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巫滁,一名普通的高中畢業生,在經歷了高考和失戀的雙重打擊后——盡管是暗戀對象,但我仍不知道如何自處。盡管很多人都經歷了這種磨難,但我仍然認為我的苦難是唯一的。在我的自我世界里,我是那樣的卑微。我從未找到自我,但我知道他在內心的某個地方等我。
我的世界是那么的灰暗,我似乎找不到一絲絲的亮光。因為聽說酒精能麻醉神經,所以我就到一所僻靜的酒吧買醉,但我沒想到這會是我命運的轉折點。
我對酒吧的第一印象是干凈和安靜——地板看上去纖塵不染,在這所酒吧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人們都在聊天但聲音不大,因此顯得很安靜。
而這家酒吧的老板給我的感覺很是奇特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危險,但他身上的一種魔力讓我情不自禁地靠近他,而且我感覺他值得相信。由于我性格有些內斂,所以沒人說話,店主看我獨自一人喝酒,可能是有些感興趣,因此主動找我聊天。一開始我并不想和他聊天——我不喜歡和陌生人聊天,但我發覺他聊天的方式是我夢想已久和朋友交流的方式,因此我在不知不覺間就和他打開了話匣子,我還是對我內心的黑暗面隱瞞了很多——我怕被嘲笑,其余事被嘲笑都不要緊,可我總有被店主看穿的感覺。
而我會因此墜入深淵,他讓我做了我最想做的事也是最不愿做的事——親手殺死我喜歡的人。其實我的內心有著滔天痛苦,悲傷和憤怒,我知道我親手摧毀了我的感情,但我不愿承認我錯了,不愿承認我是個懦夫,我承擔不起一切。我明明知道我內心深處在逃避和恐懼即將到來的愛情,而且我的暗戀對象不是我意識中完美的伴侶,卻還是喜歡上了她并向她表白了。
我屏蔽了我內心的真實感受,所以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憤怒在我內心深處積壓。我不愿承認,那時的我是壓抑的,仇恨世界的。在酒吧店主的一再刺激下,我徹底崩潰了。
之后,我陷入了黑暗,好像是一瞬,又像是永恒,因為現在我正坐在酒吧老板的對面。我看到墻上鐘表的指針正好指示八點鐘,而酒吧老板就站在我對面,難道一切都沒發生,我劫后余生地吐了一口氣,。酒吧老板看著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難道你還打算隱藏自己?”我一直都想要一個傾述者,而他也做好了傾述者的角色,是我的隱瞞導致這件事的發生,況且我也怪不了他。“之前說的那些都可以跳過了吧?不過她應該沒死吧?”我小心翼翼地問道。“世界本就是真真假假的,你又何必那么執著?”酒吧老板回道。我還是不死心,問道:“我想確保她沒事!她到底有沒有死?”他很慵懶,但我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輕蔑:“你覺得你有和質問我的資格?她有沒有事取決于你對我的坦誠度。”只要我做好陳述者,她就沒事,想到這,我心里的大石頭放下了,卑微地說:“謝謝!”他笑笑沒說話,只是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其實我最后一段感情完全不是這樣的,說來好笑,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會讓一個校花喜歡我,當時我就很不理解,后來我就一直思考這個問題,我得出了答案——她是校園偶像劇看多了,我覺得是這樣,我學習還好吧,但也不算太好,我不是班上名列前茅的存在,并不是所謂的學霸,反正一切贊美男孩子的詞語都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真理的探求者。而且我大部分的桃花運都是因為她而起,因為人都想贏,而她在禁止別人喜歡我,所以別人都想贏她,那種勝過校花的快感可以讓一個人認為她喜歡我,但快感逝去,我的生活還剩什么?一地的雞毛和廢墟。不過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愛情,我認為的愛情應該有患難與共的成分。”
“少年知道這時命運的饋贈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你很明智。”
“因為我想要有一個人看穿我外強中干的本質,依然愛我。那時的我身處黑暗,無人知曉,我需要的僅僅是她放手,我不想傷害她,不想。”
“你很善良,但會被別人認為……”
“炫耀?矯情?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一件事,她放手!”我幾乎一字一句地說出最后幾個字,滿腔憤怒,“我很空虛,加之我的學習進入了一個迷茫期,我在思考世界的組成,總之我不務正業,逃避現實。我在看妹子的時候一直在想什么是美,那時的我對美丑有一種極其鮮明的愛恨觀,我一直都喜歡日本女孩,而厭惡歐美的女孩子,金發碧眼真的欣賞不來,黑人女孩也欣賞不來,但我發現一件事,高中女孩都開始化妝,就這個我承認我土鱉(看著我一臉不屑的樣子,他會心地笑了),我承認是我接受新事物的速度變慢了。那時的我很排斥化妝,因為我認為這是欺騙。”
“但真的很迷人不是嗎?”
