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龍是理性的,沒有安妙茹這么暴躁。
但他內(nèi)心深處的憤怒火焰,是江河都無法撲滅的。
比安妙茹有過之,而無不及。
父愛如山,不止厚重,還沉穩(wěn)。
“洛家……”
洛風的瞳孔寒光肆虐,驀然轉(zhuǎn)過身,操刀忙活廚房的事兒。
內(nèi)心里,一團火焰在燃燒。
餐桌上。
江云秋埋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說。
菲兒給她說話,也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耐著性子交流。
江龍瞪著眼,狠狠干掉一碗飯。
“別擔心,我給幾個老朋友打電話,請他們幫忙拿掉熱搜,再給你發(fā)文伸冤。”
“爸,這事也沒那么嚴重,就當是別人幫我們免費做推廣了。現(xiàn)在產(chǎn)品還沒做出來,他們再黑能黑到什么程度?反正我這名聲也從來都沒那么好,習慣了。”
“這叫什么話?閨女,咱可千萬不能認輸,辦法有的是,大家一塊兒想想。”安妙茹安慰道。
別過頭瞪一眼洛風,問道:“你有什么好辦法?”
“報官。”洛風隨口道。
“爸爸說得對!老師說,在學校有人欺負我們,要告訴老師。在外邊有人欺負我們,要報官。”菲兒舉雙手贊同。
哼!
安妙茹冷哼。
江龍無奈的瞪著眼,嘆道:“有用嗎?網(wǎng)絡上那點事兒……”
“網(wǎng)絡并非法外之地,爸,您就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處理。”洛風信誓旦旦的道。
“你要是處理不了,我先處理了你!”安妙茹威脅道。
“媽……”
江云秋一臉無奈,老媽怎么總跟洛風過不去?
不是說不反對了嗎?
洛風握住江云秋的手,柔和地安慰道:“別多想,媽和我開玩笑的,也是為了督促我。”
“知道就好!”
飯后。
洛風發(fā)現(xiàn)安妙茹哄著菲兒睡午覺,然后她一個人出門。
這是安妙茹來到北境之后,第一次單獨出門,且沒有與家里任何人打招呼。
走出小區(qū),坐上出租車。
洛家別院。
安妙茹坐出租車到來,付錢下了車,看見那恢弘且別致的建筑,不禁皺起了眉頭。
果然不愧是北境的狗大戶,有錢人。
一座別院都造的這么獨特,肯定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建造的,這幫無恥的家伙。
割了韭菜還跳出來罵人,也是沒誰了。
“你是什么人?”
安妙茹徑直走向洛家別院大門的時候,門口并沒有人站崗。
直到進入內(nèi)院才有人看見這張陌生的面孔,不禁開口問了一句。
安妙茹也不客氣。
“你們家主呢?我找你們家主!”
開門見山,直接找管事的,至于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她壓根沒興趣去浪費口舌。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對方追問,不搞清楚狀況,怎么能叫家主。
洛家在北境何等地位,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見到家主的。
就算是沈家、韓家之類的家族的族長,一般情況下也沒資格直接見到洛蒼山。
更何況,家主近幾天都在招待貴客。
“我來找他算賬的!”
見對方不肯說實話,安妙茹干脆不問了,繼續(xù)朝深處進發(fā)。
這個時候,別院的護衛(wèi)急眼了。
“站住!”
“我要見你們家主。要么你讓他出來見我,要么你帶我去見他,少跟我浪費時間。”
“……”
護衛(wèi)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囂張,難道有什么特殊身份?
很多年了,還沒人敢在洛家地盤上大放厥詞。
指名道姓的見家主,這來頭肯定不小。
萬一得罪了,家主怪罪下來……
嘶——
護衛(wèi)倒抽一口冷氣,心里暗暗思忖著。
家主早上來別院了,但是現(xiàn)在走沒走,他卻不知道。
怎么辦?
“何人在此喧嘩!”
