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說她罷。她這姑娘很善良，也挺可憐的。說實在的，我不需要她，同她其實也合不來。哥哥，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孤僻，這毛病現在更加厲害了。我愛孤獨……但沒辦法，父親喜歡她。父親對外人總是更要好一些的。”萬婉貞有些難過，頓了頓又說，

“爸爸喜歡聽給他念書。她天天晚上讀書給他聽。她誦讀的很好。”

萬廷禮突然發問“婉貞，父親的脾氣是不是有時讓你難堪？”

萬婉貞吃了一驚，又有些難過，喃喃自語“使我……使我難堪？……”

“是啊，他一向很嚴厲，我覺得現在他變得越發叫人受不了。”萬廷禮稍稍指責父親，顯然有意讓妹妹為難，亦或者看看她的反應。

“哥哥，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點自命不凡！”萬婉貞說，她說話并不是根據談話的邏輯，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這是一大罪過。我們如何能評論父親大人呢？就算可以，那么對父親這樣的人，除了崇拜還能有什么別的感情呢？”

“同他在一起，我感到十分滿足，十分幸福。我衷心希望你們大家和我一樣都幸福。”

萬廷禮懷疑的搖搖頭。

“只有一件事使我難過，哥哥，我對你說實話，就是父親對佛教的看法。我真不懂，像他這樣大智大慧的人物竟然會看不到光天化日般的清楚的道理，執迷不悟，只有這件事使我感到難過。”萬婉貞吸了一口氣，繼續說。

“不過這方面近來他也有所改進。近來他的冷嘲熱諷已不那么尖刻了，最近他還結交了一位高僧，同他做了一次長談。”

“我怕你和高僧都白費力氣！”萬廷禮嘲弄而親切的說。

“哥哥，我只是向佛祖祈禱，希望父親和別人一樣都能一心向佛。畢竟我們的皇上都崇尚佛教。”萬婉貞雙手合十。

“還有哥哥，我能對你提個要求嗎？”

“什么要求？”

“是這樣的，你先答應我你不會拒絕。這事情不會給你添一點麻煩。也不會讓你丟面子。你就讓我放心吧！答應我，我的好哥哥。”萬婉貞一面說，一面將手伸到包袱里，握住一樣東西，但不拿出來，仿佛這東西就是她所要求的，而在他沒有答應之前不能把它拿出來。

她用懇求的目光怯生生地望著哥哥。

“如果這事將給我添很大的麻煩……”萬廷禮仿佛猜到了怎么一回事，回答說。

“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知道你這人跟父親一樣。不管你怎么想的，這事你就答應我吧！這東西還是父親的父親，我們的祖父，每次上戰場都帶在身上的……”萬婉貞還是沒有把東西拿出來。

“那么，你答應我好嗎？”

“好吧，究竟什么事？”

“哥哥，這個佛像替我為你祈福。你要答應我永遠不把它摘下來……你答應嗎？”

“它如果不是很重的話，不會脫斷脖子……為了讓你滿意……”萬廷禮說道，但看到妹妹聽著這玩笑話，臉色陰沉，他感到后悔。

“我帶著，我帶著，我的好妹妹。”他添加說。

萬婉貞將精致的小佛像遞給萬廷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