“我承認,是很迷人。后來我了解到電視里的明星那么漂亮都是化了妝的,我的世界當時是崩塌的,我也慢慢接受女孩子要化妝這件事,不過我還是很排斥高中生有事沒事化妝,你一個高中生平時總想著和別人爭妍斗艷,我覺得就很別扭,比我還要不務正業,其實我也沒什么說的,畢竟她們是不讀書的。”
“一個想看漂亮妹子,妹子把自己打扮漂亮,兩情相悅,有問題嗎?沒問題。我覺得是你的問題。”
“沒我啥問題,跟我沒關系。”
“人生嘛,喝最烈的酒,娶最美的姑娘。”他調笑道。
“(滾)!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我知道,況且我也不想成為別人的話題,因為漂亮女人,哦,不對,是漂亮女孩。我只想好好地過這三年,然后上大學。我在高中時曾經系統地研究過審美。我開始只是迎合大眾的審美,他們說美,我多看幾眼,也覺得美了,但我一直在思考人的審美為什么會如此的不同?但我一直沒有思考出答案,直到我在網上刷到一篇文章,其中的內容提到富家小姐吃得東西比較軟,所以臉型更小,更尖,并且人們嫌貧愛富,所以更喜歡瓜子臉。這就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我用生物進化論來解答這個問題,剛好可以解釋:人為什么會喜歡眼睛大,因為對于人生存來說,眼睛大意味著人眼可以收集更多的光線,看到的視野更開闊,覓食和發現危險的幾率更大,在種群中處于優勢地位,人們擇偶時就更青睞眼睛大的人,后代遺傳眼睛大的概率更大,整個種群生存和延續的可能更高,因此性欲美的審美標準不可能不依賴物質和環境存在。前面的只是一種假設,一種論證,但我覺得我的思路沒錯。而且從心理學上來說,審美觀念更像是一種心理暗示。然后我開始理解線條美,我對線條美的理解是一種力量,一種張力——你在畫畫時對線條細節的控制力量。打個比方,有些人畫肖像畫,就是描摹,但無法體現畫中人的氣質,會讓你覺得像畫中人,但更會讓你覺得更像是一堆線條的堆砌,而另一些人對線條的處理,可能沒那么像,可是恰到好處的線條,將人的形象躍然紙上,他們的線條可以表現畫中人的氣質,后者的控制力量更好,因此線條更好,這只是我的理解。因此我對審美的理解更加開闊,所以我對審美的不同更加包容,但悲劇的是,我在審性欲美的時候,我加入了線條審美,我的審美因此進入一種迷離狀態,兩種審美狀態的交織令我很無奈,幾乎我對每一個女孩都有一種注視的沖動。”
“你這是在為你的禽獸找借口!”