清冷的聲音從后院飄出來,一個長發(fā)飄飄的青年男子挽著發(fā)髻,瞪著倆眼睛走出來。
見到一臉火氣的安妙茹,不禁皺起了眉頭。
“就是你在大吼大叫?”
“小伙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真叫人大開眼界。我不找你,你說話不算,我找你們家主。”
“……”
護衛(wèi)臉都綠了。
這可是別院的貴客。
準確來講,這位年輕人是貴客的弟子,但也是被家主奉為座上賓的高人。
這個女人瘋了?還是真有能耐?
一時間,他更摸不著頭腦,也不敢動。
馬丘倆眼一瞪,怒道:“老妖婆,你放肆!”
“叫你們管事的出來,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是你這不尊老的年輕人放肆,還是怎么地,沒有王法了是吧!”
“在這里,我就是王法!”
呔!
馬丘大叫一聲,一步踏地躍起,長發(fā)隨風飄蕩。
棱角分明的拳頭呼嘯著,直奔安妙茹面門。
“你干什么!”
安妙茹嚇壞了,這年輕人,說打就打的嗎?
太不尊老了。
“啊——”
下一秒,馬丘慘叫一聲,狠狠地趴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半天爬不起來,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安妙茹越發(fā)的感覺奇怪。
這什么情況?
磕頭么?
那也不至于用肚子磕……
“混蛋,你……你偷襲我。”馬丘黑著臉慘叫,疼得齜牙咧嘴的。
安妙茹更加的郁悶:“我偷襲?年輕人你不講武德啊。”
“……”
馬丘想哭。
我的確要動手來著,可你用暗器傷我關元穴,你這婦人太惡毒了。
還反咬一口,說我不講武德……
有沒有天理啊!
“徒兒,你怎么?”
馬友年背負雙手,老氣橫秋的走出來。
見到趴在地上打滾的馬丘,本就溝壑縱橫的眉頭狠狠皺起,一把抓住馬丘的手腕。
“混賬!誰干的!”
“師父,我怎么了?”
感覺到馬友年的殺氣,馬丘嚇一跳。
即使山主派馬友年來北境殺洛風,殺氣也沒這么重。
他從小跟在馬友年身邊,是馬友年一手帶大的,雖說是孤兒,但這師父,師父……如師亦如父啊。
馬友年論年紀做他爺爺都夠了。
情感上,卻如同老父親般愛護著馬丘。
“你?”
馬友年指著安妙茹,怒道:“你廢了我徒兒的丹田?”
“師父……”
馬丘哭了。
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不是疼痛,而是……丹田被毀,他的習武生涯從此斷路。
這一生,再難踏足巔峰,再難達到師父這般高度。
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武者還行,想要聚氣丹田,想要成為武林高手,無異于癡人說夢。
“我,我……師父給我做主啊!”
“廢人丹田如奪人性命,你我究竟有何仇怨!”馬友年冷眸凝視著安妙茹。
他從這個婦人身上,竟沒有感受到力量波動。
要么,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要么就是比他實力還要可怕的存在。
但他馬友年一生弟子無數(shù),唯獨馬丘是他從小收養(yǎng)的,如同他親兒子,留著未來給他養(yǎng)老送終的。
“你就是洛家的家主?”
“老夫馬友年,忝為龍虎山九長老,你傷我徒弟,罪該萬死!”
“洛家的家主姓馬?奇聞,奇聞啊!”
安妙茹并不知道洛家的家主叫什么名字,盯著馬友年,質(zhì)問道:“為何在網(wǎng)絡上敗壞我女兒的名聲,那么多污言穢語,你這個老不死的到底是何居心。”
“找死!”
馬友年含怒出手,風聲鶴唳。
一巴掌扇出去,周圍寒風獵獵,空氣被震碎。
“欺人太甚!”
安妙茹氣急敗壞,反手迎了上去。
管他能不能打得過,慷慨赴死總好過束手待斃:“敢侮辱我女兒,老娘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