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0年9月15日。中午,我見證了火山爆發(fā),世界崩塌。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在我腦海里,這一切上演了上百遍,上千遍……
在來到這里的第一天,每個人面對著陌生的彼此還有些害羞,后來慢慢地感情開始升溫,那一段時光是真的很快樂。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暫時的,因為類似這種事情我經(jīng)歷了很多,所以再次面對也較以往格外冷靜,有些事不是大喊大叫就能解決,更不是痛哭流涕就能解決的。
一次大爆炸不是偶然發(fā)生的,而是某些細(xì)微事件的必然結(jié)果。
當(dāng)?shù)谝淮蚊艹霈F(xiàn)時,我就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但是我沒有想到這次爆炸會來得如此之快。
這次的主角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在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在軍訓(xùn)第二天,我早早起來正準(zhǔn)備疊被子,右手床的女生叫我?guī)退B被子,但是我也剛起,因為都是一個宿舍的,誰的床鋪不合格就集體扣分,我答應(yīng)了下來并要求她自己先疊好。
在洗漱后,我懶洋洋地回到宿舍,爬上她的床鋪幫忙疊被,心里很不情愿但又沒有辦法,一個不合格連累的是大家。
因為時間比較緊,我大概幫她整理了一下迅速下床去換衣服。
我剛坐下就聽見她嫌棄的話語,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看著鏡子里自己兇狠的目光,勾起嘴角努力保持微笑,說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都怪學(xué)校的被太軟。
她也沒再說什么,繼續(xù)忙活著自己的。
能避免矛盾就盡量避免矛盾,這是我目前的準(zhǔn)則。
在收拾好宿舍后,我迅速穿好上衣,左手拿起小馬扎,右手拿著門鎖,跑出門,立即把門鎖掛上扣好。
一轉(zhuǎn)身,我發(fā)現(xiàn)門外只剩下許夢喬自己,失落與感激并存,但也沒什么好失落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但這是我和她們的第一次……
三個人的友誼就這樣,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沒什么好感慨的,自己走也挺好,更自由不是嗎?
許夢喬屬于獨立型,融不進(jìn)去的圈子堅決不去強迫自己,保持自己的好脾氣,任何人說她兩句她都不生氣。
而我就相反了,我是自由型,圈子想進(jìn)就進(jìn),不想進(jìn)就撤退,總是飄忽不定,但我對許夢喬是真的好奇,一直努力去和她搞好關(guān)系。
現(xiàn)在這個時代,脾氣好的人真是太少見了,當(dāng)然只是在我看來。
許夢喬平常獨來獨往,自己吃飯,自己去打熱水,差不多什么都是自己,而我最近也差不多吧,偶爾會和她結(jié)伴同行。
似乎我們都比較理解對方,互不干涉彼此的時間和空間,但關(guān)系不冷淡,不像我和她們之間的突然升溫降溫。
軍訓(xùn)第三天下午,還有幾分鐘就到集合的時間,許夢喬的上衣落在了宿舍,給我打電話讓我?guī)兔λ瓦^去,一向待人友好的我果斷答應(yīng)了下來。
另外兩個室友就有些疑惑,問我許夢喬說了什么,我大概講述了幫忙拿衣服的事。
我還沒說什么抱怨的話,她們就已經(jīng)開始說許夢喬丟三落四等一些不太好聽的話,還說許夢喬是在欺負(fù)我。
聽到“欺負(fù)”一詞,我有些不滿,哪次她們上床以后不是讓我?guī)兔δ脰|西?哪次不是有什么需要先找我?難道僅僅幫忙拿個衣服就算欺負(fù)我了,那她們豈不是在宰我?
