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和司尤簡單吃過一些東西后，決定再四處看看，然后就離開。
行至一處小院，她們停下了腳步。
“冬日里四處蕭條，但這個小院怎么會是春日十足的樣子？”司尤說到。
這明顯是在故意吸引有心之人。
是進去還是離開？
左宣要走時，里面傳出一道年輕女子的聲音，“客人已到，何不進來？”
司尤被那縹緲的嗓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左宣。
左宣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了拍，想了想后便何司尤進去了。
“閣下是在等我？”院子里的女子不似普通人，左宣斟酌用詞。
“不錯。”女子示意讓她們過來坐下閑聊，“安女皇無需多慮，我不是壞人。”
一個陌生女子能準確的說出一個重生之人的身份，如此驚悚之事還讓她不要多慮？
左宣愣了下回神，覺得自己心態著實好，一點下意識的防備都沒有。
“你知道我是誰？你早知我今日會來著？”
女子也楞了下，“呃，如果不提我在這住了六年才遇見你的話，那不錯，我的確早知你今日會來。”
那自相矛盾的話讓司尤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今日的遇見是偶然。
左宣和司尤坐下，“你是誰，找我何事？”
“問的這么直截了當？我想一下哈。”女子咳了咳，“我呢，無姓，單名一個空。找你嘛，兩件事，一，說一下你重生之后的連鎖反應，二，讓你做一個選擇。”
“選擇？”連鎖反應左宣已經親眼看到了，不關心。
“咳，你不想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些連鎖反應？”空問。
為什么？國師跟左宣說過的，她命格貴重，輕易碰不得，所以影響國運。“我想我應該知道了。因為命格。”
“不錯，命格。你的命格很特別，很貴重，特別的貴重。”空的意思是三重肯定了。
左宣也品出她重音強調在何處，“命格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很是玄幻，怎的論起這個？生而為人，命與不命的，都不過是時勢造英雄而已，并非一成不變。怎的稱的上事情？還勞你特意說來？”
空想了想，低頭笑了笑，“命格這東西在凡間而言確實不是最重要的，時不時的就能天降紫微星。可是……”
空頓了頓，“你相信世間有神明存在嗎？”
問出這話，就是要告訴她世間有神明？左宣猶疑了，“我沒有見過神明，但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這個世界并不平凡。連借尸還魂都能發生，還有挽魂曲的存在，這一切……”
空打斷她，“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如果我說，這此方世界之外仍有大千世界，大千世界之始還有一個神魔界，你信嗎？”
司尤聽著只覺得空越說越離譜，毫無實據的瞎扯，聽著有些枯燥乏味，昏昏欲睡。
“你說。”空的語氣太沉穩了，左宣不知詳情，找不到懷疑的點，只能讓空繼續解釋。
“神魔界作為始源世界，誕生有無數大能，每一個大能都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喘息之間便可讓方圓百里化為硝煙彌漫之地。在神魔界，人類就是螻蟻，真正的螻蟻。可是，你的命格卻能頂著螻蟻之名與那些法力無邊的大能抗爭。
如此，你可能明白你的命格貴重之處。”
左宣聽著是全程皺著眉頭，不愿意帶入自己是螻蟻，“大約，可以？”
“凡人之軀比肩神明，非天命之子不可得，是以，你的命格不能輕動，否則要付出巨大代價。
而你星軒國前國師為私人恩怨算計你的性命，改變你的命運。不提前國師做法對錯，若你只是個普通人，以命抵命，前國師以一己之命可換你重生，還不必用到左宣這具身體。
可是，剛剛說了，你不是普通人，命格之重非前國師一生功德可抵，所以，前國師付出的代價是魂飛魄散，但這還是不夠，前國師以靈魂為代價，僅僅是保你魂魄不消，并不能讓你重生，所以，她借了左家溝左宣的身體與你，代價是用不入輪回，送左宣魂魄于異世重生，嗯，是可以靈魂塑體的異世。施法到最后時刻，前國師以為自己已經算清未來，去了。
就是因為她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天道抽取代價之事未盡，你以左宣身體重生后，星軒國國運并未入正軌，所以……”
“所以百官罷朝，君臣不合？”順著空的思路，左宣聽明白了。
空點點頭，“不錯，后續代價是天道抽取星軒國國運替補，保你。”
“說了，你命格貴重，貴重到不能輕動，你必須無損存在。”
左宣皺起眉頭，閉上眼睛，用力的思考著空的言語邏輯，“保我無損，便是命格無損，你說我命格貴重可比肩神明，就是說，天道需要我去對抗神明？”她睜開眼睛，“這過于天方夜譚了。”
空笑著搖搖頭，“我們的談話重點不在此，我的任務也不在此，所以于現在的你而言，這就是天方夜譚。言歸正傳，我說這么多，只是想為你解惑，或者說，是告訴你真相。”想起左宣開始時的態度，空換了個詞。
左宣點點頭，“嗯，明白。”天方夜譚的事不是急事，可以讓她用一生去琢磨。
空很是欣慰，不愧是天命之子，一點就通，“接下來，你做個選擇，前面說了那么久的命格貴重，你肩負的責任自然更重，如今星軒國已入正軌，你的存在變得不再重要，是否要跟我走，去見見那話本中的世界？”
司尤是聽得糊里糊涂的，但是后面那句話他是懂的。他急忙抓住左宣的手，“軒姐，咱別聽她的，她就會講故事，都是唬人的，我們走，我們回去了。”
左宣安撫的拍拍他的手，“不急，你信我。”她不會亂做選擇的，但……
“這就是你說的兩件事里的選擇？”
空笑著搖搖頭，“很敏銳嘛！真正的選擇當然不是要不要隨我離開，而是，你想不想要——永生。”
左宣一怔，永生，是帝王夢寐以求卻絕不可能實現的，是虛構的東西，可是，空鋪墊了那么久，這會兒說出永生二字，左宣找不到理由不相信。
“永生？”左宣的樣子很迷茫，“那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從前我不信，現在……”左宣靈臺清明，“我不追求。”
“不可能，沒有人類不想要永生。”空想要揭開她的話術面具，想當初，空就是從一個人類選擇的永生，是毫不遲疑的選擇。
“或許吧！”天下人那么多，左宣不打包票，“但是，我知道我確實不需要就夠了。”
……
空一陣默然，艱難的問出三個字，“為什么？”
左宣笑笑，“不需要回答問什么，如果非要找理由的話……”她看向司尤，“回首前半生，我沒有了執念，往后余生有他陪著，我的生活亦會幸福。我們完整的走完一生，從開始到盡頭，路程雖短，但無憾，為什么還要摻和進永生的煩惱里？”
“嘶。”空倒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懂，“無憾便不需要永生？”那當初她一條咸魚選擇永生似乎是格局小了？
“原來這就是天命之子嗎？竟如此清醒。”空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