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八節讀《皮囊》
他會突然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掃,或者拿拐杖敲打地面不斷咆哮:“你是要害我嗎?你是要害我嗎?”這是蔡崇達《皮囊》中第三部分“殘疾”的一段父親的描寫。
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憐,或許我們會覺得他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但實際上不遇到挫折時,尤其是身體上的殘缺,人們都會認為自己很堅強,很明事理,都會高估自己,這是人性的虛偽。父親這樣的表現太正常了,無理取鬧也太正常,我們通常看到的走出陰霾,戰勝自己的堅強人,樂觀人,他們也曾歇斯底里的咆哮過,無理取鬧過,都是最親的家人朋友陪伴渡過的。差別也許只是時間的長短,無理取鬧的程度不同,至于這個過程是必經的。所以我們應該愛我們的家人朋友,是他們對我們不離不棄,給了我們陪伴和希望。站起來的樣子,好的一面,都留給了外人,默默在黑夜里陪我們同行的是家人朋友們。以后,我要多愛他們一點,總沒有錯!
文中第二部分母親的房子,開始的時候,母親的執拗,讓我很不解,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讀完整個部分后,我突然能理解她了。一直活在別人的鄙視中,別人的嘲笑中,甚至是羞辱,簡直太壓抑了,她就像被擠在缺氧的壓縮袋里,還不斷的在被抽干,她太需要這口氣了,因為這口氣能證明她還活著。而對于旁觀者的我們,在自由的空氣里,享受著呼吸的美妙,根本體會不到她的心情。也許只有經歷過得人才懂,那種缺氧窒息而死的痛苦。
以前的我,也總是自以為是,喜歡說叨,感覺能幫好多人,想想真是愚昧可笑,以后,真的不要再去多嘴,更何況別人又沒影響到你,不要再以一副為別人好的姿態,去指導別人,因為那是別人的選擇,你不懂,你沒有資格發表任何意見。
“我走過去看到他的病床空空的,想了想,可能他們全家去加餐了。到了父親的桌子前,擺開了菜,和父母一起吃。我漫不經心地問:“那漳州阿伯好像不在,他們去加餐了,有什么好慶祝的?竟然不讓我跟。”
“他走了。”母親淡淡地說,眼睛沒有看我。
我一聲不吭地吃完飯,一個人爬到醫院的樓頂去看落日。在上面,我發誓,不和這重癥病房里的任何病人交朋友了。然后安靜地回到父親的病房,把躺椅拉開,舒服地攤在那。假裝,一點悲傷都沒有。”
這是《重癥病房里的圣誕節》的一部分內容,讀到這里,讓我想到了我同學的母親。上一個星期天,還特別熱情親切地拉著我的手說話,下個星期天,就走了。當時是另一個同學打過電話告訴我噩耗的,我不敢相信,生命如此脆弱,明明她的手溫還在,清脆的聲音還在。。。。掛了電話,我就嚎啕大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哭,是恐懼死亡,是想念阿姨,還是心疼我同學,我不知道。當時我還在辦公室里上著班,突然的情緒崩潰,同事們都看傻眼了,都以為我失戀了,忙來安慰我。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有半年吧,我才慢慢接受了,消化了這件事,那段時間也總是神經兮兮,恍恍惚惚,怕自己突然沒了,怕身邊的人突然沒了,。。。。。。
我們都聽過死亡,也知道死亡,但是只要死亡還不從我們身邊走過,我們就永遠感受不到它的無情,恐怖和威脅,總覺得離我們還遠。當某一天,你熟悉的人,認識的人,接觸的人,上一刻還在你面前活蹦亂跳的人,在下一刻,沒有任何預報的情況下突然離開時,我們顯得如此的慌張,害怕,難以接受!那時才深刻的體會到人生如夢,一眨眼,夢一場。。。。在我們還能看得到摸得著的時候,珍惜吧,不要錯過每一份美好,逝去了,就再也挽回不了,空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