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天浴雪同入湖中,天浴雪用手蕩水往他身上灑,灑一回她樂一回。
見她玩耍得十分盡興,他也跟著放縱自己一回,用手蕩水向天浴雪反擊,一個神君一個精靈都如小娃娃般,戲水玩耍不亦樂乎。
玩到兩人身上都濕透了,天浴雪在緩氣時,溟軒玉笛在指尖旋轉,橫空一掃,湖面“嘭嘭嘭”炸起一道道水墻,綺麗壯觀。
天浴雪鼓掌直叫好,看著炸飛起在空中的大魚小蝦,一時想起昨晚跟上官霏兒在同福客棧吃的那道紅燒魚美味得很,不免口饞起來,對溟軒道:“勞煩溟君再炸一回,炸條大魚出來今晚我們烤魚吃。”
“好”溟軒玉笛再一揮,湖面再次炸起一道水墻,一條條大魚紛紛炸飛到湖岸,搖頭擺尾地在草地上板命似的折騰了幾下后,不動了。
天浴雪:“夠了夠了。”
溟軒斂了仙術,跟天浴雪同上湖岸。
在凡間,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夜幕降臨,天浴雪惰于撿柴生火,便讓涅焰神獸噴火烤魚。
她把三條魚插在木杈上,涅焰神獸對著那三條魚張口噴火,她在旁邊指導火候,“小點,再小點,再再小點……”
火候調到適中,她摸了摸自身濕答答的衣裳,正想著讓涅焰神獸先給她噴點火烘烤衣裳時,溟軒走到她面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在自己的手掌上施了法術,在她的衣裳前后上下袖子皆過了一遍,她的衣裳便神奇干了。
天浴雪:“多謝溟君!”
溟軒淡淡一笑,“仙子客氣了。”
天浴雪坐下不多時就聞到了烤魚香,她讓涅焰神獸收了火,取下一條遞給溟軒,“溟君你嘗嘗,可香了。”
神仙從不食人間煙火,可見天浴雪這般熱情,溟軒盛情難卻,接過烤魚,衣袖一拂,地面上出現了一張條幾,烤魚板板列列地躺在瓷盤中已被切成塊狀。
一對筷枕上分別放置著一雙玉筷,連同兩個玉酒杯各置一邊,一盞白玉壺玉立在條幾中央。
溟軒一手斂著衣袖,一手持起白玉壺把酒滿上,讓禮道:“仙子請。”
就在剛才,天浴雪雙手正捧著烤魚大口大口地啃著,一看溟軒用膳這般講究,再跟自己一對比,真是一個來自天上的一個從鄉野里蹦出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手里的烤魚往后一扔,涅焰神獸張口接住,一吞入腹。
隨后,她把手往衣裙上擦了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一派很講究的樣子,雙手端起酒杯跟溟軒相敬后,一口飲下。
此酒味道甚好,比起上官霏兒的酒好喝百倍不止!
她持起白玉壺把溟軒跟她的酒杯一同斟滿,端起回敬溟軒,“溟君,這杯我敬你。”
溟軒還未飲,她又一口氣干了。
此酒甚烈,溟軒怕她喝醉便出言相勸,“仙子,此酒雖甘甜但不宜貪杯。”
天浴雪不以為然,“無妨無妨,我酒量好著呢。”
干完一杯又一杯后,她臉面泛著醉意,一手撐著額頭呆呆地望著溟軒笑得有幾分怪,癡。
她遞來的這道目光令溟軒莫名感覺有些不自在,他知她這是醉了起身去扶她,欲把她安置一處休息時,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滿足地道:“殿下,浴雪可算抓住你了。”
溟軒身子一僵,眉目間竄動的失落越來越來濃。
她這是把他當成了二哥?!
目前天浴雪倒沒再說別的什么話,卻足以讓溟軒失落的很。他面色溫柔地蹲下身來細心地跟天浴雪解說,道:“仙子,我是溟軒,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天浴雪連連搖頭,指鼻子瞪眼怒呼道:“否,你是殿下,你是寒昱。”
溟軒無奈只得附和天浴雪的酒話連篇,“是,我是寒昱,我是殿下,我帶你去歇息吧。”
溟軒剛把她從地扶起,她一把將他摟住,頭貼靠在他懷里可憐兮兮地道:“殿下,浴雪不止想要接近,還想這樣抱著你,永遠這樣抱著你……”
溟軒定姿站著,聽著天浴雪的念念之辭,心如刀割。
不知過了多久,天浴雪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袖擺一揮,就地變出一張床來,把天浴雪抱到床上安頓躺下后,坐在湖邊吹起了笛子。
笛聲傷感無比,聽得四方生靈暗暗涕零。
第二天晨曦,天浴雪醒后隱隱記得她昨夜好似做夢夢到寒昱了。夢中她還抱寒昱了,那感覺真實的不一般,簡直將她百年來的心愿給全了。
她想,若這夢每晚能做一個就好了。
她起來后,目光在湖邊周圍眺望了好久,才望見站在湖邊的溟軒。
少年背影頗為好看,身襲白衣,泠然而立,遠遠看去他的身影和寒昱幾近相似。
天浴雪踏青來到溟軒身后,調皮地將頭往他面前一伸,堆出個笑臉問:“溟君怎起得這么早?”
“仙子醒了。”無論在何時傷心處,溟軒總是一副溫潤之態,面帶雅靜的笑,任誰都看不透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感觸。
天浴雪:“溟君,你我在凡間相遇實屬不易,要不作伴同游?”
溟軒:“仙子無論去往何處,溟軒都會跟隨。”
天浴雪:“甚好甚好。”
二者同行,涅焰神獸跟后,一路上天浴雪話多得要命,見了樹上的鳥兒問溟軒此鳥為何鳥,見了花草問花草其名,一路就她言語最多,擾得林中一干生靈不得清靜。
花兒用枝葉捂頭,鳥兒用翅膀掩耳……就連涅焰神獸都嫌她吵不愿跟她身后,繞到溟軒身后跟著。
番過一座山越過一條河,不知天浴雪是無言可論了,還是真真想起了一百年前對她好的沐風來,一時問起了溟軒,“溟君,沐君百年來可好?”
溟軒微微言語道:“三哥他也下凡了。”
聞言,天浴雪干干一笑:“哈哈,看來溟君沐君也跟我同樣覺得天界太無趣,個個跑到凡間來玩耍了。”
溟軒想說,其實他和沐風下凡都因她閉關修煉,這一百年來,他倆度日如年……可這一番真心話,再如何如何對她傾訴,似乎都已枉然。
昨夜,她酒醉泄露了她心中對寒昱的情念,百年已過,她仍將這份情念深藏在心底。
她只知她的這番心思被視為情念,卻不知情念最終會轉變為情愛。
而他和沐風對她的情念就隨著百年時光的變遷轉變成了情愛,他倆對她的心不再如一百年前那般簡單,已到了拿得起卻放不下的地步。
或許這番話不用他講,沐風到時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