“是是是。”我反駁我就是傻子,“說回正題,其實無論校花喜不喜歡我,我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因為我知道她喜歡我有一種虛榮的成分在里面,當我虛弱時,那種虛榮會摧毀我們的感情,摧毀我,而我不可能讓自己處于這樣的境地,我需要她放手,但她放手我又會喜歡上她,這聽上去很矛盾。因為我想找到那種不過度依賴男孩的女孩子,有你我更好,沒你我很好。這種女孩子猶如一幅水墨畫,淡雅而清麗。那時我和林逸一起看妹子,看的時候我真的有些看膩了,因為我這個人做很多事都是三分鐘熱度,連欣賞女孩子都是這樣,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不過我讀的書比較多,我那時就知道我喜歡一個人是喜歡我心中的理想模型,一個人有很多缺點,談戀愛時會因為快感而忽略她身上的種種缺點,如果兩人都無法克制自己去接納對方的缺點,那么這段戀愛就走到了盡頭,這也是為何大多數人會分分合合的原因。我想找到一個人攜手一生,擁有她戀愛時的所有第一次,包括第一次戀愛。我知道我這樣走入了一種極端,但我真的無法把戀愛當作一種游戲。我想我找到的女孩子能理解我分享的知識,但我知道找不到這樣的女孩子。而且校花就是學習不好,你說這能怪我么?還有就是后來林逸說她很高冷,我當時心里是有一絲驕傲,我當時就有想說他,我只是去看妹子,又不是去撩,我知道我配不上,城里的女孩我都不想撩,好嗎?我對他徹底無語了。并且我認為她喜歡我和我沒有關系,她讓別人不能喜歡我也和我沒有關系。我當時也想和我心有愧疚的女孩在一起,我催眠自己一個暑假也沒有喜歡上,主要是我不喜歡背負上一些沉重的東西去喜歡一個人。經過了一個暑假的英語晨讀特訓,我的英語也有了一絲起色,可是每天不足八小時的睡眠讓我真的沒有力氣晨讀,而且在學校里晨讀的確是有些不務正業,注意力被看妹子分散了,其實吧,我發現有一個人的腿咋說呢,細長且瑩潤,還有一個就是我后來的暗戀對象,腿短而且走路得時候小腿的肉暴露出來了,我每次看到她都想笑,但她的綜合條件其實也挺好,但我也配不上,心動是心動,但我也不太想喜歡她,因為我要讀書。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的身體較差,然后高中又不上體育課,身體素質極速下降,我也不太懂得照顧自己,就總拉肚子,我認為天天心情不好導致免疫力下降,因此去嘗試喜歡她以此調節我的心態,這也是我無法面對自己的原因,我也和我媽說了我要去醫院,因為我媽怕花錢,所以沒去。”說到了這里,我苦笑地看著他。
“繼續。”他平靜地看著我。
“我很無奈,開始我的肚子是一天上三次廁所,后來變成一節課要上一次廁所,每節課都在憋著,我想待在廁所不出來,但又要讀書,這就是一種折磨,折磨我到瘋,加上每天早上我就會想到我如何讓我的暗戀對象加入我的人生,可我知道她有自由意志,除非我足夠強,否則她有極大可能離開。還有那個女孩,她應該會很傷心吧,想到這我頭就有些痛,我還因為利用愛治病而愧疚,這也讓我有些負擔。因為我睡眠不足,就會胡思亂想,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我崩潰了。我和我媽去醫院開了藥,就回去了,到現在,我都感覺身體不好。”
“身體不好,你還敢喝酒?”他朝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沒有理會他的嘲諷,繼續開口:“喜歡她也有為了讓校花不再喜歡我的緣故,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在想什么嗎?那是在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我那時候看妹子看得有些瘋魔了,看到她的時候就想移情別戀,但還是沒有這么做,后來我和我們班的人討論漂亮妹子的時候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言瀟。我當時在想,言瀟,言瀟,原本知曉,多么美好的名字。不過她終不是我想的那樣,她不知我,我亦不知她。我的病被治好了后,我決定要讀書,所以冷落了她,她就找了一個男孩子天天上下學,以此來獲得我的關注,可惜我有的只是冷漠,這也是對她的警告,不過她一直無視,我一直就這樣冷漠的對她。到了下學期,我一直在為要不要表白猶豫,原因就是對那個女孩的愧疚和對學習的堅持。她和那個男同學竟然成為了同桌,當時的我隱隱察覺到了什么,所以很傷心,也很不甘——為什么她不喜歡我卻要給我錯覺,我的潛意識有一個聲音——我要報復,報復……這個報復就是離開,可能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個笑話,倘若她喜歡我,這便是最好的懲罰。