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對視一會兒,一人尷尬不已,不知說些什么,一人臉色陰沉,活像人欠了他幾百萬。
最后還是楊炎廷打破了這迷之尷尬的氣氛。
“咳,抱歉,我之前還以為兄臺在做那擋子事,如今看到兄臺這模樣,想來是我誤會兄臺了,兄臺可是遇到了何事,若需要在下幫忙,在下定義不容辭。”
楊炎廷想,這下倒是尷尬了,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誤會別人在林中小道士做那擋子事,但是這個人長得倒是好看,比女子猶勝三分,甚至比他見過的女子還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風情,若非剛才聽到的聲音是男子,只怕他都要以為這是位美嬌娘。
聽道這話的傅溫,臉色由之前的紅得帶血一瞬間變了無數個顏色,青、黑、紫、白、紅,幾種顏色一直轉換個不停。
“你是何時來到此處的,又看到些什么聽到些什么?可還有其他人來過此處?”
傅溫看著眼前這個人,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落在楊炎廷的眼里,竟也覺得這個人挺好看。
不曾想他才剛獨自出來闖蕩江湖,便遇到如此美的美人,倒是十足的好運氣,只可惜了,這是一個男子。但是他為何要一個人在這小道上發出那種聲音,看他剛才表情痛苦的模樣,想來是發生了何事,他卻在猶豫是否要管這件事。
若楊炎廷知道他眼中的這個美人已經覺得將他殺了,絕不讓看見自己這副模樣之人存活于世間,不知他可還會覺得自己幸運。
“兄臺莫急,你的問題我會一個一個地向你解答,不若我先自我介紹,鄙人姓楊名炎廷,字子卿,不知兄臺如何讓稱呼?”
楊炎廷抱拳頷首,動作一片瀟灑,英俊無比,倒端的是大家之風,英雄之氣,倒可稱得上是江湖好兒郎。
傅溫心里冷哼一聲,裝模作樣,還裝得挺人模狗樣的。然而即便心里再不屑,還是不得不先哄好這個人,只有他給自己解了穴道,自己才能夠取他性命。
“喚我傅溫便好。”
傅溫雖然及其不愿意讓這個人知道他的姓名,可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為了待會兒能夠利用到他,傅溫覺得知道了也沒關系,反正最終都將被他殺死,這也跟沒告訴沒什么區別。想到此,傅溫心里才算平衡些許。
“原來是傅兄,幸會。我還是先來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我是何時來到此處的?嗯,貌似有一個多時辰了,至于看到些什么,聽到什么,這個可就得好好推敲推敲,傅兄聽了之后可莫要急著殺人滅口,不然我可不說了。”
楊炎廷可不是蠢的,他適才很明顯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美人對他動了殺意,雖說他不懼,卻也不愿傷了美人,即便是男美人那也是美人,能夠和平講和的,盡量不會動用武力。
傅溫卻恨不能將這個楊炎廷千刀萬剮,氣得腦子都更糊涂了,身上的瘙癢還在繼續,眼前卻還有一個人嘰嘰歪歪,讓平時還算沉得住氣的傅溫徹底沉不住氣了。
“你一個大男子磨磨唧唧的,倒是爽快些,我現在還動彈不得,怎的都不可能殺了你。”
雖然非常不爽,然最后一刻,傅溫還是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義父說的。定不能因為如此小小的拌嘴而壞了大事。
“那便好,若你做了什么,我可不會再管你。”楊炎廷很是認真地道,傅溫心里卻對此不以為意,他何須他一個陌生人來管,當真可笑至極。
這傻大個,看起來很傻,行事倒是也真的傻,本來他之前還對他能夠威脅他對他有些改觀,現在看來,傻的是之前對他改觀的自己。
“嗯。”雖然不情不愿,傅溫倒是含含糊糊的小聲嗯了一聲,楊炎廷卻知道,他這一聲小小的嗯,并非是如剛才那當子事時哼出來的,而是答應他了。
頓時,楊炎廷也準備對他好些還是快些將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免得他吊著胃口難受。
“我沒有看見什么,過來時聽見你的呻,嗯……叫聲,我還以為有人在這小道上做那擋子事,便沒打擾,想著等你完事了我再出來,之后等著等著我就睡過去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便想著過來看看你。”
