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明天我就帶人來掃平這里。”瞿穎火大地看著黑漆漆的巷子。

就是因為那些站街女的糾纏，一眨眼的功夫，目標就消失不見了。看著黑漆漆的幾個胡同，她頭疼地不知所措。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左邊的巷子忽然傳出一聲槍響，瞿穎臉色大變，猶豫了一下，還是跑了過去。

巷子不深，很快就跑到盡頭。在瞿穎面前的是一個老式房子，門半開著，里面一點聲音也沒有。瞿穎探頭探腦的往里面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想了想，脫下一只鞋扔進去。

“咕咚——”，鞋子掉地，一點反應也沒有。再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她咬咬牙，拔出槍往里面一跳：不許動，警察！”然后，她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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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輛警車停在花柳巷，嚇得里面的很多人膽戰心驚。個個忙不迭的跑個不停。要么就像老鼠一樣躲在各個角落。不過警察這會兒沒工夫搭理他們。十多名警察包圍一棟老宅，透過房門看過去，里面的警察更多。

“吳局長，劉局長，孫局長。”

……

一連串的招呼聲，幾個滿臉威嚴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率先問：“誰來匯報一下這里的情況。”

美女警官瞿穎的直屬上司吳隊長急急忙忙過來，敬了個禮，“報告長官，第五支隊隊長吳向田為您匯報。”

“吳隊長是吧，你匯報吧。”

“是。“吳向田再次敬禮應道。如此嚴肅認真，完全顛覆以往在下屬眼中的形象。在場熟悉他的人紛紛心中嗤笑，不過臉上沒露出一點端倪。開玩笑，這些可都是他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大好幾級的存在，誰也不想在他們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到目前為止，屋內發現七個人。其中六具尸體，一個人重傷昏迷不醒。死者兩個老人，一男一女，死因是被扭斷脖子。據法醫檢驗，已經死去很多天。另外四具尸體都是男性。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一人致死原因也是被扭斷脖子，其他三人則是被利器所殺，據專家估計，是死于刀劍之下。”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沒有？”

“兩位老人已經被證實是這屋子的主人。被扭斷脖子的一具男尸則是附近萬達超市的員工。其他三人身份不明。不過在他們的手臂上，都紋有一種奇怪的圖案。而且，唯一的生還者手臂上，也發現同樣的圖案。我們估計，他們四人屬于同一個團伙。尤其是，我們在現場發現幾個大包，包里面全是黃金。”

說到這里，吳向田語氣難掩激動。“我們對照過了，發現包里的黃金，正是最近兩家黃金搶劫案中的物品。這兩家商店，一家是七天前被搶劫的金大福珠寶店。另一家，是昨天晚上發生偷盜案的萬達超市……”

“等等，”有人插嘴問：“萬達超市？是不是那個被掐死男性工作的地方？”

“沒錯。”吳向田立刻回答。

“是誰發現這里的？”

“是我手下的瞿穎同志。瞿穎，你過來一下。跟領導匯報一下工作。”

瞿穎快步走了過來，敬禮。“是。首長好。”

沒想到是個小姑娘，為首的一位和顏悅色地說：“不要緊張，我們也就是了解一下情況。”

“是。”瞿穎想了一下，才開口：“我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聽到這里有槍聲，就跑過查看。當我過來的時候，這里就是這個樣子。“

“你當時是執行什么任務？”

“跟蹤萬達超市的一個員工。”

“哦？是不是就是死者？”

瞿穎正要否認，吳向田急忙插嘴：“沒錯，是他。”瞿穎不解地看了看隊長，發現他滿臉嚴肅的樣子，便壓下心里的疑問。現在可不是提問的時候。

“能解釋一下嗎？”

“啊……能。”瞿穎正想別的，突然被問，她回過神來，急忙答應：“昨晚萬達超市發生盜竊黃金案，今天上午我們去調查工作，根據現場的情況看，我們懷疑跟最近的黃金大盜有關，而且，懷疑有超市內部人員的配合，而且我們重點懷疑一個人。經過吳隊長的同意，我今晚化妝跟蹤這個員工，因為怕打草驚蛇，不敢跟的太緊，直到聽到槍聲，我就迅速過來，然后便發現這里的情況。”

“現場有什么發現？”

吳隊長急忙上前：“有。請跟我來。“他帶著眾人走到一面墻壁上，墻壁上有一個細小縫隙，被彩色圓圈標記出來。而且地上也用彩筆畫出一道人形印記。“諸位請看，墻角這位死者，死因是被利器穿過額頭。尸體倒在這里，墻壁上留下這道痕跡。”

“還有這里。”他把眾人領到一個沙發邊，沙發后面的地面上，同樣用彩筆畫出一道人形印記。當然，還有大量的血跡。其實值得注意的是，厚重的沙發，直接被削成兩截。“這里，是另一具尸體的位置。死因，被利器從額頭劈開，雖然沒有變成兩半，但是……”吳向田嘴角抽搐一下，周圍幾個一直在場的警員也臉色大變，女警察瞿穎更是花容失色，一副要吐的樣子。雖然吳向田沒有說出來，但幾位領導誰都明白他的意思，中國警察畢竟大多是由底層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工作經驗絕對豐富。