我沒有回應(yīng)她們,抱起衣服往樓下走,糾結(jié)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許夢喬,或許應(yīng)該不告訴,不然搞得像我挑撥離間似的,但是作為許夢喬的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她這件事,這算作是一個提醒,因為我不想讓“同樣的事情”再發(fā)生在別人身上,更何況她待我很好。
在許夢喬得知這件事后,她冷笑了一下,沒再說什么,我知道她在忍。
“她們真是的,還說你欺負(fù)我,平常她們還總是讓我?guī)椭眠@拿那的。”我為她打抱不平。
她會心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的脾氣真是太好了,如果是我,我早就炸毛了。
開學(xué)第一天,大家還有些沒適應(yīng)開學(xué)的日子,上課點頭,晚自習(xí)打瞌睡,尤其是許夢喬,回到宿舍后早早地躺到床上準(zhǔn)備休息,但是同宿舍的那兩個女生不讓她睡那么早,就因為她睡覺打鼾,并且全宿舍只有我們兩個睡覺打鼾。
宿舍已經(jīng)熄燈,她們拿出手機播放嗨翻的DJ,打開手電筒在床上蹦迪,我當(dāng)時也躺下了,剛要睡著就被她們弄醒。
我的起床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但一想到她們是我要面對四年的室友和同班同學(xué),心中的怒火漸漸熄滅了。
那天晚上,我以從未用過的哀求又帶有些撒嬌的語調(diào)說:“我要睡覺了,你們唱歸唱,別晃唄。”
下一秒她們停了下來,但又開始學(xué)我剛才的話。
我轉(zhuǎn)過身用被子蒙住頭,對這些人類的行為表示無語。
還不算糟,最起碼她們停了。
但是昨晚的事情我是真的忍不了了,可能也有我的錯,但人總會有脾氣,所有人真的當(dāng)我好惹嗎?
我當(dāng)時睡得迷迷糊糊地,隱隱約約聽見她們在議論許夢喬,內(nèi)容我記不太清了,反正她們剛說完許夢喬又說我開始打鼾了。
但我清楚自己已經(jīng)醒了,怎么可能又打鼾呢?
“誰讓你們不早點睡,自己不睡還不讓別人睡。”我意外地說出了自己憋在心里許久的話,在說出口后我自己也很驚訝。
我為什么忽然說出這種話呢?是替許夢喬打抱不平,又或是對她們的所作所為表示不滿?
我自己也無法回答。
緊接著,正如我所預(yù)料的一些貶低的詞匯從她們口中涌出,我并沒有再說話。
因為說多了沒用,一張嘴說不過兩張嘴,大晚上的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吵架。
反正她們睡不著我能睡著,讓不愉快留在她們心里,最好一晚上別睡覺。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個舍友不小心劃破了手,另一個室友趕緊幫忙找創(chuàng)可貼,她們?nèi)齻€在底下忙活著,我悠哉地在床上躺著。
好心的許夢喬還提醒我起床,我勾起嘴角,“沒事,我不用去。”
待她們?nèi)侩x開后,我伸了伸懶腰從床上爬起來,慢悠悠地去洗漱然后化妝,去食堂吃過早飯訂完午飯后,又要去上課,卻被門衛(wèi)攔住了,說九點半讓走。
我只好買了一杯奶茶坐在門口等,門口的人越來越多,終于在快到九點半的時候,門開了,我興沖沖地跑了出去,如脫離了囚籠的小鳥歡快地跳躍著。
我找到教室,穿過人群在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拿到手機后又收到去值日的通知。
今天是周三啊!大檢的日子!
我和許夢喬加快腳步趕去值日地點,拿起掃帚拖布各忙各的,在她掃完地后,還拿起拖布幫我。
我們兩個是最后離開的,在出校門后,她去買午飯,我去食堂取飯,一路上很著急,因為十二點又是寢室檢查的時間,而我只剩下十分鐘了!
在趕到宿舍三樓后,十二點到了,我一步邁過三個臺階竄上五樓,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跑,只能拖著身體向宿舍走,回到宿舍后發(fā)現(xiàn)檢查的人還沒來,我松了口氣,但是我的第七感告訴我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所有人板著臉怒視彼此,動作也停止了。
我問發(fā)生了什么,但沒人理我,我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
很快,許夢喬和她們開始爭吵,而爭吵的原因就是因為許夢喬去買午飯,沒有在值完日第一時間回宿舍,她們還說許夢喬桌子附近又臟又亂,而且她們的態(tài)度極其不好,就好像她們之間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許夢喬怒了,“我自己會收拾,又沒讓你們收拾!”
