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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游湖

楊錯走在湖邊用五彩鵝暖石鋪就的小道上,百無聊賴的用從紫藤樹上采下的花枝在湖中蕩起一圈圈波浪。心里卻在思量那慕三郎究竟是何人?又想若是平頭老百姓更好,或許還能全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愿。

“姑娘,為何不同大家一起去看蟠桃會?”在浪花寂寞的蕩開了一圈又一圈后蘭草出聲問到,“我看姑娘如今是最喜熱鬧的。”

“有什么好看的?”蘭花反駁道,“那些個地方人多口雜,光是那味兒就熏死個人。姑娘這身子如何受得住。”大皇子的行徑蘭花早已是看在眼里,姑娘不提她也就裝作不知道。

“你們去幫我取了湯婆子過來。”看來平日里對這兩個丫頭管束得松了些,如今是越發沒有個樣子了。

“姑娘,我一人去取就行了,蘭花姐姐還是留在這兒陪著你?!?

“叫你們去就去,什么時候學會違逆主子的意思了?”楊錯不耐煩的打發了兩個。

“那姑娘就坐在這藤椅上不要走動,當心腳下生滑落了水。”兩丫頭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千叮嚀萬囑咐后才跺著腳走開了。

楊錯懶懶的歪在藤椅上,望著縹緲著霧氣的湖面出神。一葉四周垂著朦朧彩燈的輕舫緩緩而至,在這薄霧中像是天外來客。船頭立著一身質地輕盈的素白長袍的修長身影。楊錯心里暗自高興,那一溜煙的朦朧彩燈太熟悉了。果然輕舫徑直飄至眼前,像是專程而來。

“金昔小兄弟為何獨自一人在此寂寞徘徊?”溫潤如雨的聲音不是那慕三郎是誰。

明明看見人家一身女兒裝,還叫小兄弟不是拿那日桃花林的事來調笑自己么。一向不拘小節的楊錯此時那女兒家的小性子偏偏自個兒跑上來了。掩了臉上的驚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怎就如此巧合遇見了三郎兄,莫不是三郎兄專程在此等候?”

“心有靈犀自相通。”聲音更加溫柔,猶如剛才喝的女兒紅直接酥到骨子里去了。楊錯的俏臉上不免又是紅霞翩翩飛。

“姑娘不想嘗嘗這清韻山上獨有的丁香酒么?”

古代的花酒是楊錯至今發覺的除了各種吃食外最好的東西了,以前就號稱“千杯不醉”的她對此更是情有獨鐘,奈何這身子太弱吃不了兩杯就醉了。一聽丁香酒想著上山時復履生香的情景就饞的直流口水,再加上是和自己心儀的人對酌,心里不免就有些動搖。望了望還未回來的兩丫頭,要是她們回來時沒有見著人,這事還不知道被鬧成咋樣,豈不就不美了。

像是知曉她心中的顧慮,慕南笙笑道:“清韻庵的姑子們正忙著準備這幾十號人的七寶羹,你那湯婆子恐怕是要等些時間了,還不如到我舫上還暖和些?!睏铄e還是有些不放心沒有挪步。

“要不這樣,我叫七安在此候著你家丫頭如何?”

楊錯聽了這才上了船,隨著慕南笙進了垂著珠簾的鏤空舫內。里面鋪了厚厚的褥子,牢牢的固定了一張梨花木小桌,鹵肉、堅果、糕點、果子各幾樣滿滿堆了一桌子。靠后邊的爐子里還溫著酒,整個舫內都彌漫著暖暖的酒香,讓人情迷。

“三郎兄真是好雅致!”楊錯跪坐在褥子上。

“不是說不要這么生分么,直接叫我三郎就行了。”低沉的聲音和著酒香讓人沉醉。

三郎,三郎,楊錯在心里叫了百遍,早就揣摩出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這不是古裝電視劇里,青樓女子在床上叫恩客的昵稱么,感情這廝居然把自己想的如此的不堪。楊錯賭氣的別過了頭不再理睬。

慕南笙依舊樂呵呵的斟了酒遞于楊錯面前,“金昔嘗嘗可喜歡這酒?還有這鴨客家的烤鴨最是一絕?!?

楊錯也不是個鉆牛角尖的人,接過夜光杯置于鼻端深深一吸,濃濃的酒香沁人心脾。輕輕一抿滿口辛辣,楊錯沒想到這濃郁的丁香酒卻是如此烈性,倉促間吞入肚里卻沒有預想中的鋒刺,而是滿肚的溫婉。

“沒想到這紫丁香竟是如此的奇特。”只是一口楊錯便愛上了這峰回路轉的丁香酒,說著便是一飲而盡?;蛟S她不自知的是其中也有因人因景的緣由。

“金昔竟能欣賞這丁香酒,真是讓三郎意外。實乃知音!”一般的姑娘家都受不了丁香酒入口的辛辣,還未品嘗到它的溫婉便拒之門外,實在是一大憾事。

“休要再叫‘三郎’?!睏铄e不滿的抗議到。

“三郎不好么?”慕南笙的語氣越發低沉像是呢喃。

還未反駁,船身突地一顛,毫無防備的楊錯猛地撲到了慕南笙的身上。杯中酒灑了他一身,衣裙帶著桌上的物品傾了他滿身。慕南笙絲毫沒有躲避,雙臂穩穩地的護了她在懷里。因重心不穩狠狠的撞在了雕花的舫廊上。楊錯聽得一聲隱隱的悶哼。

“不怕,不怕。”慕南笙輕輕的拍著楊錯的肩膀,讓楊錯仿佛回到了孩童時爸爸在安慰溜冰摔破了膝蓋的她。

楊錯貪婪著他懷里的溫柔,良久才聽到,“現在沒事了,剛才該是走到泉眼上了。這覓音湖全年溫潤如春就因為湖底有一泉眼時時冒著熱氣?!?

“公子可還安好?”舫外傳來了小廝急切的問候。

突然意識到這是在男女大妨的古代,她這樣只能讓眼前人更加輕視了自己。楊錯趕忙起身退到了一邊,有些擔憂的望著慕南笙。

“無妨?!毕袷腔卮鹩窒袷前矒釛铄e的擔憂。

“幫我取了暗箱里的衣衫來。”慕南笙很是自然的吩咐到。

楊錯捧著衣服,看著慕南笙褪去了身上沾滿污漬的衣物。那結實線條與那些健身明星有的一拼,看得楊錯真想上去摸一把。

“箱里有化瘀的膏藥,金昔不為三郎抹上么?”慕南笙背過身子肩胛骨上重重的一抹烏紅,看來剛才撞得不輕。

楊錯急急尋了膏藥為他抹上。“金昔玉指如蔥,摸著實在是舒服?!笔芰藗€不忘在言語上吃人豆腐,楊錯手指一用力,只感覺慕南笙肌肉一緊卻沒有出聲。

換好了衣裳慕南笙才悠悠的說道:“金昔如狼似虎般盯著一男子,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么?”

楊錯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懊惱的轉過了身子。這廝衣服都穿好了才這么說,不正是拿自己開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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