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看著一本正經坐在自己病床前的陳飛，心情很復雜。
因為第二次見面又是同一個地方，同樣是華中醫院，同樣是他躺在病床上被包成粽子。
同樣的是他帶著他的上次來的手下。
莫晨有些恍惚，有如昨日。
陳飛也是感慨萬分，這小子真是命大，上次沒被炸彈炸死，其他人一輩子攢起來的運氣都沒他這一次多。而這次據說因為失去理智，強行用力，差點血管爆裂，心臟衰竭而死。他還第一次聽說用力過度會心臟衰竭的！
其實，郭華順還是有所隱瞞，并沒有告訴他全部，只把表面的一些現象解釋了一下。
這也就是郭華順，其他人陳飛可沒那么容易相信。
“事情的經過呢，我們都了解清楚了。”陳飛看著莫晨說道。
莫晨沉默。
他覺得在警察，還是刑警面前少說話合適。說得越多，錯得也多，雖然莫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問題在哪，但心里很虛。
陳飛：”“你干得很漂亮！”
莫晨驚訝的望著陳飛，不知道陳飛突然來了這一句。不應該審問自己為什么這么暴力嗎？
看見莫晨不解的樣子，陳飛又說道：“面對一群惡徒，敢于維護正義的人很少，你算一個。”
莫晨被說得不好意思，沒想到我這么英勇。
“但是下一次注意手下分寸，打死人可要償命！”陳飛本想開個玩笑，可惜他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實在嚇人。
“不會不會！沒有下一次了！”莫晨剛才還暗暗高興，聽見陳飛最后一句，差點嚇死。償命，老子真是處男啊！
“咳咳……看你最近遇到一些，嗯，怎么說呢，就像武俠小說里面的機緣，似乎武力值異于常人，再加上這次正義感也很強，怎么樣，有沒有考慮加入我們？”陳飛沒想到本是玩笑的話傳遞到莫晨那反應那么大。無奈只能轉移話題。
當然讓莫晨加入警察，陳飛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次事情讓莫晨展現了強大的武力，對于這種人都應該加強監管，以免造成不可控的危險。如果讓他加入警察，不僅可以減低他不可控的危險因素，還可以增強人民警察的力量，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我們？”莫晨就沒想過陳飛會讓他加入警察。
“對，人民警察！”陳飛說得鏗鏘有力。
盡管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真從陳飛口中說出，莫晨還是很震驚。
莫晨有些猶豫。
陳飛說他正義感很強，莫晨不清楚，也許有吧。更多的是他覺得自己欠了老劉的救命之情，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女兒老婆受欺負。還真沒那么偉大。
警察是公務員，在國人心中，公務員是鐵飯碗，是生活的保障，是很有面子的職業。但是陳飛看中自己，恐怕不是簡單的執行一些簡單的民事糾紛。估計接觸的也是殺人放火之類的刑事事件。那么危險就很高了。對于在死亡邊緣走過兩次的莫晨來說，現在他真的很惜命。
“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一下。”莫晨猶豫道。
陳飛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他本身不是多話的人，就沒多勸。
后面交換了聯系方式，陳飛就走了，從不拖泥帶水。
莫晨看著關門的那一刻，也松了一口氣。陳飛作為一個老刑警，氣場不是一般人能頂得住。
……
“聽說陳飛邀請你當警察？”
在莫晨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郭華順就把莫晨喊到他的辦公室。
“這里方便吸煙嗎？”莫晨沒回答他的問題，他住院這些天一直沒機會抽煙，好不容易出了病房，煙癮也跟了上來。
“少抽一點！”作為不抽煙的郭院長無奈的看著莫晨在那邊吐云吐霧。心里不由得苦笑：難道這家伙是我的私生子不成，竟然這樣放縱他，要知道這間辦公室還未有人抽過煙。
“嗯，邀請了，不過我沒答應，再說，進入警察也沒那么容易吧？”莫晨說道。
“一般警察內部有推薦名額，可以直接面試通過即可。”郭華順沉吟道。
見郭華順如此解釋，莫晨知道郭華順希望自己做一名警察。
“我并不想當一名刑警。”莫晨沒說不當警察，他希望是民警。
“怕有危險？”聽莫晨這么說，郭華順就知道他怎么想了。
“不過陳飛既然希望你從事警察，想必也是看中你的能力，片警對你來說大材小用了。”
“我經歷過死亡，所以我更怕死。”
郭華順沉默。
莫晨沒有錯，誰都怕死，人性如此。
“那你為什么要幫吳美玲母女？”郭華順問道。
不知道郭華順為什么突然有提到這件事，莫晨想了想，說：“因為劉宏浩在爆炸前一刻，想救我的命。”
“也就是說，你要通過他們母女還這個人情債？”
莫晨深吸了一口香煙，沒否認。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是劉宏浩的親人，你就會袖手旁觀嗎？”
莫晨呼吸一窒，內心有些涌動，“是啊，如果他們與劉宏浩無關呢，我會不會依然出手呢？”
莫晨無法確定，臉色有些掙扎。
“劉宏浩已經死了，你不說別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最后時刻舍命救你，所以，這個人情可有可無。”
“不過！”郭華順忍不住提高聲音，“這個無人知曉的救命之恩你熟視無睹的話，你內心一定煎熬，所以你就想乘著這個機會還了回去，是不是！”
莫晨想都沒想立馬喊道：“我當時根本就沒想那么多！”
“呵呵……”郭華順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莫晨看著一副了然于胸的郭華順，有點莫名其妙。
“對！當時你根本沒想那么多！也就是說，幫助那對受欺負的母女根本和劉宏浩無關，完全是因為你看不過去，拔刀相助而已！”
“或者就是你的本性如此！”郭華順此刻化身福爾摩斯一般，層層解剖。
莫晨張了張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為什么要蒙蔽自己的內心。甚至你一醒來就打聽那小女孩的傷勢，而不是你自己？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小女孩的生命已經重要得超過你自己？”
郭華順的話如重錘重重的敲在莫晨的內心。
看莫晨坐在一邊沉默，甚至點燃的香煙都忘了抽，郭華順又緩緩道：“有些人有能力后會對社會造成很大的破壞，如走上邪道的武裝分子，如當上高官的腐敗分子，但有些人卻不一樣，他們會幫助更多的人，讓這個世界更加色彩斑斕！”
莫晨抬起頭，炯炯有神地看著郭華順：“那你為什么這么希望我去當警察？”
郭華順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放松自己的身體，靠在老板椅上，緩緩道：“我說我希望這個社會更美好，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