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步并作兩步,順著聲音的來源尋去,在路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巷里看到五個小男孩正在追逐玩耍。
這五個孩子中年紀最大的和我差不多年紀,生的虎頭虎腦,儼然是里面的頭,最小的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在頭頭的帶領下分作兩派正在玩打仗的游戲。
我湊上前去,沖領頭的男孩打聲招呼,“嗨,你好!帶我一起玩好嗎?”
幾個男孩聽到我說話紛紛停下來,圍過來上下打量我,只見領頭的男孩指著我說道:“我認得你,你就是齊將軍的兒子吧?”
是以,昨天我沿街扶靈而過,容貌被人認出很正常。
我點了點頭,沒否認。
那個男孩見我點頭,出言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也是,父親剛去世就在街上閑晃,換我我也會這么問。
好在我有備而來,“我與家仆去接先生,路上被歹人跟蹤,家仆也走失了。接不到先生,我還不能回去,可是歹人就在外面街上,我又不能出去。”我故意說得很慢,一面觀察著幾個男孩的表情。
待我說完,幾人中有一個男孩沖領頭的男孩問道:“水生哥,他這樣算不算落難?”
年紀最小的一個男孩很同情我的遭遇,站在水生身后伸出頭來安慰我,“你別怕,我爹今日在家,若是歹人來了,我喊他出來救你。”
另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子也湊上前說道:“我娘也在家,我娘力氣可大了,打屁股可疼了,一定能把歹人打跑的。”
“真的真的,小山她娘是張屠夫家的姑娘,自小跟張屠夫學殺豬,力氣大著呢,就連小山他爹經常被小山他娘追著打呢。”
“……”……
面對他們的七嘴八舌,我不啃聲,只是拿眼看著水生。
“你想我們怎么幫你?”水生站了出來,兩道濃眉下一雙大眼睛仔細打量著我的神情。
“帶我玩。”我的目的很簡單,“咱們一起玩打仗的游戲,等家仆來了我就走。”
“可是……”水生不解,“你和我們在一起,歹人來了不是還會發現你,不如到我家去躲一躲。”
這孩子我一眼看著就是個心善的,只是敵在暗我在明,我可不能躲在任何人家中,若是被壞人盯上,豈不是連累了他們。
“這個我早有準備。”我咧嘴一笑,“你們這樣打仗沒意思,不如我們玩個新的,只是這個新游戲好玩,就是有點臟,你們怕不怕?”
水生也笑了,說道:“我們有什么好怕的,你說便是。”
我沖水生幾人勾了勾手指,圍聚在一起說了一些這般,那般。水生是娃娃頭,聽我說完發號時令,幾個小娃娃被指揮著有從家里舀水的,有從家里偷出來鐵锨鏟土的,我和水生則在巷子里活了好一灘稀泥。
水生一邊和泥一邊問我,“你真要把泥摸臉上?”
“嗯,衣服上也要抹上。”我手指沾了點,咬牙往臉上抹去,一面給水生解惑,“我們都把臉抹了,這樣除了我們幾個人認得對方,外人根本辮不出你我,我看我爹打仗時用過,這叫瞞天過海,為的就是迷惑敵人。”
“真的!”水生一聽我把齊將軍搬出來,立馬變成星星眼,崇拜不已,連忙學我的樣子把臉抹了。
我拿泥巴抹了臉,把外衫脫下來,反著穿上,泥手在身上拍了些手掌印。水生看樣學樣,還叫幾個小的照做。
我拿泥抹好臉,蹲地上用稀泥捏了幾個泥團,看著幾個小孩皺著眉不忍往臉上使勁抹的架勢,決心助他們一把,乘他們不備拿起一個泥團先往他們身上招呼。最大的泥團子正中水生的后心,濺開一個好大的泥印子。
衣服都臟了,大家也顧不得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水生不甘示弱地撈起泥巴就往我身上招呼。幾個小的看見我和水生開戰,興奮的尖叫,幫著我們捏泥,還互相攻擊偷襲,一時巷子里泥巴泥水亂飛,眨眼的功夫,我們幾個成了泥猴子。
正玩得起勁,就聽見有人大聲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我抬頭一看,來者約莫二十來歲,一襲紫衣臨風而飄,手負于背后,腰間別著一把大刀,目光中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蕭冷的眼神此刻看著我仿佛能射寒星。
完鳥,仇家尋上來了。
看他這架勢好像已經認出我了,我連忙迅速挪到水生身邊,低聲說道:“就是他,就是他跟蹤我,他是壞人。”
水生一聽毫不猶豫,大喝一聲:“將士們,這是壞人,給本將軍上!”說完就把手中的泥團子丟向紫衣人。
紫衣人一閃躲開了,卻沒有對我們幾個小孩動手,只是嘴里憤憤嚷道:“快給我住手!”
我們雖在小巷,但是卻緊臨著主干道,紫衣人這么一喊,已經有人朝這里看過來。我料他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對小孩子動手,因此更是忙于揮泥投擲,同時忍不住要對紫衣人飄逸若定的身手,稱贊幾聲。
紫衣人的身手不凡,一看就知道是武功高手,我們這些小毛孩子手中的泥巴根本對他起不了什么殺傷作用。不過妙就妙在,他躲過了泥團子,卻躲不過滿巷子飛濺的泥水,紫衣上落下了不少泥點子。
我們這么一鬧,已經有幾人的家長跑出來制止。到底是小孩子,一見家長出來,戰斗力立馬變弱,紫衣人乘勢飛掠了過來,一把就擒住了我。
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我感覺身上一處一麻,嘴里連話都喊不出來了。
吾靠!我們古代大俠的功夫真不是蓋的,眨了眼的功夫,我就被生生擒住,連救命都沒來得及喊出口,若是警察叔叔都練就這么個高超本領,社會治安一定好很多。
還好我已和水生培養出強烈的戰斗友情,我雖然喊不出,但有水生站出來替我說話,只聽見水生喝道:“大膽!你是什么人,敢對侑郡王無禮!”
孺子可教也,水生這話聲音可不小,適才出來的幾個毛頭的家長聽得水生的話紫衣人望去。
紫衣人面無表情,從懷中摸出一面玉牌,“在下御前侍衛趙震,奉命保護佑郡王!”
啊啊啊啊啊啊!!!我這是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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