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九,你說我們剛進城的時候,沒有那么多人啊。有的,只是死人。現在怎么那么多人都回來了。他們都逃到哪里躲去了。怎么那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而我逃難的時候是也沒見有那么多人啊”。朱霖奇怪的問道。攻下城池不過三天,怎么會一下子涌進了那么多得百姓。他們都是躲在什么地方的。這速度也有點太快了吧。
“少爺,這些人,屬下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躲在城西南運河汊子里,離這里不是很遠,大約也就是半天的路程。那里有片蘆葦蕩。大帥曾經派斥候去那里偵查過,怕是有賊寇藏在那里。由于流寇攻下城沒幾天。大軍就到了,所以說躲過去的百姓應該沒躲多遠。就是躲得遠的,看到大軍進發時,應該就出來了,所以說才會有那么多人”。
常鈺霖在旁邊也說道:“嗯,我們剛被賊寇裹挾進泗城有兩天,就聽說朝廷的大軍到了,我就帶著他們趁亂躲進了廟了。如果大軍再晚來幾天的話。我們估計都被餓死了。整個城池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聽流寇中的賊頭曾經說過,說百姓都跑到運河汊子那里了,本來想去抓的,就是因為朝廷大軍來的太快,而且沒有人愿意去,都忙著燒殺搶掠”。朱霖笑了笑,心想流寇畢竟不是正規軍,一群流民組成的,走一路,搶一路。只知破壞,不知建設。松散的組織群體。
“對了,鄭九,我們回去做個沙盤吧,我也好了解了解此地的地形”。朱霖說道。
“沙盤,沙盤為何物?”。鄭九問道。沙盤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大帥怎么指揮打仗的。難道就靠朱霖看見簡單的就像山水畫那樣的地圖。連個等高線都沒有?
朱霖給鄭九詳細的介紹了沙盤的做法和用途,聽的鄭九嘴巴大大的。驚呼有此物的話,天地盡在掌握之中。朱霖鄙視的看了一眼鄭九,這還算厲害的。然后唾沫紛飛的開始給鄭九大吹特吹,講后世的一些東西。什么千里之外就可以取上將首級的超級大飛彈,什么可以讓人在天上一個時辰飛行千里的鐵鳥,什么可以不用吃草日行千里的鐵馬等等等等。聽的鄭九和常鈺霖目瞪口呆。直呼厲害。
這一陣吹的,是吹的朱霖口干舌燥。嗓子冒煙。等吹完了,鄭九突然問了一句:“少爺,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霖白白眼說:“我腦子發過燒以后,做夢時,一個白胡子神仙夢中托夢給我的”。
鄭九和常鈺霖看朱霖的眼光頓時就像看神一樣了。鄭九問白胡子的神仙長得什么樣。朱霖又一通吹噓。看著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朱霖心里嘿嘿直樂。好歹咱也是從后世來的不是。見過的東西多得去了。隨便說幾樣出來還鎮不住你們這些土鱉。兩個人就這么聽著。朱霖吹著走著。一直回到了朱家小院。
朱家小院,朱成禮和朱義他們看到朱霖回來了。就問鄭九他們到哪里去了,鄭九說帶著他們去街上轉了一轉。
然后朱成禮告訴朱霖,由于袁大帥和朱正走是甚急,就給朱霖留了兩封信放在朱霖的屋里了。朱霖問朱成禮,大帥和二哥給他留沒留銀子。朱成禮很遺憾的告訴朱霖,只留了兩封信。把朱霖郁悶的直想撞墻。沒留銀子,怎么辦啊。剛才路上朱霖問了鄭九了,鄭九一個在大帥身邊做親衛關十兩白銀。朱成禮關二十兩白銀。這就三十兩了。在加上那些孩子和二哥吃穿嚼用,再不濟也得三十兩銀子吧。在加上朱成禮還養了一匹老馬,每個月最少需要七十兩銀子。七十兩啊,朱霖現在的資產也就是二哥給的那四十兩白銀。一個月都撐不過去。這下可把朱霖愁壞了。愁得晚上草草的吃了一點就回屋了。
常鈺霖送飯的時候還納悶呢,心說白胡子老神仙都給你托夢了,你還愁個什么啊。
