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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銀色不明物2

言梓夏一路來到書房,書房在凌風(fēng)樓外,與觀月樓遙遙相望。

相較于觀月樓四周亭花玉立,假山流水的檐廊下,一片碧波池水種著大片荷花,如今綠色荷葉覆著碧波,倒令人期待著映日荷花別樣紅的風(fēng)景了。

若說觀月樓像極一名女子,而書房則可喻為男子,書房隱在大片翠綠竹子形成的一道厚厚屏障里,竹葉隨著微風(fēng)沙沙作響,清脆悅耳,書房靜謐沉穩(wěn),透著大氣。

表面上看,翠綠竹林形成一道屏障,瞧著便像獨居一處的樣子,實則這書房也是凌風(fēng)樓里的一景,居于凌風(fēng)樓上便能瞧見這片綠衣盎然的幽靜竹林了。

言梓夏雖是第一次來此,卻是十分喜歡,這幽徑讓人感覺分外的舒適。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惟余鐘磬音。

此刻此景此情,言梓夏竟不禁想起此詩句,仿佛頓悟了,擺脫塵世一切煩惱,象鳥兒那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仿佛大自然和人世間的所有其他聲響都寂滅了。

顯然,言梓夏似乎忘記了此行的目的,而身邊的小金子也早已閉嘴,不解面前的這個王妃怎么突然就沉默了。

穿過竹林,言梓夏信步緩行著,腳下的竹葉發(fā)出輕微的響聲,應(yīng)和著枝頭的風(fēng)聲。

“皇上雖然表面上不再追究此事,卻在暗中調(diào)查著,矛頭似乎是針對我們王爺?!?

竹林里傳來有些耳熟的聲音,似乎是李安,卻因為被提到的‘皇上’二字而令言梓夏微微皺眉,不禁停下了腳步,側(cè)首聆聽著。

“查不出是什么人嗎?這人竟如此好功夫,輕而易舉地避過七王府的重重守衛(wèi),輕而易舉的出現(xiàn)在觀月樓上,輕而易舉的借著王妃舞劍而行刺。”

這其中,似乎涵蓋了什么讓人意外的信息?言梓夏聽得糊涂,更是滿頭霧水的。

“三王爺,李安斗膽,這事情會不會是六王爺安排的?他素來喜歡捉弄我們王爺,非要整得我們王爺出盡丑相才肯善罷甘休,會不會是他借機捉弄我們王爺呢?”李安猜測著,似乎并不介意此刻對一個王爺?shù)墓_懷疑,更似不解這其中的厲害。

白浪妖冶的臉色微沉,精致的丹鳳眼透著深不可測的情緒,又沉聲回應(yīng)了一聲。

“在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之前,誰都有可能,只是可能性的大小而已。六弟他雖然經(jīng)常捉弄七弟,卻還沒有做過太過分過激的行為,這刺客似乎是想傷害皇兄,卻被七弟陰差陽錯的撞上了?!?

白離夢的可能被白浪質(zhì)疑,李安更是懊惱自己護主不利,臉色更加沉暗。

言梓夏壓住呼吸,卻仍舊不禁輕呼了口氣,未及放松,忽然身前一閃,白浪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恰在此時,一抹涼風(fēng)掃過頸邊,言梓夏不禁一凜,打了個寒顫。

“弟妹?你怎么過來了?”而且似乎呆了有些時間了。

李安大驚,手迅速的撤回,抱拳,恭敬地行禮向言梓夏請罪道,“屬下該死,險些誤傷了王妃?!倍脊炙詾槭悄膫€不懂事的下人,這才行動如此迅速——

言梓夏擺擺手,“我沒事,我是來找三王爺?shù)摹!?

她看向白浪,想著他剛剛說過的話,不禁更加疑惑這皇室之人的復(fù)雜關(guān)系了。

窗外低沉的雷鳴一聲,言梓夏心下一驚,慌忙推窗一看,只見那天邊層層烏云翻滾著,靜謐陰沈,瓢潑驟雨頃刻而至。

忽然心下一緊,攥緊雙拳,山雨欲來,狂風(fēng)滿樓。

“你們能想到的人都想到了嗎?確定沒有遺漏的嗎?”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言梓夏本不想卷入這樣的權(quán)利陰謀斗爭里,可如此看來,她已經(jīng)無可避免的卷入了白子卿的生活,無可避免的要承擔(dān)一些不該承擔(dān)的險惡詭計。

也許就像二哥說的,該來的總是會來,越想逃開,卻纏得越緊。

她望著窗外垂下的珠簾,即使她不喜歡這濕重的氛圍,卻避無可避的被纏繞著,帶著窒息的味道,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梓夏,你所指的可是皇兄?”白浪低沉地聲音帶著萬分的凝重。

若非是白御風(fēng),若非與白子卿有愁怨,又怎么會在皇帝出席的宴會上行刺呢?

白離夢可以明著暗著整治白子卿,不就是因為白御風(fēng)的默許嗎?否則,他又如何能欺侮同為王爺?shù)淖约旱钠叩苣兀?

“不可能,那鏢明明是射向皇上的?!崩畎膊豢芍眯?。

白浪卻斂著眉,似乎思索著什么,有一層迷霧將他團團包裹了起來,看不透,摸不著了。

“那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言梓夏收攏了指尖,一片落葉夾在指縫里。

“王妃想問什么?”李安有些不解,眉宇有著淡淡的暗紋,卻很快的消失了。

言梓夏不禁輕笑了下,狀似十分無意地看著白浪,又看了下李安,笑聲問:“白子卿真的是個傻子嗎?”她見到的白子卿像極一個稚嫩的孩童,帶著天真的童心,憨實可愛。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言梓夏隱約覺得白御風(fēng)對白子卿的眼神不似一般。

白御風(fēng)雖然沒有一直盯著白子卿,不似白離夢那樣直接地對他嘲笑,諷刺,甚至戲弄,卻暗地默許白離夢的一切行為,甚至包括這次賜婚。

而白子卿不僅沒有中計,甚至因禍得福,娶了她言梓夏,讓白離夢憤恨萬千,而白御風(fēng)面上卻平靜無波,卻因為一場宴席而橫生了枝節(jié)。

似乎,這一切的背后,正有一個獵人計劃著什么,不管目的如何,手段光不光明,卻是一場針對白御風(fēng)和白子卿的巨大陰謀。

白浪詫然的看著言梓夏,不解她的疑問從何而來,眼底閃過一抹疼惜,輕緩道:“弟妹,嫁給七弟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不僅要面對世俗人的言語,更要面對自己以后的生活,也許會很艱辛,卻還是要一個人扛著,真是辛苦弟妹了?!?

言梓夏一愣,抬眸看著那細(xì)致的丹鳳眼,嘴角抹過一絲似有若無的無奈,看來三王爺白浪是堅信白子卿是個傻子了,而且,十分疼愛這個七弟。

窗外的竹子被雨滴打得東倒西歪,不過片刻,卻又筆直堅挺,可謂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就像某個人。

李安眸光微微晃動,閃過一絲的不措,卻旋即消散了。

言梓夏和白浪一直盯著窗外的雨,李安安靜地垂首,不再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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