其實她選擇誰與我無關,我也知道我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我就等她下晚自習,然后在她身后說了一句我喜歡你,言瀟。看到她和她閨蜜的表情,我什么都懂了,我在內心嘲笑自己。林逸最后跟我說別人有男朋友,我當時內心就笑了,原配變小三,哦,不對,我也不知道這叫什么。在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中,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一個什么角色了,陸展博稱自己為孤獨的根號三,我呢?可悲的根號三么?此后我也從來沒有因為她喜歡我而高興了,即使是后來送玫瑰,我也沒有因此開心過。我那時的確是有一絲絲的期望,所以后來我無法自控,也給我自己造成了長達一年半的折磨。”
“禍從口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的話你以后自會知曉。”
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么說我禍從口出,但我知道他后半句是對的:“當斷不斷之苦。其實我在喜歡她的時候也擔心她會因為想贏校花的緣故而喜歡我,甚至可以說是排斥這個原因,很不幸,在某次我去看她時,她和她閨蜜聊天,看到我的時候突然調笑打鬧起來,我知道我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單純來說,沒有人會因為我是我而喜歡我,只會是因為校花喜歡我而喜歡我。”
不知為何,我心中充斥著悲涼:“現實就是這么的骨感,呵呵!剛好,我也不想負擔那么沉重的愧疚,我的人生其實我早已想明,我只是希望我能在少年時熱忱地去愛一個女孩子,我會把那種熱忱化作漣漪暈染我與那位還未謀面的女子的此后的歲月,不過永遠實現不了了。不過人生嘛,得失難料。因為這絲期望,我的確后來有不讀書的想法,就送了玫瑰。那天是母親節,因此我們學校出現了賣花的人,他們有康乃馨和玫瑰,其實我開始在猶豫要不要買玫瑰,后來我找了個借口——我給我媽買一束康乃馨,我姨也在,算了再買一朵,玫瑰也買一朵,但我知道這朵玫瑰也送不出去,因為我在高一平安夜送過蘋果,差點成了偷窺狂。我那天買了個蘋果,總想著買個蘋果送給當時的心上人,我就在女生寢室窗戶探出了頭,我看到她們穿了一身睡衣,就意識到這樣深夜造訪不太好,于是快速奔逃,蘋果沒有送出去,林逸就把蘋果吃了,然后看著我發瘋。這件吧事我最終歸結于我不夠勇敢。”
“狼奔豕突,猥瑣。”他笑了。
“我買玫瑰只不過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冒險,我覺得挺刺激的,挺快樂的。后來的一切就變成了逼迫,校花的喜歡就像一雙命運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原本我是那么的普通,她喜歡我,于是乎我在高中的標簽是校花喜歡的人,我就突然變得那么耀眼。她本該放棄,不該這么執著,我不過是她們博弈的棋子。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是那個失敗者,或許我一直都有感覺,從我開始喜歡言瀟就知道吧。之前我就是猜測,當她逼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是為了贏。”
“換位思考,她只是為了宣示主權而已,她也擔心你喜歡校花。”
“我不知道有什么意義,校花那時都有男朋友,宣示主權?”我笑著搖搖頭,“說實在話,校花有男朋友的時候,我有些驚訝,也有些覺得她有些對自己的人生不慎重,但畢竟不是我的人生,我有什么資格指手畫腳,只是如果說我喜歡她,我只能說:‘小寶貝,你說的都對。’我還有什么話講,反正我解釋也不會有人信。別人是白富美,那么有氣質,那么善良,喜歡你都是抬舉你。是是是,我不配,我應該去死,但校花都不喜歡你,那你是不是應該先死!她如果善良,就不該讓她慢性毒藥的喜歡毒死我。校花的喜歡入局,讓我的愛情都圍繞她轉,凡是與我的愛情有關,都與她有關,她贏了!我還能說什么呢,我真的很幸運?”
“你的校花可以作出承諾,無論……”
“無論你個(鬼)的貧窮還是富裕,我根本不相信所謂的誓言,我只知道,想得多高,摔得多慘。”我朝著酒吧老板大吼,而后我反應過來,意識到我失態了,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聲音有些大了。”
他溫和地笑著:“看來心理治療初具成效啊!”
他沒有怪罪我,我還是繼續道歉:“的確對不住啊!我跟你說一下,我和她在一起之后,會發生什么,我和她在一起,度過了幾個月,她會發現我很無聊,就分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誓言?呵呵!”
