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陌路逢君門口小珊便忍不住問道:“小姐,他怎么又來了,昨天不是走了嗎?”
“昨天是走了,可走了可以再來。”顧琉縈淡淡答道。
“可你們怎么跟沒事人一樣,昨晚他可是掐著小姐的脖子呢,怎么怎么......”
“小珊,安歧之這個人你怎看。”顧琉縈思索了片刻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更實際的問題。
“他欺負(fù)小姐就不是好人。”
顧琉縈一時被這句話逗笑了,道:“拋開這個不說,你跟我多年,看人的眼力應(yīng)是不錯的,說說你對這個人看法。”
小珊認(rèn)真的想了想,她不了解安歧之,對他的印象她只能說不好,很不好。她有些懊惱的搖搖頭。
顧琉縈知道她的意思,沉聲道:“他給我的感覺就是看不透,不知道他到底就是這么個不靠譜的人,還是他心機(jī)很深。若說他是個簡單人物,他昨天露出的武功就已經(jīng)告訴了我他不是個簡單人物。若說他是個心機(jī)深沉的人,可他這般作踐自己的尊嚴(yán)又是為何,我想,沒有誰真的有事沒事愿意把自己弄得不堪。”
小珊聽顧琉縈如此說不禁嚴(yán)肅起來:“小姐的意思是,他又是太子派來的人。”
顧琉縈緩緩搖搖頭:“不太像,他一開始來陌路逢君是因為琉璃珠,今天他會來必定也是為了琉璃珠。琉璃珠本是值錢的寶貝,有人爭奪很正常。只是我花了三年時間都沒有找到另外六顆的其中一顆,雖說我這三年并沒有花太大的心思去找,可安歧之能找到我這一顆也是不易了。至少說明,他的勢力不小。”
顧琉縈沉吟了片刻:“這個人,我看不透。”
“那小姐怎么還讓他待在陌路逢君。”
顧琉縈笑笑:“我們本是開門做生意的,再說,他是來還債的,為何不讓。他意在琉璃珠,就算我不讓他待在陌路逢君他也必是天天翻窗進(jìn)來奪。至于其他的,他的身份,他的為人跟我們又有何關(guān)系。我只不過是剛才無事分析了下而已。”
小珊見顧琉縈說得有道理,這也像她的作風(fēng)。她關(guān)心的是百姓的生活困苦,哪里會去管那些有錢人家的少爺公子。他們自己找上門來她就陪他們玩玩,他們不找她她更樂意,這樣她有更多的時間施藥救人。
煙雨江南,這陽春三月的江南此時不免也下起了薄雨。涼風(fēng)襲來,顧琉縈不禁攏了攏衣衫。
小珊見此略帶焦急道:“小姐,你且去那邊涼亭等會吧,小珊去找把傘,雖說這路途不遠(yuǎn),可淋了雨也是不好的。”
顧琉縈沒有多說什么,淡淡的點頭輕應(yīng)好。
小珊走后顧琉縈轉(zhuǎn)身便向身后的涼亭走去。
下了些細(xì)雨的空氣中一開始不免有些塵土氣息,地上的灰塵漫開,和著路人略帶焦急的步伐也別是一幅異樣的畫面。
只是這畫面在顧琉看到一個人開始就變味了。
那人一身錦袍,臉上一會兒喜一會悲的,細(xì)細(xì)看去,那不就是剛才在客棧說一定會再回去找安歧之的那個男子嗎。
天上下著小雨,顧琉縈也并非柔弱的女子,看那人腳步匆忙必是有什么急事。顧琉縈一時來了興趣,畢竟,斷袖之人可不常見啊。
顧琉縈看著那男子快要消失在轉(zhuǎn)角的身影連忙運起輕功尾隨而上。
顧琉縈不敢跟得太近,可她還是隱約聽到那人嘴里充滿埋怨的話語。
“該死的,他下手居然這么重,現(xiàn)在都還是紅腫了一片,大哥還非不讓我?guī)巳ィf什么我沒武功去打探消息比較容易。不過,嘿嘿,那男子還是真的不錯啊,等會一定要求大哥把那人給了我......”
再后面的顧琉縈沒有再聽清楚,可她卻明白了兩點。第一,那人去陌路逢君不單單是為了找她,而是有目的的打探什么消息。第二,他真的喜歡男人。
顧琉縈原本有些失落的,剛才那人居然看上安歧之那個大男人都沒看上她,雖說她不在意這些,可她畢竟是女子,比美色被一個大男人給比了下去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
現(xiàn)在她就覺得平衡了,原來他本就喜歡男子,那就是他人的問題了,與她的容顏無關(guān)。
只是,他到底是去打探什么,難道,這是太子派來的。
原本顧琉縈只是出于對斷袖之人的好奇才跟來的,現(xiàn)在卻覺得來對了。
顧琉縈知道他沒武功后便跟得緊了一些,跟著他轉(zhuǎn)了五六拐角。
顧琉縈心中的懷疑越來越強(qiáng)烈,如果不是太子派來的人,為何連個去處都要這么隱秘。
轉(zhuǎn)過最后一個拐角時顧琉縈看到了一處宅院,宅院并不大,大門上也沒有牌匾,恍惚看去不過是個沒人居住廢宅院。
顧琉縈看那人拿出了什么往門縫里撒了進(jìn)去,隔得較遠(yuǎn),她聞不到他撒的東西是些什么,更何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如何敢亂聞。
片刻后便有人打開了大門,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向門外看了看,應(yīng)是看有沒有人跟來。
顧琉縈是什么人,自然懂得隱藏身形。
兩人進(jìn)去后顧琉縈觀看了下周圍的地形設(shè)計,她要做好等會被人發(fā)現(xiàn)逃跑的準(zhǔn)備。
顧琉縈看著這不算太高的圍墻輕輕一躍便進(jìn)去了。突然她看到地上有很多的枯樹枝,暗道不好,在還沒落地前用自己的右腳踩在左腳上借力再向前躍去。
幸好這鋪的枯樹枝面積不算太廣,也幸好她輕功還算一流,這才避開了踩上枯樹枝被人發(fā)現(xiàn)。
顧琉縈打量著四周,里面跟普通的大宅院沒什么差別,看上去也挺干凈舒適的,若說唯一不同的便是這里過于陰暗了,雖是大白天,光線卻過于昏暗。
這樣的地方顧琉縈不喜歡。
顧琉縈跟著那兩個人到了大廳,她沒有跟進(jìn)去,而是無聲無息的躍上了房頂。
她輕聲撿開一片瓦,俯身看著里面的動靜。
只見一剛才那男子站在另一個男子身旁,看兩人身形和相貌有幾分相近,顧琉縈猜測這就是他剛才口里的大哥了。
剛才去開門的那個男子此時端坐在下首,而他周圍還有兩個人,年歲也約莫在三四十的樣子,只是面貌有些猙獰,一個是左眼瞎了,一個是左臉有一個長長的刀疤。
看著這個場景顧琉縈猜想這是那個江湖門派。
只聽那為首的男子說道:“如何?”
“大哥,你還說呢,說什么帶了人去容易打草驚蛇,不帶人去我手都快廢了。”那人把手往前一遞,頗有些埋怨的回道。
為首那男子撇了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咬牙道:“你說你,這不過是被人打紅了,就算你再不練武,一個大男人把這點傷還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也不怕別人看笑話。就算你不怕,我還怕呢。”
那男子的話語雖不饒人可語氣卻沒有多少責(zé)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