朱霖回到堂屋,朱義正在那里嘿嘿呵呵的耍著石鎖鍛煉身體呢。朱霖愁得也沒有心思看,自己走到屋里。看到桌子上有兩封信。一封寫著賢侄朱霖親啟,一封寫著三弟親啟。都用鎮紙壓著。朱霖先把袁大帥的信看完,沒寫什么,就是一些關心的話,還有讓朱成禮幫著朱霖找個先生。讓朱霖好好的用功讀書。
朱霖心想,錢都沒一分,我讀書還能用心。養活自己才是王道呢。又把朱正的信拆開,拆開以后,一封信夾雜著一張銀票。朱霖耐心把毫無營養的信看完。看了看手中的銀票。有點胭紅色的紙上寫著日隆昌號,見票即兌。文銀壹佰倆,下面還有大寫數字的編號,一個財神印在中間。很精致,紙張是麻紙的一種。很像后世用得硬紙張。
朱霖這下放下心來了。加上二哥的四十兩白銀,就能撐兩個月了。這一放心下來,渾身疲憊。就往外邊喊道:“常鈺霖,找人幫我燒點水,本少爺要洗澡”。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安排”。過一會,有兩個稍微大點的孩子抬了一個木桶進來。倒好水,倒水的時候,水有點渾。朱霖問他們怎么水那么渾濁。一個稍大點的孩子告訴朱霖,院子里水井的水已經快到底了。所以有點渾濁。
朱霖也沒當回事,洗完澡就早早的休息了。這個年代,沒有電視,沒有網絡。連電都沒有。外邊又開始宵禁。一點夜生活都沒有。所以朱霖才早早的休息。
城內知府衙門后宅,里面牛油蠟燭點著。一群“衣冠禽獸”正在那里觥籌交錯。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穿飛魚服的漢子也赫然再列。
“唐百戶,聽說你今天在南城門那里遇到點麻煩?”。
“守備大人,別提了,下面的兄弟們招子不夠亮,惹了不該惹的人了”。唐百戶在那里答道。
“哦,袁崇煥走了,還有你唐百戶不敢惹的人嗎?什么來頭,居然讓你如此忌憚”。唐百戶呵呵一笑說:“別說是我了,守備大人還有知府大人也是惹不起的。手還是放干凈點吧,不然哪天腦袋掉了還不知道怎么掉得那就冤了”。周圍的人聽這么一說,都吸了一口涼氣。沒想道小小的泗城居然還臥虎藏龍。守備大人也在那里暗暗的琢磨,看來以后手要放短點了。但嘴巴上又不肯認輸:“本大人才不怕呢,過幾天,我就回我的衛所了,再厲害,他還能追到衛所去”。
“呵呵”。唐百戶笑笑沒再說話,心想,你個小小的千戶和他斗,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得。但嘴上虛偽的應付到:“那是,那是”。
旁邊有個衙役的班頭說道,今天這酒喝的好,但就是缺個唱曲吹簫的。旁邊一片淫笑聲。守備大人說:“知府大人更衣還沒更好嗎?唐百戶,你送的那個女人怎么給大人更衣更的那么慢啊,唐百戶,你不去看看啊”。旁邊的一眾大人更是在那里淫笑不止。
“唐百戶,張班頭。知府大人有請”。門口過來一個小廝喊道。唐百戶和張班頭不敢耽擱,慌忙向著眾位大人告罪以后隨小廝前去衙門后堂。
到了后堂,只見知府大人官帽歪帶,衣衫不整得坐在太師椅上。白天那個山羊胡子老頭立在后面。唐百戶和張班頭慌忙跪下磕頭請安。知府大人說道:“都起來吧,別跪著了,你們兩人有功于本府,本府剛上任就送了這么一份大禮給本府。本府呢,也不是那么貪財的人,唐百戶送過來的暖房丫頭,本府就笑納了。刁師爺,把收上來的銀子分點給兩位大人。本府累了,要去歇息去了。你們在后宅喝好吃好”。說著就起身回后堂內屋了。刁師爺見知府大人走了,走過去給唐百戶和張班頭一人塞了一張銀票。都是日隆昌的銀票,每張五百兩。唐百戶和張班頭接過銀票,請刁師爺前去喝兩杯,刁師爺也不客氣就跟著過去了。后堂屋子里的床上,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孩子,雙眼無神的望著床幔,在那里喃喃的說著:“不要,不要”。知府大人一到屋內就把官服一脫,嘴里喊著:“寶貝小美人,本府又來疼你了,把本府伺候舒服了,本府讓你吃香喝辣的。享盡榮華富貴”。說完就瘋狂的撲上床去。接著屋內氣喘聲,哭聲,罵聲交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