“我們還是說回正題吧!我買了玫瑰一看,玫瑰好像有些破損,然后我同學說玫瑰都是這樣的,但我還是想買一朵沒有破損的玫瑰,可能我買玫瑰的事被言瀟知道了,她就在最后一節晚自習的時候,在我的教室門口轉悠,我那時知道我要面臨一個選擇——讀書還是談戀愛?我選擇了談戀愛,因此在下課后,我把玫瑰送給言瀟,可是她沒在,她閨蜜在幫她收拾書包,我把玫瑰給了她閨蜜,還說了我會送她一支新的玫瑰。”
“你記得當時晚上的具體情況嗎?”
“我那時伸了一只手在外面,想牽起她的手,也想讓她等我下晚自習,當時,老師在拖堂,所以我想讓她等一下。”
“讓女孩子等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所以現在我這樣于我而言是最好的,無煩憂。我沒立即送玫瑰,讓言瀟傷心了?就算那時我給她,我也不覺得我會和她在一起,我也想結束這不清不楚的關系,她也沒給我機會,第二天,我的課桌出現了一束玫瑰,這代表著什么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清醒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談戀愛了,我在想我的承諾怎么辦,我怕她誤會,但說出的就要做到,因此我又買了一朵花。那天剛好是五月二十號,我后來發現時間是這么的不湊巧,并且我寫了一張紙條:此花請自行處理,我心里想:你丟了吧,與我無關了。第二天,她在我上廁所的時候,把花送給了我,跟我說好好學習,我當時心里就在嘲笑我自己,這個不與我談戀愛又是和校花看齊?好好學習是好好學習,但我的學習不能有你,因為愛情就是亂我神的怪力。到了我們班門口,我就把花丟了。只是當時的我不夠果斷,猶豫了一個多月才決定在暑假里忘了她。我真的喜歡上了她,因此讓自己不喜歡她也要有一個適應過程,但我知道時間太短,而且她也不會接受。并且我想彌補那個我有愧疚的女孩,至少我離開那段暗戀會給她一種能量讀書,無論我會受到什么折磨,這件事我都必須做,哪怕是成為別人眼中的神經病、同性戀、偽君子……這是我欠她的,必須還。但是吧,校花又要來湊熱鬧,我應該激動地淚流滿面,對對對,她還是愛我的,沒錯,我也好愛她,她那么美,不行不行了,我的心臟病要發了。呃,我為什么會愛她?”
“暴露了耶!果然!果然!不皮了,不皮了!”他看到我有些介意的眼光,笑著搖搖頭,“說回正題,校花為了你分手,你應該好高興吧!”
“高興!高興!說不高興我就是偽君子。”我目視前方,不想看到他,“我在聽說校花分手的時候,有一些為她惋惜,她的男朋友的條件都優于我。我知道她分手是沖著我來的,但我有我要做的事,彌補過錯和讀書,我認為我在心無一物的時候,學習狀態的調整會很快。那時我調整了將近一個月,暑假照樣是半吊子地讀書,不過第一次月考成績考得還好,我就知道這是對的,可是,她每天從我們班經過,看到她,我的心就在痛,我覺得是我的錯,不過我提醒我要堅持住,直到我再也堅持不住了,我就找我有虧欠的女孩子,希望她能幫我,我知道這樣不對,因為我不知道高考后我會不會求她做女朋友,雖然在那時我心中的愧疚已經還清,并且心中還有好感,但我還是不喜歡她,我想高考后再做打算,問清楚我的心。我心里清楚,八成是不會,但還是有小概率的可能去求她。但言瀟就直接找了一個男朋友,我承認那一刻我不夠勇敢和堅持,我知道我輸了,所以我又做了舔狗,其實我不敢離開,和我喜歡她的初始目的不純有關——為了治病,我受不了自己內心道德的譴責,感覺自己虧欠了她一樣,我妥協了。但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對,之后我還是決定不喜歡她,這次就很堅決了,因為我打算復讀了,我幾次模擬考,考的并不好,但我知道這是一場漫長的折磨,我無所謂了,反正復讀了,什么情啊愛啊,都與我無關了,她們都走了,上大學了。
