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門洞窟中，到處都布滿陰冷森寒的白霜，冰雪凍成的道路一直通向一個同樣被韓冰包裹的洞穴。洞穴中有著一方有著流動水源的池塘，盛在寒冰凍出的堅固外壁中，從高處引落下墜的泉柱正嘩嘩作響。

洞穴中央有著一個足足五六米長的寒冰大床，床上躺著一個身穿一襲紅衣的人影。

他微蜷著身子，墨黑的長發在冰床上散開，沒被衣服發絲遮蓋住的肌膚同雪一般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如死了一般。

被關在這兒，不知道多少時間了。

他的眼睛一直未換，如今恐怕已經不能分辨顏色，看見光影了。可因為這一片黑暗的環境，倒未感受到什么不同。

如此算來，未嘗不是件好事。

“又睡了一天？”路瑤慢慢朝著床邊走來。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從恢復了部分記憶，便想著要藏起來。

帶著這個男人，藏到一個沒人能找得到他們的地方。

路瑤伸手，將男人扶起，手中新采摘的果子遞到他嘴邊。

“你在笑什么。”

楚莫寒收起輕笑聲，語音里倒沒有被囚困的苦惱煩悶。

“讓我想起一些過去的事。”

他抖抖手腕，限制住他渾身魔力的捆仙繩跟著收緊了兩分。

“其實，你不必如此防我，便是你趕我走，我也不想離開你的身邊。”

路瑤眸光微動。

“我不敢賭。”

楚莫寒不吃果子，路瑤也不再執著去喂，轉而將人撲倒在床上，輕輕去吻他的唇角。

“唔......”

路瑤在黑暗中用手指一點點地描摹著他的五官，被完全困住的人絲毫不惱，在被摸到唇角的時候，又輕笑了聲。

“若是再讓你選擇一次，你會選成神，還是我？”

路瑤動作凝滯一瞬。

“成神是什么？”

——

被黑袍包裹的幾道身影站在翻滾的血魔池前，血水之中不斷鼓起一個又一個足足半米高的血泡，再糜爛地炸裂。

此刻，血魔池中翻滾的黑色血氣已是肉眼可見。

“時機成熟了，嗬嗬嗬。”為首男人用撕裂的嗓音怪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指長的黑色瓷瓶。

“你，下去！”他隨便指出了身旁一人。

那人立刻跳入血池中沉入水底。

不消片刻，雙眼變成猩紅色的男人喘著粗氣從水中撲上岸邊，朝著血池旁邊的人兇狠撲上來，被為首男人一劍貫穿心臟。

殘忍的命令聲再度響起。“下一個。”

岸上的黑袍人一個又一個跳下去，不一會兒，岸邊就倒了數具尸體。

直到一個瘦小的男人捧上岸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盒。

那個瘦小的男人才上岸，便脫力地跪下，嘔在地面一大口血，身上開始冒出滾滾黑氣。

“你......莫.......忘了......”

他話未說完，便氣絕身亡。

黑袍首領大笑出聲。

“我當然不會忘，你們的仇，我會幫你們報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玉盒蓋。

被封印的魔血變成了一顆血紅的石頭，男人打開了黑色瓷瓶的蓋子，殷紅的血液被倒出，落在魔血之上。

那被封印的魔血像是受到了感召，將那些血液一滴不剩地吸取，很快便生出無數道裂紋，自內而外發出耀眼的紅芒。

“感謝你們的獻祭。”

黑袍首領話音落下，從魔血晶石中沖出的無數道紅色絲線便如有生命般瞬間鉆透了站在身后那些活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