“好了，看下一個地方吧。”一位領導體諒地說。誰知道不提還好，一提幾個小警察急忙捂嘴，一個個沖到外面去，很快大家都聽到嘔吐的聲音。瞿穎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不是她膽子大，而是剛才就已經吐了七八回，已經吐不出什么東西了。

吳向田畢竟是隊長，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還算不錯。他強忍著嘔意回答：“最后一位死者的死狀最慘，被利器分成兩半，頭和身體分家。血都飆射到天花板上。”

幾位領導紛紛抬頭，果然，天花板上，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隨著吳向田的訴說，原本進來還沒什么感覺的那些警員，這時候無不臉色大變，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不斷撲面而來，想象力豐富的甚至感覺整個屋里陰風陣陣，吹的人渾身不舒服。

“咳咳，吳局長，這事你怎么看？”

領導的素質比較比下屬強。除了一開始的驚愕之外，很快就反應過來。并且立刻開口說話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我覺得，這里面應該有四波人。一波是兩位老人，他們是最無辜的。一波是那四個手上有圖案的人。他們應該就是這些天的黃金搶劫案的兇徒。一波是那個超市員工，估計他就是超市的內鬼，聯合第二波人偷盜超市的黃金。還有一波，我覺得應該是擅長刀劍之類的殺手。至于行兇殺人，應該分開算。老人和那名員工，應該死于第二波兇徒的手中。而第二波兇徒，則是死在第四波神秘人的手里。”

“可不可能是兇徒內訌？”有人提出疑問。

“應該不會，如果因為財務內訌的話，不可能不帶走黃金。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或許是因為這位瞿警官的到來，神秘人只能急匆匆的逃跑。所以才會來不及帶走黃金，還有留下一個活口。“

僅僅只是憑借這些線索，幾位領導便將案件推理得清楚明朗。在場的小警察無不敬佩萬分，心想：難怪對方是領導，自己只是警察。不說頭腦和關系，就憑這份鎮定的功夫，自己且等著修煉呢。

“好了，你們繼續搜查證據，我們就先回去了。記住，那個唯一的幸存者一定要救活，并且加派人手保護。務必要從他口中掏出所有有價值的資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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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隊，為什么不讓我說實話？”

領導們走后，瞿穎終于有機會，拉著吳隊長到角落問。

“什么實話？”吳隊長反問。

“就是我明明跟蹤的是孔杰，你為什么說是楊偉？”瞿穎白了他一眼，沒見過這么不靠譜的隊長，剛說的謊話就忘了。

“哦哦，這事啊。”吳向田恍然大悟的模樣：“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楊偉才是內鬼，跟孔杰沒關系。你覺得有必要牽扯他進來嗎？”

“這個……”瞿穎猶豫，“我總覺得那小子不那么簡單。”

“一個剛剛讀完高中的小鬼，又會復雜到哪里去！”吳向田不以為意。

“那他為什么出現在這？我可是跟蹤他才來到這里的。”瞿穎不服輸地問。

“別想多了。你可別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吳隊長眨眨眼。

瞿穎開始沒明白，不過看到隊長猥瑣的表情，她就領悟了。臉色通紅地啐了一口：“下流。”

吳隊長哈哈大笑：“這很正常。年輕人嘛，難免精力旺盛一點。我估計八成是那小子憋不住了，所以偷偷到這里來瀉火，誤打誤撞讓你破了這個驚天大案。小瞿呀，我看這是你的運道，你要發達了。”

“可是……可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瞿穎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好了，別可是了。我們先前誤會了他，這回他嫖妓我們幫他掩蓋一下，就當對他的道歉還有這次破案的謝禮。你就別使勁鉆牛角尖了。就這樣吧。我去那邊看看。”

吳隊長看了看她，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小姑娘還是年輕，喜歡較真。她也不想想，當時的情況，總不能說是因為跟蹤一個錯誤的目標，誤打誤撞破了這個案子的吧。這樣在領導心目中的印象，那得減多少分啊。何況，這件事情的確跟那個小子沒關系，總不可能那個毛沒長齊的小子就是第四波神秘人吧。真要這樣，這世界也太瘋狂了。想到這里，吳隊長好笑地拍拍腦袋。優哉游哉地踱著八字步走了。

很多時候，人與事實的真相之間，往往就只差一步的距離。

瞿穎無奈地看著吳隊長離開的背影。他沒接觸過孔杰，所以才會那么想。瞿穎畢竟是跟孔杰單獨在車里待過一點時間的人。在她的印象里，那小子長相普通，沉默寡言，初看很平凡，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身上有股矛盾的氣質。看似穩重的表象下，難掩一絲瘋狂的凌厲。就如同一把絕世寶劍。藏在鞘中分毫不顯，一旦出鞘，刃如秋霜。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來嫖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