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蘇洛漓終于悠悠醒來,但睜開眼,面前陌生的一切,讓她陷入了迷糊。
她坐在床上,狐疑地打量著四周:紫檀木制作而成的床榻,柔滑溫暖的被子,帳頂怪異少見的印花,雕刻精致的小窗,樣式古樸的桌椅……
“我不是死了么?”看著眼前似乎不屬于自己那個時代的事物,蘇洛漓大惑不解,腦海中閃過遭好友出賣被迫跳崖的記憶片段,心里又是驀然一痛。
苦笑著搖了搖頭,甩去那絲悲苦的記憶,蘇洛漓翻身坐起,打算出屋外弄個清楚,然而就在她側身想要下床的時候,腦海中突然一股劇痛襲來,曉是蘇紫有著遠超常人的忍耐力,也忍不住痛哼一聲,雙手緊緊抱住了頭。
奇痛足足維持了一分鐘,這才慢慢褪去,蘇洛漓劫后余生般喘著氣,胸膛不停起伏著,而這時候,蘇洛漓驚訝地發現,腦海中竟然憑空多出一團記憶,一團本不屬于她的記憶。
從這團記憶中,蘇洛漓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她乃是東離王朝禮部侍郎的小女兒,今年十七歲,去年六月嫁進了七王爺府中……
記憶消化到這里,蘇洛漓已經驚詫得說不出話來:自己不是孤兒么?怎么有個禮部侍郎的父親?禮部侍郎是啥東東?還有,現在不是21世紀么?東離王朝?等等,我去年嫁了?成已婚人士了?
“坑爹啊?!”蘇洛漓不由朝天咆哮了一句,老娘連戀愛都還沒談過,怎么就嫁了?!還七王爺?!
蘇洛漓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跳下了千仞峰,以那山峰的高度,誰跳下去都必死無疑,怎么一覺醒來,會是這般光景?
“難道是……”在21世紀,蘇洛漓雖然是個兇名在外的殺神,草菅人命,冷漠如冰,但其實她也是個腐女,沒有任務的時候極少外出,而是呆在家里煲偶像劇,追網絡小說,尤其是那種好基友的類型,所以她腦中冒出了一個想法:自己該不會遇上了那個傳說中轉換時空、再世為人的經典橋段吧——穿越?
拖著下巴思索良久,又從記憶中消化了一些信息后,蘇洛漓終于確信自己真的是穿越了,來到了這個四國并立的架空王朝,只是有一點很巧合,她穿越附身的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姓名和年齡居然和她一模一樣。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蘇洛漓在心里暗嘆一聲,想不到自己墜崖未死,而是換了個時空,今后在這里,會是怎樣的生活呢?嗯,上輩子沒談的戀愛,要在這里完成。
就在蘇洛漓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蘇洛漓急忙躺下,佯裝熟睡之狀,畢竟她才穿越,初來乍到,很多情況還沒弄明白,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比較好。
“吱呀”一聲輕響,門被人輕輕推開,來人進來后,反手把門帶上,然后才朝床榻上的蘇洛漓走來。
“漓妃娘娘?”來人是名奴婢打扮的女子,她來到蘇洛漓身側,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而蘇洛漓則是沒有反應,據那團記憶最后的瞬間,她的前身好像掉進了河里溺水了,按常理推斷,不能被叫一下就醒來的,所以蘇洛漓繼續裝睡。
見蘇洛漓沒有反應,那奴婢又用手搖了她一下,確定前者還沒蘇醒過來后,這才轉過身,朝后面走去。
蘇洛漓趁機稍稍偏頭,眼睛瞇成一條細線,看見那奴婢正拿著茶壺在倒水。
那奴婢斟了一杯水后,像是在擔心些什么,警覺地回頭一望,嚇得蘇洛漓趕緊閉上眼睛。
發現沒有異樣后,那奴婢突然伸手入懷,悉悉索索地取出一個小紙包,隨之打開,將其中的東西倒進茶水中。
蘇洛漓看的真切,紙包里面裝的,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看來老娘人品真的不行啊,老是被人陰。”看到此處,蘇洛漓不由在心底發出一聲感嘆,機智如她,已經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這女婢估計是圖謀不軌,那白色粉末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否則也不用這么鬼鬼祟祟地在茶水里下藥。
而且蘇洛漓還記得,自己的前身掉河之前,似乎是被人推了一把。
“行,敢陰老娘,你們就做好覺悟吧。”上一世被人下藥被迫跳崖,好不容易大難不死,卻沒想到才醒來,又遭人下藥,身為殺手,蘇洛漓的的熱血立馬就沸騰了,但她沒有立即發作, “老娘就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那女婢自然不知道蘇洛漓此時已經醒了過來,還完全換了個人,她將粉末倒進杯子里后,迅速收起紙包,然后端起茶杯輕輕晃動,待到粉末溶解,她再次走到床榻前,看見蘇洛漓仍在熟睡之中,突然輕輕嘆了口氣:“漓妃娘娘,你千不該萬不該,得罪了柳妃,她昨天命人推你下河,導致你溺水昏迷,但她還不解恨,如今又派我來……無論如何,冤有頭債有主,希望你到了下面,別說我是害你的兇手,我只是受人之命,不得已而為之……”
女婢自言自語般說完這番話后,俯下身子湊到蘇洛漓面前去,一手捏著后者的下巴,使其嘴巴張開,然后將杯中茶水往里面送。
然而,就在女婢傾斜茶杯的那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掌驀然從下方伸起,將女婢的手腕一把捏住,與此同時,一道冰冷得讓人顫抖的聲音幽幽響起:“夏枝,你想作甚?”
“啊!”夏枝,也就是那名女婢頓時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有想到,蘇洛漓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醒來,將她抓了個現行,大驚之余,身體一陣搖晃,手掌的茶水端拿不穩,就欲灑出。
蘇洛漓眼明手快,化指成掌,一把拍在夏枝的手腕上,茶杯抓拿不住掉落,被蘇洛漓一把穩穩接住。
“你想害我?”蘇洛漓瞥了一眼杯中茶水,雖然清澈得平平無奇,但身為殺手的靈敏感觸,卻讓蘇洛漓感覺到其中的危險。
夏枝畢竟是王府中的女人,長年游走在各色王妃之間,心計頗重,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解釋道:“娘娘你誤會了,奴婢怎么會害你,只是見娘娘嘴唇有點干,想給娘娘補充一下水分而已。”
“補充水分?我不口渴,要不你先喝吧。”蘇洛漓冷冷一笑,對這個可笑的借口嗤之以鼻,左手猛然伸出,掐住夏枝的咽喉,右手的茶杯,則是緩緩朝后者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