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蒙蒙，細風一吹，斜了微雨，落在人的頭頂，讓人分不清是白霧亦或是水珠。

冬未至，天已寒。

秦菀婉隔著一層玻璃，在一樓客座上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陶宸煜。

他穿著一身暗灰色的毛衣，手中拿了條紅色的圍巾，正徐徐向這邊走來。

陶宸煜似乎偏愛冷色調，配上不大愛笑的臉，總顯得有些涼薄。

差點就忘記了，在跟他接觸之前，印象一直都是難以親近。

他眼角印進了秦菀婉的身影，深沉的眼睛頓時亮起，似是一道光照亮了他的周圍。

秦菀婉傻了，就這么直愣愣得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

他拉開椅子坐下，講圍巾往自己的大腿上整了整：“怎么來這么早？”

秦菀婉忙將屁股往前挪了幾分，占到三分的樣子，挺直腰板：“我不習慣被人等。”頓了頓，又道：“我沒想到你會來。”

她今天是來跟唐氏簽合同的。

唐氏既然愿意投資森木，她總要給點報答。

現在自己在網上的熱度這么高，若簽約唐氏，起碼給他們的傳媒方面有很大的幫助。

只是放出了簽約消息，唐氏的股市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

無論是娛媒，經紀人，投資方，都很看好唐氏傳媒。

唐氏從房地產起家，后又涉及黑科技，手機，醫療器械，設計，傳媒等等各類行業，每一行都能做到頂尖水平，她知道唐氏的野心有多大。

雖然目前對于傳媒行業，暫時只出了陶宸煜這么一個人。

但，也夠了。

他身邊的助理適時得遞上了一份資料擺在秦菀婉面前，剛要開口，卻被陶宸煜攔住。

他示意讓助理離開，開口道：“合同是給你的一份保障，唐氏旗下的傳媒公司只有你，所有的公關都只為你一個人設立，為了不讓他們閑著，任何事情都都交給他們，你接你的通告就可以了。但是通告都要經過我……”他忽然收起手：“我的意思是，都要經過公司。”

秦菀婉好歹是森木公司董事長女兒出生，對合同十分了解，聽陶宸煜說得玄乎，腦子也不糊涂，拿過合同便仔細研讀起來。

大致跟他說的一樣，甚至比他說的更好。

起碼她看不出有什么坑。

看完了最后一個字，秦菀婉內心已經充斥了十萬個為什么。

“唐氏傳媒就捧我一個？不虧嗎？”

陶宸煜交疊著手，淡然而優雅：“你可以理解為，這是老板的興趣?！?

也是，唐氏確實不差這點錢，或許，自己的加入，也只是給唐氏加一份知名度。

啊，好像有點自戀了。

“那，唐氏不是你的公司嗎？為什么不叫陶氏？”

陶宸煜讀出了她背后的疑惑：“找代辦公司注冊的時候，工作人員聽錯了?！?

“那為什么不改。”

“當時沒多余的錢改，后來名氣大了，也就沒什么必要?！?

“哦。”

陶宸煜也有缺錢的時候，還能承認得如此坦然。

秦菀婉低著頭，忽然輕笑。

陶宸煜壓了壓眉眼：“在想什么？”

秦菀婉鼓起勇氣跟他對視：“大家看到的你，從來都是最高處的那個人，原來以前你也有這么窘迫的時候?！?

陶宸煜眼睛容進了笑意：“你高二那年，學校門口，你見過。”

秦菀婉偏了偏頭：“嗯？”

陶宸煜補充道：“我最狼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