但高二的我就很痛苦,不知道如何解脫,就找了美劇看,就開始看美劇了,這是我審美觀念發生轉折的一件事,其實那個時候我也一直思考世界、未來,但那時候看美劇讓我的人生觀都崩塌了,我覺得殺了人就應該償命,但美劇沒有按照我想的套路走,所以那段時間我就開始思考法律建立的邏輯,我就采用物理學里面的假設法——其實說假設法的基礎思想是來源于物理學應該是錯的。我假想了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法律和道德的世界,現在人們沒有約束,只有最單純的本能,人們在這里可以任意殺戮,人害怕死亡,因此你只能殺光所有人才能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不過你發現人是殺不完的,那怎樣才能保證你的安全呢?人們開始交流,達成了一種協議,不能殺人。但有一個人殺人了,我們商量了一下,既然他剝奪了死者不被人殺死的權利,那么他的不被人殺的權利也要被剝奪,而我對法律的邏輯理解就是權利與權利,權利與義務等同。而我看的美劇是奇幻劇,里面的始祖吸血鬼是不死的,所以他們不需要遵循這一原則,但他們也有他們要遵循的規則。也是那時,我的審美觀念的徹底轉變是從《吸血鬼日記》開始的,女主有西方人種的特征,我卻在她身上看到了東方美人的氣質,自那以后,我就沉浸在東西方審美而無法自拔,我也因此走入新世界的大門,還有我之前覺得老女人就是難看,但之后我看到了另一種美——歲月,再后來,我的審美狀態就變得很迷離,以至于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毛病,加之感情上的自我折磨,我只能審美——看妹子來抵抗那些負面情緒。”
“要不要我把霍普介紹給你。”他笑得讓我不明所以。
“呃,這只是美劇,又不是現實,你能介紹?”
“說不定呢!”
我知道了,他應該有造物的能力,身為舔狗的我怎能不要呢?我立即開口:“要啊要啊!你把霍普介紹給我吧!”
他笑著搖搖頭:“別人可小你十幾歲,你覺得你一個老年人配得上?還是說回正題吧!”
“好吧!話說勾引也不能這么說吧,我也只不過有過一瞬間的念頭而已,人都有過這種念頭,就像父母天天嘮叨你,你會感覺特別煩,特別想換過一對父母,但是當你換過了父母,和養父母相處一段時間后,你就會想起親生父母的好。我的勾引也一樣,我只是有些膩了,畢竟我三分鐘熱度,我又不是真的勾引,只是一瞬間的失神,又沒真的付出行動。”
“這就是你想成為渣男的理由?膩了,暴露了耶!”
“渣男?那我也得有這個資本吧!我又沒這個資本。”
“這能阻止你想?”
“好像不能。”
他笑而不語,我便繼續和他說回正題:“說實話,說到這我都想笑,言瀟一直以為我想找校花再續前緣,可是我和她壓根沒有前緣,我之所以不敢面對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我欺騙自己我會在高考之后找她,但我整個高三都處于一種悲傷狀態。”
“停止這種悲傷狀態的最快方法……”
“找一個新的女朋友。對于別人,可能沒什么,但對于我來說,這種辦法是一種不慎重的方法。可能聽起來很可笑,但這種辦法本就是對下一任不負責任的辦法。”我沒在這過多糾纏,“后來她發現了端倪,所以找了一個男朋友,她男朋友長得帥,家里有錢,除了學習不好,其他都好,我知道她這是試探,但因為我的熟視無睹,她就假戲真做,真地成為那個男孩子的女朋友,那個男孩子有成為工具人的嫌疑,并且當時她閨蜜和一個女孩子玩的挺好,那個女孩子說實話長得一般,由于我處于迷離狀態,多看了幾眼,其實那時管你長得漂不漂亮,只要你是女的,我都會多看幾眼,說實話,言瀟閨蜜也被我多看了幾眼。那個女孩子就覺得我對她有意思吧,那幾天晚上她男朋友不在她身邊,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我當時也沒啥波動,只是我和她男朋友認識,就有些為她男朋友不平,她就覺得我喜歡她吧,然后她因為不滿我喜歡她卻不敢表露心意而故意接近言瀟,破環我和她的關系,說什么我喜歡校花之類的話。”
“你可能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有多嚴重?因為這件事,我也因此自責,只要,只要我阻止言瀟和那個女孩子走進,或許這段關系就不會破裂,但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那時的我除了自責,就是自責,以至于我現在都處于崩潰的邊緣。那些天我都在數天數,我根本掌控不了自己,我面對的只有痛苦。我也曾想向傾訴這種痛苦,當我想和他說校花喜歡我的時候他不相信,我就知道沒必要了,但說實話,我也覺得這種事也非常扯,我自己都不相信這是真的,我甚至都覺得我得了戀愛妄想癥,我本以為我的高中會很熱血,沒想到狗血。”
“作為工具人,你有什么想法?”
