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在一旁擦拭著慕容離軒方才用過的軟劍。軟劍已經沾滿了血跡,黏黏乎乎的,還散發著令人作嘔一陣血腥味。黯看他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沒說話。氣氛有些許怪異。
慕容離軒向黯使了個眼色。黯跟隨主子十幾年了,自然知道主子想什么,看來要自己來打破這氣氛呢。
“恩,這位姑娘。謝謝你方才出手相救,不然的話,我們可能就得橫尸此地了。”黯把軟劍放在一旁的草地上,起身對著鳳歌就是半鞠躬算是表示感謝了。
鳳歌此時不情愿的睜開眼,三日三夜未休息,剛剛又經過了激戰,此刻已疲憊不堪。不耐的瞇著眼睛掃了黯一眼。道:“我沒想救你們,如果他們不對我出手我是不會插手的。”微涼的語氣和冷清的話語使三人間的氣氛尷尬起來。
黯雖不喜歡鳳歌的“實話實說”,但不可否認她的出現讓他們少了很多麻煩。“姑娘客氣了,就算是無心幫了我們,但是幫了就是幫了。以后姑娘有困難盡管找我們幫忙。”
好吧,他謝他的,反正她不需要別人的幫助。鳳歌閉上眼繼續休息。
慕容離軒的目光此時終于從樹葉上離開。朝著鳳歌走去。鳳歌雖未睜眼亦感覺的到慕容離軒向這邊走來,周身感到強大的壓迫感,這男人,天生的王者之氣啊。
三兩步慕容離軒便走到了鳳歌的跟前。從腰間解下一個玉佩,遞了過去。“拿著。”慕容離軒從不喜歡欠人情。
鳳歌不得不再一次睜開了眼睛,這主仆二人真沒禮貌,難道不知道打擾人休息是不禮貌的嗎?!
鳳歌眨了眨眼睛,終于眼前不再是迷蒙一片了。這才抬眼看向慕容離軒,只見慕容離軒迎著陽光站在她面前,宛如天神的臉龐在陽光下更加的刺眼,眼睛直直的與她對視,不容人反抗分毫。
鳳歌本就是打算對他敬而遠之的,如今他給的玉佩鳳歌怎敢收。收了此物,只怕以后還會有牽扯。如果真的要給點什么才安心的話,不如給銀子實在點,拿個破玉佩有勞什子用?!
鳳歌此時并不知道她所想的破玉佩其實是慕容離軒身份的象征,幾乎可以如他本人親臨的權利。不過鳳歌如果知道了只怕是更加不想要了,拿了那玉佩麻煩肯定是一大堆的。
“這玉佩我不要,你們要是真有誠意就給我銀票吧。”既然他們想報恩,那她不成全他們豈不是太不人道了。
慕容離軒從腰間的荷包隨手抽出五張銀票遞了過去。鳳歌也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鳳歌看了看手中的銀票,五張一千兩的銀票。慕容離軒還真有錢,隨手拿出五千兩眉頭都不皺一下。
鳳歌雖不貪圖錢財,但她也明白很多事情沒錢是行不通的。但五千兩太多了,幾乎夠一個城池的人吃用一年了。她不貪心,只留下一張銀票,準備把其他的都還給他。
“我拿出去的東西即使是扔掉也不會再收回來。”慕容離軒不悅的微微皺了皺眉頭。
鳳歌撇了撇嘴,這人怎的如此霸道。算了,下次有機會再還給他吧,雖然應該是不會再見面的了,但也總比四千兩扔地上好吧。鳳歌把銀票貼身收好,這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慕容離軒在一旁看著她把銀票收好,再次把玉佩遞了過去。
鳳歌愣了一下,她不是已經把銀票收下了嗎?!
“難道你認為我的命只值那么五千兩?”慕容離軒看她還是不接下,就一把拉過她的手,把玉佩強行塞到她手中。而后眼神略帶復雜的看了鳳歌一眼。那雙帶著薄繭的雙手握住她的手,她心頭微微一顫。只覺得他的手很大,大到可以把她的手整個包在手心。
“你叫什么?”
“啊?什么?”鳳歌一時未反應過來他的思維跳躍。
“我說,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名字!”慕容離軒抓著她的下巴,用力一捏。
“慕容離軒,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恩人的?”鳳歌并沒有急著掙脫他的手,而是滿眼愉悅的看著他。
慕容離軒放開了手,沒有說話,只是看了鳳歌一眼便網下山的路走去。
“鳳歌”慕容離軒的身影已經快看不到了,鳳歌才開口說道,她知道他一定聽到了。鳳歌摸了摸手中仍殘留著他的體溫的玉佩,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這慕容離軒真是個別扭而霸道的家伙,不允許他人反駁分毫。好罷,既然人都走了,那么她也回客棧睡會覺吧。總不想留在這里跟尸體作伴吧。
這里走回飛雨城可能要一個時辰。不過,用輕功應該不用那么久吧。輕功太累了,消耗功力也太大了,還是走回去吧。鳳歌撫了撫額,早知道就帶匹馬出來了。唯今之計只有走路了,邊走邊看看有沒有馬車可以雇。
半個時辰后,鳳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不遠處的城門,終于吁了口氣。平常人一個時辰的路程她只用了半個時辰就走到了,而且還沒有用輕功。
看到前邊有棵樹,鳳歌朝著樹下走過去,準備歇口氣再繼續走。就在鳳歌離那棵樹還有幾步之遙時,本來還在官道上行駛的馬車突然在她前面擋住。
她看了一眼那輛馬車,繼續走她的路。靠在樹下喘了喘氣,樹下的陰涼之氣使她頓時清爽了不少。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鳳歌朝旁邊的馬車看了看,便看到馬車前的趕車車夫正瞪著自己。
說是車夫,她也不確定那人是車夫,因為看那人唇紅齒白,頭束著紫色的絲帶,絲帶上的紫玉看著應也不是凡品,眼神純真無邪。想來應該是個書童吧。
“喂,這棵樹是我們先來的。你讓開!”鳳歌沒想到這個長的像像送財童子的大男孩一開口便那么無禮。正準備要反唇相擊。
“魏惟,怎可這般無禮。本就是我們不占理,你還偏大聲了。還不快向人家姑娘道歉。”馬車中一陣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語氣雖溫柔卻帶著不怒而威不可忽視的威嚴。
“姑娘…”魏惟諾諾的開口。鳳歌在他開口的瞬間轉身而去,讓他的話哽在咽喉,咽不下,吐不出。“公,公子,她走了。”
“走了便自己去刑堂領罰,若有下次、、、”那聲音頓了頓,“就不必再浪費糧食了。”
“屬下謝公子賞罰。”魏惟想到刑堂那些恐怖的道具,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趕緊上路吧。”那位公子開口命令道。
“駕,駕…”馬車便繼續往飛雨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