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看待這一切，自然是自己族人被殺，她眼睜睜的看著戰爭到了家門口，看到了無數無辜的百姓被屠戮。

可是她如果站在天下人的角度來看，李唐皇帝做的事情，不過是平息了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叛亂，北方蠻夷之人向來喜歡騷擾李唐邊境，造成不小傷亡，李唐圍剿也只不過是遲早的事，只是缺一個契機。

她坐在位置上，定定地看著那個說書先生，聽著他說的話。

若是父親也能理解這一點就好了，可是他只知道自己最喜歡的小妾被殺了。

秦芷想到這一點，忍不住低下了頭。

她母親才是父親的正室，可是母親很早就死了，就在她七歲的時候，秦芷也只是依稀記得那年北方戰事很多，母親死了之后，父親為了能夠得到更大的權力，又娶了兩個小妾進門。

后來李唐的軍隊打到了家門口，整個家族之中存活下來的親人就只剩下父親了。

秦芷閉上眼睛，仔細聽書，不再去想這段回憶。

李清歡把她所有的一切變化都看在眼里，沉默不語。

——

喝完茶，李清歡把茶錢結了，笑瞇瞇看著秦芷。

“你們女子一向喜歡吃甜點，長安城旁邊的一個小縣城，滿城都是各種各樣的糕點，甚至有許多糕點都能夠進貢皇室，要不要我帶你去嘗嘗？”

秦芷還沒吃過好吃的中原糕點，一來是沒時間，二來是父親不允許在人前過多招搖，這下好不容易解脫出來，她倒是很想嘗一嘗糕點。

她當即興奮的點了點頭，“嗯嗯，我們一起去嘗一嘗吧。”

李清歡笑著搖著扇子，帶著她揚長而去，二樓，有錦衣華服的女子，目光陰毒的看著兩個人離開，指甲狠狠的攥著手心，直直的嵌入肉里。

而后良久，她冷笑一聲，招呼來了順便跟著侍從，“你去吩咐下去，就說是我的意思，從長安城中找點不干正事的小混混，在他們二人回來的途中，把那個叫做李清歡的男人支開，至于那個女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那侍從有些震驚，又不敢不聽從，只能乖乖的領了命令下去吩咐了。

如果有幾日前，參加了長安城最為繁華熱鬧的繡樓招親的公子哥在這里，就一定會發現，二樓站著的這位長相甜美，渾身氣度非凡的女子，正是商賈大戶王員外家的小女兒——王嫣兒。

——

葶藶縣就在長安城郊外不遠處，不過是一個小地方，但是這里的糕點卻天下有名，也正因為離長安城很近，所以長安城中的王公貴族也很喜歡來這里買糕點。

經過郊區的那一片竹林就能到達這里，秦芷剛踏足這一片土地的時候，完全被這里的繁華熱鬧震驚了。

壓根就不像一個小小的鎮，這熱鬧和繁華簡直堪比長安城，整個街上幾乎全是賣糕點的，一眼望過去，人潮川流不息，壓根忘不到盡頭。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了各種各樣糕點的香味爭先恐后地涌入了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