,可是只給五天假,諸葛曉清這可有些急了,這有些緊,所以現在她必須去收拾東西。
飯吃到一半,諸葛曉清就走了,就剩下了紅姬,璃憂問她林夫人還有沒有去新宅擾她,紅姬說沒了,她道:“自從林清臣同意每日回去一次后,就沒在來鬧過了。”
“這個你可要有心理的準備才好,他本就是應該這樣做的,以后可不能因為這件事跟他鬧啊。”璃憂給她敲了一記警鐘,紅姬點頭應下。
這時小月突然跑了回來,“王妃不好了,小王爺出事了。”酒杯隨著璃憂的起身而落地,璃憂幾乎是站不穩了,紅姬扶住她,紅姬問道:“是怎么回事!”
小月道:“小王爺不吃飯,現在正在屋里生氣,還砸了許多王爺收藏的陶瓷呢。”璃憂不出一口氣,“你這丫頭怎么說話不說清楚啊。”
小孩子生氣,璃憂只能去安撫,去時才知道是小瀚兒在發脾氣,好象是小浩拿了他的東西不給,他在跟自己的哥哥生氣。
璃憂過去抱起他,“怎么了?”
小孩奶聲奶氣的說道:“哥哥欺負瀚兒,他不跟瀚兒玩,一個人玩。”這時浩兒像是個小大人一樣的蹭的一下起來了,“才不是,爹爹教導我們要學習兵書,他也要學可他只知道玩,我只是拿了他玩耍的東西,要他老實學習罷了。”
“你胡說,我有認真學,是你拿我的東西!”瀚兒說著就大哭了起來,浩兒也是不讓的說道:“你有本事在哭,我就告訴爹爹去。”果然那小子就不哭了。
璃憂覺得這兩小子真是有趣,一個是聽宗政祁燁的話,一個是聽了又不做,而另一個哥哥是極力的教導弟弟,這個弟弟也不聽的。
“好了,別鬧了,在鬧下去看你們爹爹回來不收拾你們。”璃憂笑罵道。
“娘親,我們能玩會嗎?”這話是浩兒說的,宗政祁燁讓他們每天必須學習五個時辰,還教導他這個哥哥要以身作則。
“好,你們玩,娘親不告訴你們爹爹。”
此時的軍營,軒轅杉前來告辭,他是還有些事要交代給宗政祁燁,進帳時,見宗政祁燁在生氣,問道:“在生什么氣?”
宗政祁燁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你怎么還沒走?”
“我來看看就走。”
宗政祁燁嘆息一聲,語氣中是充滿了惋惜,“宗政祁芫死了。”
“就為這個生氣?”
“不是生氣,是寒心。”父親殺了自己的親弟弟,任個人也會覺得惋惜的,其實看到宗政祁芫的下場,宗政祁燁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反,大概最后也是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