“沒什么想法,我只是覺得有些好笑,我心里清楚我是她們爭妍斗艷的工具,所以我想要的結果是沒有的。”我接上了我的高三無腦之旅,“或許因為那個女孩子,又或許言瀟心里清楚,只是想試探我,反正她最后找了一個男朋友。”
“故技重施。”
我沒回應他,只是繼續回憶:“因為她有了男朋友,所以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忘記這段感情,畢竟是我自己犯的錯,承擔后果是我應該做的,但我內心還是產生了憤怒,恨意和悲傷,無法自抑。我流露出了悲傷,可能她認為是在折磨我吧,但我內心暗自慶幸,因為這件事就要結束了,可校花又來湊熱鬧,我本身就處在痛苦之中,我根本不想搭理她。”
“可能你在不知不覺中給了她暗示。”
“我想罵人,暗示?我連教室外面都不能待了?因為我不想待在教室,所以我就經常待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難道漂亮妹子經過,我就得回避?嗟來之食,乞人不屑也,賜予的愛,我不配,也不想要。說實話,其實我挺為言瀟可惜的,本來找了一個那么好的男朋友,是件好事。但美中不足的是有我這個煩人精,言瀟就想著和我在一起,但言瀟這是為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埋下禍根,不過我對她只是一個陌生人,如果我女朋友這樣做我肯定不能容忍,可能她男朋友寬宏大量吧。”
“可能只是為了贏你!”
“那她男朋友贏了,徹底贏了。我無所謂!”我覺得有些無聊,“因此她男朋友在我面前哭泣,我都冷漠以待,你和她的關系跟我有個毛關系啊,演戲給我看有意思嗎?不如想想怎么贏得她的心,不過現在應該兩人在一起挺開心的,我卻被放在道德的燒烤架上炙烤。這時我在想,既然我在彌補過錯,又因為這是高考備考的重要時刻,我剛好可以不影響別人讀書——這是順帶做的,所以我在遇見校花等一些人的時候刻意收斂和壓抑了我的憤怒。”
“你為什么會憤怒?”
“因為她們想和我在一起,不然我也不會這樣,你不打我主意,我就不會憤怒,你以為我有病啊?這種憤怒壓抑在心底,我都不知道如何自處。”
“我覺得還不夠。”他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你是有病吧?”我憤怒地吼他。
“你才有病!你不是在這期間收獲了很多思考產物嗎?”
“在這期間,我非常痛苦,我無法找到排解的方法,我只能用思考來轉移注意力,在這期間我通過痛苦想清楚一些事,比如梵高的畫作、中外古典音樂的欣賞,諸如此類的事,但都是模糊地有了概念。但我覺得我的思考還不夠。”
“所以我說還不夠嘛!并且你忘記看清一些東西了。”他意味深長地說了耐人尋味的話。
“我還看到了一些事情,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我也不知道如何說,我也沒打算找誰表白。在我最后的彌補時光,言瀟可能知道了什么,就和我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而那個我對其懷有愧疚的女孩子也和言瀟和好了,這本來也應該是她們最正常的關系,沒有我的話,她們應該早已成為好朋友了,但我那時想的是,不需要為了我刻意修復你倆的關系,我不想再見言瀟了。我也因此斷了和她在一起的念想,我整個人也輕松了許多。”
“她們的關系也沒你想得那么差。”
“我那天有些惆悵和失落,我知道我考得差,心里極想復讀,但因為這些事,心里有些想放棄了。并且我那天看到言瀟等我和她表白,但我不會去。”
“但你會復讀的。和命運博弈的輸家。”他為他自己倒了一杯酒,和我碰了一下酒杯,一飲而盡。
我剛想回應,突然發現我身邊一片漆黑,經歷了短暫的暈眩感,我意識到我似乎還在昏迷,就盡力地打開我沉重的眼皮,終于有一絲亮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