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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刺殺

倆人到了下一個鎮子,顧惜買了石黛又將楊衍眉毛修飾了一下,原本斜飛入鬢的一對劍眉如今又粗又短,眼角也做了手腳往下拉了拉,配上蠟黃的臉色,一副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樣子,“好了,我們就是去江南求名醫的兄妹了。”顧惜對著銅鏡看了看,甚是滿意自己的杰作。

楊衍連一眼都不想看,好好的一副俊美樣子一下子就成了鬼,楊衍該佩服顧惜的易容技術呢還是該佩服自己胸懷寬大呢。

“那就趕緊吧,打扮成這樣騎馬也不合適,還是租個馬車,快一點就是。”楊衍跑了一天,隱隱有點站不住,便順勢提道。

“行,你是督辦,聽你的。”顧惜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于是,倆人改換馬車,雇了一個車夫,一路南下。

如此行了七八日,楊衍的心卻一直平靜不下來。出了京城范圍,更要小心了,吸引注意的儀仗隊伍遲早被人發現自己不在里面,這一路,不會太平啊。。。

顧惜閉眼坐在楊衍對面,自琢磨老頭給的那幾本書,眉頭緊緊皺著,楊衍看得稀奇,視線又轉回到車中小幾上,那把木劍就放在上面。楊衍剛伸手準備拿起來端詳一下,別的武林高手都是用開刃的寶刀寶劍,這人,居然用一把木劍,也不知能殺人不能,上次還不是差點被人殺了,哎。

手還沒碰上,顧惜就睜了眼將手按在劍上,“你不知道不能隨意動人兵刃嗎?”

“你這哪算正經兵刃,改日,等回京,我贈你一把好劍。”

“不必,師尊所贈,我覺得甚好。”

“你這都殺不了人,你看你上次——”楊衍還待繼續說,冷不防顧惜一眼瞪了過來。“喲,這是惱羞成怒了呀。”如果孫長史在這,估計又想給自家主子開瓢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了,怎么面對顧惜,說出來的永遠都是賤兮兮的話呢。

顧惜一把拿過木劍,一掀簾子就坐在了外面車轅上,還是眼不見為凈的好。

這是一條小路,為著能更快一點到江南,出了鎮子從官道就拐了來。小路兩旁是一大片竹林,風吹過竹枝搖擺,嘩嘩作響。

顧惜捏緊了木劍。

風乍起,顧惜發絲微揚,突然她腳一蹬,借力旋身飛上車頂,一蒙面黑衣人手持長劍正要刺入,顧惜一劍挑開,順勢一腳將黑衣人踢飛下去。

前方三個黑衣人將車子攔了下來,車夫早已屁滾尿流逃進了林子中,一個微不足道的人,黑衣人連一眼就沒有給他,便一起沖向顧惜。

顧惜執劍橫掃,劍氣翻涌將那三個黑衣人掀翻,顧惜趁空隙躍向馬車,說了一句“坐穩了”就一揮馬鞭向前沖去。

楊衍從一開始就沒出馬車添亂,此時更是牢牢抓住車壁任憑自己左搖右晃撞得生疼。

沒想到來的倒是快,這才剛出京呢。

顧惜將馬車駛得飛快,她也沒駕過車,此時卻也顧不得了,只能不停地甩著馬鞭。后面隱隱風聲又起,顧惜知道這撥人如若不將他們斬殺在這里便會一直追下去。

顧惜當機立斷,將車停下,回身從車廂里將暈頭轉向的楊衍一把拉了出來甩到馬背上,揮劍斬斷套繩,將馬鞭塞在楊衍手里,“下個鎮子等我。”說完用木劍狠狠一拍馬屁股,馬兒吃痛,一揚蹄子沖了出去。

楊衍回頭看著顧惜立在此時只剩車廂的馬車旁,咬咬牙回頭朝前疾馳而去。

顧惜等在那里,閉著眼默默將蒼明心法運行一遍,真氣流轉全身,木劍此時竟也發出低低嗡鳴,顧惜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木劍也會發出這聲音,倏然,顧惜睜眼,抬腳踩在車轅上高高躍起,一劍刺向左側,那黑衣人震驚得看著沒入胸口的木劍,還沒想通這簡簡單單一劍如何就能要了自己性命,就摔在地上不動彈了。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看,之后隱隱成三股包圍之勢將顧惜圍在中間。

三人同時出劍,似是用了什么陣法,互相將破綻都擋了起來,顧惜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慌亂間卻將《歸藏》步法走了出來,起初只能險險避開三人劍尖,后來越走越順,竟是險境出急智,避開的同時還能出手這里刺一下,那里踹一腳了。

三人心驚,從未看過有人有如此快的身手,仿佛眼前有五六個人,五六個人都是殘影反而將他們圍在了中間,一時手忙腳亂,刺出去的劍卻始終落在了虛空里。

心亂,氣息也亂,顧惜瞅準時機,一劍出,三人同時倒地。

顧惜以劍杵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一人成陣,威力是大,消耗得也挺大啊,顧惜原地調息了一刻左右,終究不放心楊衍,起身從車廂里拿上包袱追了上去。

