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月下三問
書名: 我,朱由檢,只想躺平當王爺作者名: 陳道儒本章字數: 2206字更新時間: 2025-06-13 08:20:00
酉時。
王體乾送來了飯菜,一般天啟自己吃飯的時候,飯菜都比較簡單。
四五個菜而已,吃完飯。
天啟讓朱由檢一起出殿門走走。
“吾弟覺得孫承宗此人如何?”
朱由檢想起了原史上,那個孤獨卻又不孤獨的身影。
高陽城頭上,那個歷經四朝,既受兩位皇帝倚重又受朝堂官員排擠的官員是孤獨的。
那個面對建奴大軍圍城,率領全族與全城百姓共同抗敵的老者,又是不孤獨的。
崇禎十一年十一月初九,清軍圍高陽,高陽知縣雷覺民棄城而逃。
孫承宗率全家入城,領高陽軍民抗敵,激戰一日,炮石竭盡。
清軍終登城,時孫承宗坐于北城,仍高呼放炮,仆人南州與賊激戰,手刃數人后被殺。
此前,孫承宗的五個兒子、六個孫子、八個侄子以及三十余名婦孺或戰死或被俘后遇害。
孫承宗被俘后,清將稱孫相公,欲勸降。
孫承宗厲聲道:“我天朝大臣,城亡與亡,死耳!無多言。”
清軍見勸降無望,鋪一草席,孫承宗朝北面京城方向遙拜后,從容自縊。
朱由檢眨了眨眼睛,“臣弟覺得孫師盡忠職守,心懷坦蕩,朋而不黨。”
天啟點點頭,朱由檢的意思是孫承宗雖然有東林黨的標簽,但其并不認同朝廷上的黨爭。
“吾弟既不愿去,朕有意讓孫承宗領這個總督。”
其實不錯,朱由檢如是想,“皇兄圣明。”
今晚的月色不錯,天啟抬頭看了看月亮,沉默一會后,問了他心里想問的問題:“說說看,你為何不愿意去做這個總督呢?”
“臣弟只想待在京城,沐浴圣恩。”
“心里話?”
朱由檢笑笑,“嘿嘿,臣弟覺得賑災太過勞苦奔波了,留在京城,又有皇兄呵護,豈不自在。”
天啟一時無言,“朕是希望你能去歷練歷練,若朕有個萬一,又無子嗣,這大統還要吾弟承繼。”
幸好那些伺候的奴婢們沒跟那么近聽不到,王體乾心想,只是我也不想聽啊皇爺。
朱由檢肅然,“所以皇兄還要好好珍重龍體,方正化已經出發數日了,皇宮內也暫時安全,待皇兄身體好了,子嗣自然也就有了。”
天啟輕笑,拍拍他的肩膀,“也罷,不勉強你。”
就在這時,王體乾上前兩步,“皇爺,皇后來了。”
兄弟倆轉頭望去,張嫣帶了兩名宮女尋了過來。
“皇嫂。”
“陛下,殿下。”張嫣走到近前,稍稍觀察天啟一番,見天啟并無異樣這才放心。
“時候不早了,臣弟便先行告退了。”
天啟擺手,“去吧。”
朱由檢行禮告退,抬頭時撞到皇后的眼神,朱由檢心里一突,皇嫂的這個眼神十分復雜。
“殿下,玉鳳好些日子沒進宮了,這兩日有空帶她進宮坐坐。”
只見張嫣走過來兩步,邊走邊說,聲音也確保天啟能聽得到。
朱由檢看了眼天啟,王體乾攙扶著天啟已經轉身要往乾清宮去了。
又見皇嫂一直看著自己,便輕輕搖頭,嘴里則念著:“好的皇嫂,明天應該得空,我會帶王妃進宮給皇嫂請安。”
張嫣看到這個搖頭,知道那件事應該辦不了了,有些失望地點點頭便陪天啟回去了。
目送哥嫂進了乾清宮,朱由檢想著那封密信心情沉重朝乾清門走去,與王承恩匯合后出宮。
也不知方正化到了江南沒有,尋到大夫沒有。
出了午門,早有馬車在那里候著。
李景生坐在車夫位置,拿著酒葫蘆不停抿著,自從做了護衛后,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喝酒了,似乎也還不錯。
見朱由檢主仆走了過來,李景生跳下馬車持刀行禮,“殿下。”
“嗯,回府吧。”朱由檢上了馬車,王承恩也坐上了李景生旁邊的位置。
司禮監。
其他太監都去休息了,只有當值的李朝欽坐在公堂,卻有些心神不寧。
按照約定,今晚東廠會有人過來找他取會議記錄。
所以下午會議結束后,李朝欽便做好的記錄謄抄一遍,然后在公堂等人過來。
公堂內落針可聞,此時的內廷已經沒有了客氏在的時候那般自在了。
果然當初客氏就不該回鄉的。
直到李朝欽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才有個人姍姍來遲。
‘叩叩叩。。。磕磕。’
三下重,兩下輕,來了。
李朝欽快步上前開了門,一道黑影閃身進屋,李朝欽探出頭望了望,沒發現異常后迅速關上屋門。
“怎么這么晚才過來?”李朝欽語氣很是責備,拋開東廠的職務不提,他魏忠賢跟我一樣是秉筆太監好嗎。
讓我心驚膽跳等這么久合適嗎?
“最近內廷的暗樁多了很多,在下也是好不容易才等到時機進來的。”
“好了,不廢話,拿了記錄趕緊回去交差。”李朝欽也就嘴上抱怨兩句,不會真就把人怎么樣。
東廠四大珰頭,此人蒙著臉也不知排第幾,李朝欽也沒興趣知道。
轉身在桌上拿了記錄遞過去。
那黑衣人拿出一塊油布將記錄仔細包好,然后塞進懷里,卻沒有離開。
“怎么?還有事?”
“廠公說了,讓李公公伺機查一下最近涂文輔在做什么。”
李朝欽奇道:“涂公公?他一直在御馬監啊。”
“這個卑職不知。”口稱卑職,卻無半點尊重。
李朝欽很是疑惑,倒也沒在意那點不尊重,魏忠賢身邊的狗大多都這樣。
“跟廠公說知道了。”
那黑衣人這才轉身離開。
七拐八拐,到巾帽居后邊的皮房,內廷的玉河流經此地。
黑衣人一頭扎了進去,很快找到一個洞游了出去。
又貼著岸邊,換了幾次氣游了一段距離,確認到了福祥寺附近才爬上岸。
黑衣人觀察一會后快速奔跑進寺,換了身衣服大搖大擺朝外東廠走去。
不過兩刻,黑衣人便到了東廠,查了腰牌后徑直往魏忠賢公堂走去。
“九千歲,乙大珰頭求見。”
“讓他進來。”
被喚作乙大珰頭的黑衣人進了屋子,屋子也有其他人,他都沒理,只對魏忠賢跪拜行禮,“東廠乙字珰頭,叩見九千歲。”
“起身吧,怎么樣,拿來了嗎?”
乙大珰頭從懷里掏出去掉油布的記錄,雙手捧著,上前幾步放到魏忠賢面前的桌子上。
魏忠賢拿起記錄看了起來順便擺擺手,乙大珰頭行禮后便退出公堂。
“信王拒領總督。”
“楊維垣孫如冽也都落選了。”
后者落選還能理解,前者拒絕卻讓魏忠賢愣了,明明前幾天還想出城,怎么現在有機會出城了又拒絕了。
魏忠賢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