“那你自己收拾!像誰愿意管你似的!”手壞了的舍友坐在椅子上喊。
“別吵,都一個寢室的,一個扣分集體扣分。”我盡可能地勸架,過去幫許夢喬整理床鋪。
另一個室友正在掃地,我整理好床鋪后下床去洗拖布,快步走回宿舍,走到窗戶邊開始認(rèn)真地拖地,剛拖兩下,坐著的室友就不讓我再拖,我放下拖布到一邊待著。
沒過幾分鐘,另一個室友拿起拖布拖地,然而那個室友并沒有管,我一下子就急了。
“不讓拖地,說怕留腳印。”
“不拖多臟啊?”她也急了。
“那憑什么讓你拖,不讓我拖?”
另一個室友立即轉(zhuǎn)過頭來,沒好氣地說:“我剛才不沒看見嗎。”
“那你現(xiàn)在看見了。”我挑眉道。
“別拖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看向正在拖地的室友,她扔下拖布,小聲說了句sb。
“嗯,確實。”我知道她是在說我,但還是將她的矛頭引向那個室友。
“我沒說她。”
我咧嘴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感覺心里很舒服。
就在我眨眼的功夫,爭吵又開始了,整個房屋都在震動,怒吼聲在墻壁間來四處亂彈,激烈的話語鉆進(jìn)我的腦袋里,刺激我的每一處神經(jīng)。
我極力保持著理智去辯論,這次不僅是為了保護自己,更是為了保護許夢喬。
許夢喬這次徹底爆發(fā)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她喊出來的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太傻了,吵架不能解決問題啊!喊也不能!而且還會被許多人看笑話。
或許對她來說喊出來也好,她真的是忍耐了太久了。
待她喊完后,我慢慢地走過去安慰她,沒過一會兒,她離開了。
我悄悄地拿出手機發(fā)消息請外援,然后繼續(xù)收拾屋子,等我出去一次再回到宿舍時,那兩個室友竟忽然心平氣和地,開始跟我打和平牌。
我微微一笑,這真是在我的預(yù)料之外啊,但又在情理之中,我可以和她們好好談,而許夢喬呢?肯定不可能!
她們開始給我灌迷魂湯,說什么好好談一談不要搞得像宮斗劇一樣,聽到這里我笑了。
劇是她們要演的,現(xiàn)在開始追究我們的錯誤了?
她們所認(rèn)為的玩笑對我們來說與傷害沒有區(qū)別,那天疊被的事也是玩笑話?不會開玩笑就不要開玩笑,不然顯得很沒有教養(yǎng)。
自己不帶鑰匙反而怪我們回去晚,誰知道你出門不帶鑰匙?
打掃衛(wèi)生手劃傷了,那不是早上劃傷的嗎?前后邏輯都出了問題,但我沒有拆穿她,只是靜靜地聽她說著一些邏輯奇怪的起因、經(jīng)過和結(jié)果。
說真的,她當(dāng)時說的話我沒聽進(jìn)去幾句,因為毫無意義,和我談開了又怎樣?現(xiàn)在受到最大傷害的是許夢喬!
你們所謂的玩笑和沖動傷害了多少人?為什么就不能去認(rèn)真思考自己的錯誤,反而先去挑別人的毛病!你以為地球圍著你轉(zhuǎn)嗎?你以為你是宇宙的中心嗎?
可笑!
雖然這件事后來得到了解決,犯錯誤的人也道歉了,但當(dāng)事人怎么能因此饒恕她呢?傷人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現(xiàn)在請求原諒是不是有點晚了?
是,雙方都哭了,但流淚就能裝可憐示弱嗎?
直到現(xiàn)在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眼淚是真的一文不值,我當(dāng)初流過的眼淚沒能獲得眾人同情,反而還被當(dāng)作軟弱,當(dāng)初的怒吼沒被理解,反而被當(dāng)作無理取鬧和粗魯,在那些人眼中,他們永遠(yuǎn)是正確的一方,而我永遠(yuǎn)是錯誤的一方。
如果今天沒有我,許夢喬就真的要獨自面對這兩個大“樹皮”,不知道要受到怎樣的摧殘。
今天以這篇小文章,希望那些看到不公平事件的人要拔刀相助,不要看戲,更不要嘲笑,因為你沒經(jīng)歷過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當(dāng)事人內(nèi)心的崩潰和無助,不必僥幸,也許下一個遭遇這樣經(jīng)歷的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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