顧惜看到楊衍的時候,距離離開的地方也就不過十里地。那匹馬口吐白沫倒在一旁,楊衍靠在一塊石頭上,渾身塵土,衣袖上破了一塊,看到顧惜來了,終于歪頭笑了出來,“可累死我了,你看,我還受傷了。”

“還笑得出來,看來死不了。”顧惜說著上前查看,“命大,就擦傷了一點。”顧惜給他上了藥,看了看天色,“下個鎮子還遠,估計得在這里將就一晚了。”

“嗯。”楊衍淡淡嗯了一聲,顧惜看他樣子估計也是強撐著,身嬌肉貴的皇子殿下怎么想不開了要把自己的護衛們留在后面的。

倆人進了竹林,找了個背風處,顧惜搜羅著找回了些枯枝燃了一堆火,扶著連路都走不動的楊衍靠坐下來,從包袱里拿出干糧和水遞了過去。

“哎,妹妹,跟著哥哥風餐露宿的委屈你了,等尋得名醫治好了病,哥哥定珍饈玉露得養著你。”楊衍接過食物,捧著胸口說道。

顧惜只覺得他戲精附體,荒山野嶺就他們二人,演給誰看,撇了撇嘴,轉了話題:“那些人什么來頭?”顧惜想起那些黑衣人,不像普通的殺手,那種不罷休的勁,應該是死士,才剛出了京畿道就忙不迭的出動了死士,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

“你猜這次父皇恩準了各地舉薦庶人學子進京,這主意誰出的?”楊衍笑道。

“不是九殿下嗎?”顧惜想到花鏡河邊聽來的只言片語。

“非也,正式本殿下我!所有這些都是我的主意,京里那幫老狐貍也想明白了,這不就追著我過來了?”楊衍得意洋洋道,仿佛自己是做了多么驚心動魄的大事一樣,說完看著顧惜,等待著顧惜的反應,好再吹噓一把。

顧惜哦了一聲,邊盯著前方的竹林不再說話。

楊衍等了半晌也就等來對方一個哦字,頓覺訕訕,在人家眼里這點伎倆似乎微不足道,反而十分可笑,不然也不會被人追著要打要殺的了,只不過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膽子這么大又這么蠢的,也不怕將來東窗事發反而替別人做了嫁衣裳。

顧惜此時想著楊衍的話,本以為他一個皇子出京辦事應該是挺風光的,就算要隱于暗處也頂多是到了吳郡便宜行事,不會真的遭遇殺身之禍,卻沒想到還真有不怕死的來謀害皇子,自己這個護衛原本只是占個名頭,卻原來要真刀真槍上陣的,不禁心里有點虛,怕不要白擔了名頭報恩不成反而累害了楊衍。

顧惜原本在山上的時候覺得自己得師尊認可出師便能行走江湖,可下了山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道士就能將自己逼入死境,今日如果不是《歸藏》步法突然使了出來,還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看來平時老頭和自己過招,也是讓了自己不是一點半點,偏自己還覺得天高地厚老是喜歡找他麻煩。

顧惜此時方才感受到了一點江湖險惡,自己這一身微末本事給人塞牙縫都不夠,如果這一遭能回得來,必定再好好收心練習才是。

楊衍見顧惜已如老僧入定,便也住了嘴,剛那一場必定兇險,只恨自己只學了朝堂間的爾虞我詐,幫不上忙反而拖了后腿。

但督辦這事關乎重大,這事成了,父皇那里。。。楊衍看著跳躍的火焰想著,同是父皇母后的嫡子,自己深受寵愛,有求必應,而太子,父皇一向嚴厲以待,他本以為,或者說大家都以為父皇更愛自己,但后來他看明白了,只不過自己終究是和其他皇子一樣,年紀到了就隨隨便便封個王,給個封地,而太子,才是會從父皇手上接過這萬里江山的人。

父皇對他的嚴厲,是希望,也是重任。

而自己,有時卻像個寵物,無事逗一逗,給點賞賜便罷了。

但自己除了出生晚了些,到底哪里不如太子了呢?論才干,論謀略,都比太子勝一籌,可到底為什么。。。難道真的僅僅因為一個“長”字嗎?

兩個各懷心思,周圍只剩了火焰燒柴的噼啪聲。風吹過竹林,一地竹影婆娑,在這夜晚更顯鬼魅一般,給人無限遐想,楊衍看著看著不自覺朝顧惜靠近,又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男子漢這樣做未免不好看,但小命要緊,便朝顧惜笑了笑索性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顧惜身邊。

“有點冷哈,挨著暖和些。”

顧惜卻站了起來,手里垂著她的木劍。

“怎么了?”楊衍緊張道,心想應該不會這么快又來第二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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