楊炎廷原本是想要說怕你做那種事做得多了,有傷身體,但是想到他一臉狠厲地看著他,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只好換一種委婉點的說法。
傅溫越往下聽,臉色也越來越黑。他此時恨不能將那個罪魁禍首找到,然后千刀萬剮方能泄心頭之恨。
楊炎廷注意到傅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覺得還是長話短說,這個人能不惹還別別惹,他總感覺,惹到這個人,他這輩子都主動無法逃脫。
“期間倒是沒什么人過來,有一個人來了也在還沒靠近時便被我勸到另一條路上,倒是一直都只我一個人,畢竟現在這個天氣,也不像是會有人走到這種地方來的。”
說完,楊炎廷決定徹底閉嘴,再不說話,低著頭,也不用看傅溫那變來變去的臉色。
傅溫閉眼平復了一下情緒,才睜開眼,現在還是先將穴道解開才是正事,其他的稍后再打算。
于是,傅溫睜開眼,看見的便是楊炎廷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安安靜靜的,倒是勉強能看。
“咳咳……”
傅溫假咳一聲,總算是將楊炎廷低著的頭給喚起來了。
“傅兄可有何事?想來傅兄這是被點穴了,我且試著給你解開,你且等等。”
說罷,楊炎廷便很自覺地過來給傅溫解穴。他可不想再與這個人呆在一塊了,美人是美,但是他可不想與此等美人多待一會兒。
傅溫沒想到,自己只是輕輕一咳,這人便自覺地想到要給他解穴,本還以為會再廢一番口舌,倒沒想到如此容易。不過誰會嫌棄事情做成太容易呢,又不是傻子,傅溫樂得在心里高興,臉上的表情倒是沒那么猙獰了。
然而兩人都認為這解開一個穴道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結果卻出人意料。
楊炎廷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點錯穴位了,雖說他從小就熟悉各個穴位了,畢竟一個正經的練武之人首先要學會人體必要穴位,從而重點保護易受傷部位。
然而,楊炎廷不信邪地又再試了一次,還是沒成功,傅溫還是不能動彈。起初楊炎廷還以為是傅溫耍自己,故意給他做出一副穴道還沒解開的錯覺。
“你到底行不行?如此簡單的穴位你竟也找不到,誰給你膽子獨自出來行走江湖?”
傅溫已經很不耐煩了,難道這傻大個騙他的,他根本就不想放他出去,想到此,傅溫更是想直接將這個人按在地上打一通。
楊炎廷打量的目光在傅溫身上游走,看他做派不似作假,他應該以為他在騙他,故而這般生氣,然而楊炎廷反而沒有因為傅溫的咒罵而生氣,倒是覺得有些開心,總算他沒有騙他。
“應當是給你點穴的那人手法獨特,我自小便開始識別穴位,應當不會連這小小的穴道都解不開才是,我亦不敢擅自再為傅兄解穴,恐不小心出了差錯,若是無事,在下還要趕路,便先走了。”
說罷,楊炎廷果真頭也不回的走了,雖說他覺得這美人有些倒霉,但看他的樣子,貌似因為惹到何人,故而才被人家點穴定在此處,且看他模樣也不像正經人,這種事情他還是莫要參加,莫要才進江湖的第一天便惹事,若明日來他還在,再救他也不遲。
且定住他的那人內力很是深厚,便是兩個他也是及不上那人的,且那人對他似乎很厭惡,卻也沒打算傷及性命,還將他定在此處,或許是因為他跟著人家,人家嫌他煩,故而才這般作為。
不得不說,楊炎廷真相了。
傅溫看楊炎廷真的頭也不回就走了,之前還覺得這人是傻大個的想法現在也不敢如此了,這人心眼應該比暗礁上的石頭還多,還是要小心應付才是,且他不想再在此處丟人現眼了,他這一輩子的臉都被今天給丟盡了,幸好沒帶屬下過來,不然以后他將再無威嚴可言。
“那個,子卿等等,適才若有冒犯之處敬請諒解,只因我被如此折磨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辛苦焦急,這才口不擇言,還望子卿見諒,只王子卿莫要棄我而去,此時艷陽正烈,若你走了,再來一個壞人恰好看見我這般,恐我性命難保,還望子卿相救,傅溫定會報答子卿恩情。”
傅溫也只好先認輸,許以對方一個承諾,之前殺了對方的打算也暫時作罷,他本也就是一時沖動才那般想,只要這個人救了自己,他終究會報恩就是。
楊炎廷終于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傅溫,倒是很詫異他能說出如此好聽的話,還能對他如此低三下四。
聽他說得也不無道理,若是他果真遇到了壞人,即便他第二天來找他,恐怕也找不到了,如此,也算是他間接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